在太虚宗宗主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崔灵儿的心头就狂跳了起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在此时油然而生了。
不,不应该的。作为宗主,他不应当护着太虚宗众人才是吗?
为什么秦宗主这里的字字句句,都在针对陶长老,还仿佛带上了火气?
难不成是陶长老做事不谨,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宗主吗?
若是陶长老倒台,那她前些日子的苦心钻营,还有身体上的付出……岂不是都白费了!
想到这里,崔灵儿的心里焦急得就像是在油锅里煎,一时间将崔姝在心里怨恨了千百次。
这个崔姝怎么运气这么好?
分明陶长老都要为她做主,好好教训崔姝一番,没想到竟然被自家宗主拦下了。
随着秦三九和陶长老的一问一答,崔灵儿的面庞越发没了血色。
不,不能的,陶长老肯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要是说出去的话,她的名声可就全完了啊!
下一刻,陶阳的那句话,彻底让崔灵儿的心跌入了冰窖。
她分明对陶阳千叮咛万嘱咐过,为了她的名声,绝对不能在诸位长老面前提及他们两人的是……怎么陶阳在这个时候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这事情倒了个干净啊?
……
陶阳似乎还没明白眼前的情形,也并没有明白父亲为何如此态度:
“父亲,这有何不妥?灵儿天真单纯,往日里常和我说,不要太过宣扬我二人的情谊,免得让她在同门之间难做……”
完了。
这下可全完了。
崔灵儿娇躯发颤,一时间就连方才的流泪姿态都维持不住,尖叫道:
“不是这样的!”
“我和陶阳师兄不过是兄妹之情而已……陶师兄的心思,先前我并不知情啊!”
【哈哈哈哈哈!怎么每次被抓包都是一个说辞,当时和沈行简的事情被拆穿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这么说来着?哦对,还有刚刚……】
崔姝撇了撇嘴,无语地和祝清月说:“每次都是这样,刚刚还说和沈行简清清白白,全数兄妹之情,动不动收人家几千灵石的东西。现在又是兄妹之情,情谊好到让人改名单……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好哥哥,是宗门分配的吗?”
看着她手中扇子上那明晃晃的“不善言辞”四个大字,祝清月大笑起来。
崔灵儿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格外羞恼,正要开口反唇相讥的时候,却对上了一旁陶长老惊怒交加的目光。
她心知大事不妙,自己所说的那个所谓兄妹之情的借口,能一时搪塞陶阳,但是哪里能瞒得住陶长老?
陶长老万万没想到,不过是享受一番女弟子的侍奉和软玉温香,竟然让自己陷入到如此窘境。
他虽然知道崔灵儿这种主动送上门的,想来也并不可能只送上门他一个。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崔灵儿竟然是和自己的儿子有了首尾,他却全然一无所知,仿佛他父子二人齐刷刷的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被这个小小女弟子玩弄的羞恼和愤怒直冲上头,陶长老盛怒之下竟是扬起手,一掌就掴在崔灵儿的面上,直打得她尖叫一声,往后跌在地上。
“好你个贱人,你竟然和我儿子也有……”
他那一句骂脱口而出,一时间当即意识到了不对,往周围一看。
周围气氛几乎宛如凝固,只有周围弟子一双双眼睛里几乎要长出几丈长的精光,黏在陶长老父子乃至崔灵儿三人身上。
一个个的,眼里燃烧着的都是八卦之火。
好家伙!好家伙!
这竟然是真的!
刺激啊!
崔灵儿是疯了吗?竟然对着一对父子分别钻营,这两人还互相不知,在这个时候被叫破出来……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当着自己宗主的面。
这下这个丢人可丢到太奶家了啊!
【啊啊啊啊!精彩!陶长老这个“也”字用得好!用的妙啊!】
【天老爷啊,这下子谁都知道了,老天,太虚宗宗主那个表情,真的是五颜六色啊!】
【是真丢人,太丢人了!他能不能早点支棱起来,把这个害群之马给收拾了,不然这也太难受了吧!】
秦三九:……
众人悄悄抬起头,偷窥那位寻常难见到的化神修士究竟是什么个表情。
身旁齐道元的摇头叹息简直是雪上加霜,这让秦三九的脸色比他渡劫时候的天气还要阴沉几分。
他须眉倒竖,怒道:
“陶长老,你好大的胆子!我让你协理外门弟子教育一事,你就是这般做的吗?这个女弟子为何能来此,你如实说,倘若有半句虚言……”
这一句话里,威胁意味十足。
【好家伙!我记得太虚宗主当年可是个火爆脾气,属于是那种一身转战三千里 一剑曾当百万师的主儿。陶长老这老登,吃不了兜着走啊!】
秦三九面色稍微缓和,昂首挺胸,骄傲地瞥了一眼一旁的齐道元。
那一眼里的意思太清楚了,你们家的弟子现在夸的可是我。
“……”
齐道元险些没当场翻个白眼。
【只可惜人傻了一点,被玩得团团转——】
刚刚还在做睥睨状的秦三九脸色一下子垮了下去。
齐道元用传音险些笑出了鹅叫。
而下一刻……
【唉,算了,他跟我们宗主的傻简直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我还是好好吃瓜吧。】
齐道元的笑声瞬间戛然而止。
而秦三九不合时宜地微微扬起了一点嘴角。
下方的陶长老全然不知道,云端之上两位宗主如同孩童戏耍一般你来我往。
此刻陶长老整个人都僵住了,简直就是战战兢兢、汗出如浆。
元婴修士本应当清凉无汗,只是他的额角,豆大的汗珠正在往下流淌。
“宗、宗主,我做事一向勤勤恳恳,从来不敢懈怠,这次分明是这个女弟子品行不正啊!不光是我,就连我儿也一同被她蒙蔽——”
【好你个老毕登,虽然我是真的很烦崔灵儿总是陷害我,这事情也确实是崔灵儿有想攀附的心思,但是你这个老登可别把自己摘的太干净了。爽完了提上裤子就是别人的错了。】
【恶心恶心恶心!】
众人一时间目露鄙夷之色。
只有陶阳,目光在崔灵儿和父亲之间来回游移,茫然且不可置信地喃喃:
“一同蒙蔽?父亲?灵儿……难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