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关暗九的事，阴人剑立即使用灵魂对话通知罗索。
    当罗索听到是关于暗九的情报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其实罗索对暗九一直存在戒心的。毕竟在这个组织里，只有暗九知道他是冒牌暗十三，是顶替进来的。
    罗索也曾考虑过干掉暗九，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暗九应该是离魂或锻魄境，风险太大。
    刚开始进入组织时，罗索还提心吊胆，生怕被暗九举报。他唯一的依仗就是暗九认为他是前辈高人，应该不敢揭露他的身份。
    随着时间的流逝，罗索便逐渐放下心来。
    这是因为暗九之后都没有回过据点。
    大概是从那段时间开始，千面阁修士带着面主抓捕暗九的传闻就秘密式地散播开来了。
    毕竟当时在场的散修众多，他们肯定不会为暗九保守秘密的，甚至还有可能将这卖给一些关注千面阁的有心人士。
    这消息应该是相当“轰动”的事，因为千面阁面主每次现身，都没有活口。而且只有最重大的事，才值得面主出动。
    大概从那时开始，有些人已经开始寻找暗九的下落，探寻他的秘密。
    现在又有人调查暗九，仿佛停止的齿轮再次转动了起来。
    “回禀百寿大人，查倒是查到了一些，但有一些没有得到证实，可能百寿大人你不太满意。”沈老头小心道。
    “哦？先说来听听。”黑衣人淡淡道，“暗九的事，无论是小事大事，猜测与否都要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暗九是在五十五年前加入不死盟，审核他加入的人是洪坚，洪坚就是这个据点的前任负责人。在据点里，暗九的表现一直平平无奇，既没有暗一影七那般耀眼，也不像暗十三那样碍眼，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成员。直到十五年前面主出现的事发生，我们才注意到他的不同寻常。大概他知道被人追查，从那时开始，他就以执行任务的名义不再返回据点。而恰好那时他接的任务是调查大道宗和九华门秘密的长期任务。”
    “这小子挺会伪装的……洪坚？不就是那个桀骜不驯的鬼七吗？他不是陨落了吗？”黑衣人皱了皱眉道。
    “是的，鬼七死于四十五年前。”沈老头道。
    “这小子，挺厉害的，我还以为他会成为你们鬼字代号最先进入金丹境的人呢。”黑衣人感慨道，“想不到，竟然死于宗门之手。”
    “百鬼大人，其实我有个大胆的猜测，鬼七可能不是死于外人之手，而是被暗九所杀。”沈老头斟酌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你有什么依据吗？鬼七可是锻魄境后期的修为，暗九有能力杀他吗？”黑衣人震惊地问道。
    除了金丹境以上的修士，黑衣人想不出有人能杀鬼七。这人简直到了低阶修士的顶峰。
    而如果暗九有实力杀鬼七，那不就说明他在隐藏实力，而是中高阶修士。如果是这样，他又是如何瞒过命石和据点阵法的呢？这些命石和据点阵法只对低阶修士起作用。如果到了金丹境以上，就必须换新的令牌，从而确保不被宗门卧底混入。
    沈老头思索片刻，谨慎地开口：“百寿大人，关于暗九的实力，我确实有所猜测。最近我查阅鬼七时期的书册，发现在他死前的几天，书册丢失和篡改十分严重。于是我拿出了鬼七的命石，使用血源通灵术，发现死亡时间对不上。鬼七死亡的时间比目前所知道的要早上两天，而篡改和丢失书册的时间就在之后发生，而这段时间唯一在据点的，就只有暗九和暗八。而暗八在之后不久也陨落了。”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的意思是，暗九和暗八可能都涉及其中，而暗九为了掩盖真相，杀害了知情的暗八？”
    沈老头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最大的可能是两人都知道暗九的一些秘密，鬼七应该掌握得更多。那些丢失和篡改的书册，很可能记录了暗九的秘密。而暗八可能发现了暗九杀害鬼七的事实，因此也遭到了灭口。”
    “那么，暗九为什么要毁掉和篡改书册呢？这些书册大多是记录不死盟的工作事务，与他有何关系？”黑衣人眉头紧锁道。
    沈老头摇头道：“这也是我无法解答的问题。丢失的书册数量较多，且都被重新撰写，我无法恢复其中的内容。”
    两人陷入了沉默，黑衣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总部可能有那些书册的备份，我回去后会查一下。”
    说完，黑衣人伸手进面具揉了揉眼睛，仿佛很疲倦。
    沈老头赶忙呈上一杯鲜红色的液体，恭敬地说道：“百寿大人，请用这杯新鲜的婴儿血，希望能稍缓您的疲惫。”
    “呵呵，真是周到。”黑衣人微笑着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他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对沈老头的心细表示赞赏，“你总是如此细心，没白费我对你的一番心意。”
    “哪里哪里，能为百寿大人效劳，是我的荣幸。”沈老头恭敬地回应，接着又得意地补充道，“我这里还藏着几个婴儿，专程为百寿大人准备的。”
    “哦？那你岂不是要忙得像照顾婴儿的老妈子一样了？”黑衣人打趣道，但随即又摆手，“不过，你也不用如此费心。”
    沈老头嘿嘿一笑，得意地揭开了秘密：“百寿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学会了一门法术，可以将他们变成饼状，这样既能保持新鲜，又方便携带。”
    “哈哈哈，果真有你的。”黑衣人放声大笑，对沈老头的手段表示赞赏。
    那腥臭的血液在黑衣人口中仿佛变成了琼浆玉液，他细细品味，一脸享受。罗索在一旁听着那恶心的声音，心中对两人的厌恶又增了几分，不禁回想起自己被傅老鬼折磨的日子。
    黑衣人放下杯子，叹了口气，感慨道：“岁月不饶人啊，若再不有所突破，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灭掉宗门了。”
    沈老头连忙安慰道：“百寿大人您哪里老了，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他一番恭维，让黑衣人心情大好。
    休息片刻后，黑衣人再次提及正事，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关于暗九，他真的有那么强的实力吗？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还是金丹境以上的可能性偏低。”
    沈老头沉默起来，他也无法确保。因为鬼七真的很强，三个沈老头加起来都不是鬼七的对手。同时期的鬼字成员中，鬼七可算是最强者。
    “如果是真的……”黑衣人突然想到什么，双眼发亮道，“好，你查到的线索很重要！”
    “百寿大人，这是……”沈老头有些困惑道，他也很想知道黑衣人想到了什么。
    黑衣人瞥了沈老头一眼，考虑到两人共坐一条船，便笑道：“如果是真的暗九杀害鬼七，那就基本确认暗九出自千面阁。”
    沈老头思考片刻，仍然很困惑，他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给出提示：“面具！”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沈老头恍然大悟，激动了起来。
    “我们离暗九的真相又进了一步。”黑衣人兴奋地搓了搓手道。
    “不对啊，百寿大人，即使是拥有混沌面具，也很难杀掉鬼七啊。”沈老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热情快速退却下来。
    “呵呵呵，你可知千面阁为何能稳坐邪修组织魁首，而我们不死盟、血光楼和古魔殿只能望其项背？”黑衣人道。
    “因为千面法书和混沌面具的存在？”沈老头有些不确定道。
    “不错，千面法书能积蓄法力，混沌面具能积蓄神通，使得这两者都具备越阶战斗的可能。特别是小境界的越阶战斗，对千面阁修士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但这不是最离谱的事，最离谱的事，就是混沌面具还具备大境界的越阶战斗。”黑衣人道。
    “这不可能——”沈老头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大境界与小境界的实力差距，如同天堑，是修仙界公认的“真理”。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在这个修仙界，比如之前大家争夺的道器，不就能让人一步登仙吗？”黑衣人笑道。
    “但那是道器啊，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神物。区区一个混沌面具，怎么可能做到那样。”沈老头固执道。
    “我也没有说混沌面具能做到道器的程度，只是说它能越大境界作战罢了。”
    “百寿大人，我还是不太相信。”沈老头依旧不服道。
    “呵呵呵，真是固执的小家伙。”黑衣人也不生气道，“你知道记忆即力量这句话吗？”
    “没听说过。”沈老头想了想道。
    “没听过也无关紧要。这句话说的是一些上古大能，转世之后，只要恢复了记忆，就能恢复以前的修为。”黑衣人解释道。
    “这有些荒唐……”沈老头道，在他的认知中，转世之人，仍然需要一步步地修炼到过去的境界。
    “不管这荒不荒唐，千面阁的修士就利用了这点，截获了过去大能的一丝力量。”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用混沌面具吗？”
    “嗯。这在千面阁称之为窃取混沌计划。你应该知道混沌面具一旦祭炼到灵器级别，能产生第二人格。他们的做法就是，将那第二人格塑造成过去的大能人格，注入记忆，这样第二人格以为自己就是过去那个人，便能得到过去大能的一丝力量。这力量虽然只有一丝，但对我们这些修士来说，也强大得过份。”黑衣人道。
    “原来如此！”听到这，沈老头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暗九曾经是那个计划的一员，千面阁捉他回去是为了得到他的混沌面具？”
    黑衣人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千面阁不会因为一个混沌面具就捉拿暗九。而且，这种力量只对面具的所有者有效，因为其他人无法拥有那种特定的第二人格。事实上，这个构思只成功过一次，而计划最终是失败的，据说和另一个计划一同走向了失败。”
    沈老头听得十分认真，他好奇地问道：“构思成功过一次？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这个想法曾经被人实现过，只不过千面阁想重复这个想法，却失败了。那个曾经实现的人就是现在千面阁的阁主——无面圣主！”黑衣人道。
    听闻将这疯狂的想法实现的竟然是千面阁阁主，沈老头不敢再接着问下去了，他转向别的问题道：“那另一个计划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这两个计划会同时失败呢？
    “关于另一个计划的具体内容，我并不清楚。这个级别的信息，只有盟主和万寿大人两人才知道。至于为什么会失败，据说是因为诡念阁的修士突然进攻了他们进行计划的地方，导致了两个计划的双双失败。”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我在想，暗九可能与这两个计划都有深厚的关联。甚至有可能，他还带走了另一个计划的成果，这或许是千面阁不顾一切想要捉拿他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