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他是被胁迫之后，机智地把人稳住，之后再亲自将人杀死吗？
    看着侯师兄径直走出了这个地方，清风气得要上前给他一脚！
    但被秦至拦住了。
    清风实在恼火，愤怒道：“这位仁兄入魔可都是为了他！之前我不知道便罢了，如今已经知道实情……”
    秦至打断他的话，反问道：“知道实情又如何？”
    清风愣住了。
    秦至继续道：“为了侯师兄入魔是他的选择，侯师兄大义灭亲是侯师兄的选择，你可以觉得侯师兄冷酷无情，但这已经不属于我们云霄宗和你们归一宗管辖的范围了。”
    清风蹙眉：“可是……”
    “公子说得对，”松月虽然也很恶心，但这回也站在秦至这边，“你可以从自己的角度谴责他，但你不能要求一个宗门的弟子因为私情而袒护一个魔修。”
    这个弟子已经入魔了，即便还能保持一定的理智，但他出卖过云霄宗是事实，间接导致云霄宗的部分弟子惨死是事实，逃亡时不慎伤了普通百姓也是事实……
    一个人因为爱一个人而背叛自己的国家，可以被视为深情，但不能被称赞，更不能因此而同情。
    侯师兄自然有很多种选择，他可以选择陪着这个弟子一路流浪，可以陪着对方一起死，但他也有权利选择大义灭亲，只为了自己。
    让清风和松月把小五带走后，秦至从那叛徒的身上搜出了那个法宝，的确是一面看起来非常普通的镜子。
    至于尸首……
    秦至犹豫了许久，还是选择带走了。
    灵儿师姐等人得到消息后便立刻赶回，得知事情的全部真相后，虽然惊讶，却也没在面上表现出来。
    她沉吟道：“此事……还是得禀报宗主。”
    秦至点头：“应该的。”
    在别人的地盘上折腾半天，总得亲自跟人坦白，然后道个歉。
    说起来，他入轩辕宗这么久了，还没有见过新任宗主。
    秦至真的只是想跟那位新任的宗主见个面，主动坦白，征求谅解，低调的来，然后低调地走。
    可他没想到的是，居然会恰好遇到其他宗门的弟子，而且还是熟人！
    秦至已经最快反应地把头低了下来，想着自己用的是另一张伪装的面具，就连化名都换了，这些人未必认得出自己……
    可旁人偏偏就是可以认出来。
    “谢臻师兄？！”有人不太确定地喊了一声。
    秦至假装没听到。
    但这一声也引起了不少弟子的注意，所有人都朝着秦至看去。
    恰好此时，小六、小七也正好陪着小五赶到。
    而后便看到不少弟子将秦至团团围住。
    有弟子喊道：“真是谢臻师兄！”
    “谢臻师兄怎么会来这里？”
    “谢谢啊，我不是……”
    “谢臻师兄可抓到那叛徒了？”
    “……我不是。”
    “谢臻师兄，你可还记得我，当时你抓那叛徒的时候，我们宗门的人正好被魔修围困，是你救了我们……”
    “……我真不是……”
    “谢臻师兄，我们宗主说了，若是还能再见到你，叫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你骗，啊不是，一定要把你请到宗门坐一坐！”
    “……”
    “谢臻师兄，看我，你看看我！”
    “谢臻师兄看我！我是xx宗门的！”
    “还有我！谢臻师兄，我是xxx！看我！你还记得我吗？！”
    “诶呀你别挤我！别挤到谢臻师兄了！”
    “谢臻师兄！”有个大嗓门的弟子扯着嗓子喊道，“我跟他们都不同！我是知道你在这里，我专门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妈的狗屎！谁那么不要脸！谁不是因为知道秦至……咳，谢臻师兄在这里才来的！”
    秦至：……等等！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若非灵儿师姐用灵力将秦至护住，把那些弟子都隔绝在屏障外，秦至没准儿还真的被挤成饼了。
    但听到“秦至”两个字的时候，灵儿师姐也难以置信地回眸看他。
    不为别的，只因为秦至在入魔的那段时间曾杀上轩辕宗，把他们上一任的宗主和长老们当着他们的面痛揍了一顿！
    那时候她刚闭关出来，对秦至为什么杀上轩辕宗完全不知，秉着保护宗门的念头偷袭了秦至。
    做法是不太光明，可那时候的秦至入魔，也相当于魔修，还是一个看起来要屠杀她宗门的魔修，她自然也没心情讲什么光明正大。
    她的修为在轩辕宗内也算排得上号的，长剑刺穿秦至的小腹时，他的身体被灵力一点点蚕食，伤口反复愈合又再次溃烂。
    可秦至当时分明可以一掌杀了他，他却只是歪着脑袋转头看了一眼偷袭的她，眼底是赤红着，却又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他握住她刺入他腹中的长剑，哪怕手也因长剑上的灵气而血流不止，他还是一点点地将长剑从自己腹中拔了出来。
    却并未对她动手。
    只是一挥手，将她打落到被他用阵法隔绝起来的其他弟子里，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直接废了其余几位长老的修为。
    灵儿师姐始终无法将眼前的脸，跟当初那个捂着血流不止的小腹的人对应起来。
    后来得知被废掉修为的宗主和那几位长老，竟全都与魔修勾结起来，甚至为了讨好魔修，不惜暗地里残害宗门的弟子……她心中是说不清楚的自责和愧疚。
    秦至就等着灵儿师姐把这些人赶走，或是赶紧带着他离开，却没想到等了半天，灵儿师姐还是一动不动。
    他只好低声喊道：“师姐！”
    灵儿师姐回过神来，看懂了秦至的眼神，先一步将他带着离开。
    这些毕竟不是轩辕宗的弟子，她无权命令也不好动手，只能带着秦至离开，躲进了殿内。
    那些弟子也还有分寸，不会真的跟进来。
    而外面的小六和小七都傻眼了，毕竟听了那么多秦至的传闻。
    小五满脸惊愕，只是他在昏迷的时候也隐约听到很多人在自己耳边说话，虽然分不清楚是谁在说话，内容也零碎，但也让他隐约猜出了这位谢大哥的身份非比寻常。
    只是他没想到，谢大哥居然就是秦至……
    进了殿内，秦至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结果一回头对上灵儿师姐那复杂的眼神，他心里咯噔一下，生怕灵儿师姐忽然拔剑砍他！
    毕竟，他当初的确杀上轩辕宗，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
    不过灵儿师姐只是看了他好一会儿，很快便回过神来，道：“宗主就在殿内，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