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拿起筷子夹了起来，轻咬一口，眼角微红，他们平静的日子，还不知道还有多久。
    如果张家一开始不存在就好了，现在佛爷被迫接了天授，那个小孩又没有找到，到守青铜门的时候，他进去吧？
    “怎么发呆了？”张起山看他发着呆，瞧着甚是闷闷不乐的。
    “佛爷，没什么，快吃吧。”就算是他进去守门，现在也不能说出来。
    等到时间后，他直接进去，这样可以让佛爷反应不过来，就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了。
    两人这一顿膳食用的还算是温情，难得享受安宁的时刻。
    张起山起身令人收拾走桌上的剩饭剩菜，正离开时，转身就看到了张日山，站在走廊里看着天空没有回过神来。
    眼中的目光暗淡下来，如果当日，他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就不会有丫头的存在了，更不会中了她的小把戏。
    张起山还没有查到丫头手中的蛊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就被迫离开了长沙，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的线索。
    张起山上前，站在他的身边，伸手拉过他的手，“在想什么？”
    张日山回过神，看了他许久，又摇了摇头，眼中黯淡无光，夜晚了，他是否要回到丫头的身边？
    如果当初，他早点把丫头打发了，或者是佛爷从来没有遇到过丫头就好了。
    一切水月镜花，他们是没有任何的未来的，他已经成婚了，他再插足进去，他就是罪人。
    张日山并不知道真相，他的目光让张起山心如刀割，揪着久久难以平静，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心动。
    忍住想要不顾一切的将他拥抱在怀中。
    张起山从来没有一刻像如今这般后悔，遇到了丫头，导致这一切的结果。
    从前也许没有明白，直到此刻，才是真的瞬间心凉了下来。
    他已经娶了丫头，到现在都还没解决掉她，还要用她引出背后隐藏的人。
    而张日山为了他，两人换血后，张日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每天都用药材补身，张日山还要分一些给他。
    他舍不得拒绝。
    就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没有办法忽视丫头背后的那些人，而从先选择此刻，该怎么做？
    苦涩蔓延了张起山浑身，让他心慌发凉。
    缓缓闭上了眼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早知今日如此绊人心又何必当初与丫头曾相识？
    世界上，没有如果。
    张起山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但是当下只能收起自己的心思。
    一切都要等到解决丫头的时机再说。
    丫头喝了药之后，就一直昏睡到了天亮，天亮后丫头被自己的咳嗽惊醒。
    扶着床边起身，外边听到声音的丫鬟赶紧进去了，“夫人？你没事吧？”
    丫头被她扶了起来，“我没事，佛爷呢？”
    丫鬟想起今早佛爷那苍白的脸色，估计是在想夫人的病情吧？
    “佛爷去处理公务了，夫人要起来用些早膳吗？”
    丫头其实不想吃，但是她必须吃些下去，强迫自己吃下去。
    “嗯，送些清淡的过来。”
    帮着丫头穿好衣服后，丫鬟才起身离开了房间里。
    张起山一大早就和张日山去了办公大楼处理公事，张日山在另一间办公室。
    小县城的公务相对较少，比起从前已经少了很多，空出的时间相对也多了起来。
    张起山处理完公务，就坐着转过椅子眼前是一扇大的窗，看着窗外的太阳光发呆。
    张日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下了楼接了张府送过来的保温盒，里面装了养身补血的汤，握在手里。
    张起山看到了楼下的他。
    等他转身过来，抬头望去，四目相望，张日山微微一笑，张起山勾起笑意点了点头。
    等张日山离开了原地，张起山的笑容又收敛了起来，眉头深锁，有些发愁。
    若是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埋藏在心里就好了，若是两个人的心意都是相连的，又该怎么办呢？
    张起山转了转椅子，转过了身来，刚好张日山也回来了，敲了敲门。
    张起山低垂着眼眸回应，“进来。”
    张起山自从换了血后，张日山就经常给他送补血的汤药给他喝，喝过后会好受很多，不会身体发凉，他就一直默认了这个举动。
    张日山打开门进来，手中拿着保温盒，走到他的身边，打开盖子，去边上的柜子处。
    拿出杯子走到一边清洗后，再把汤倒了出来，满满一杯，浓郁的药材味飘散了出来。
    “佛爷，你喝点？”
    张日山转过头去看他，张起山抬眸对上他的眼眸，再也按捺不住紧压着椅子把手的双手，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好。”
    张日山看他并没有什么异常，抬起腰的时候打算站直了身子，张起山闻到了他身上的茉莉花的清香，很淡。
    痛苦的闭上眼睛，伸手环抱住他的腰，带到了自己的怀中，面向着他坐在他大腿上。
    张日山惊呼了一小声，眼中无措的看着他，“佛爷……”
    张日山慌张的想要站起来，被张起山死死环抱禁锢着，只好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右手碰到他的心脏，有力的心跳声让他想要收回手，皮肤竟是那般滚烫。
    被张起山左手握住他的右手。
    无措的喊了喊，“佛爷……”
    张起山紧闭着眼睛，最终还是渴望压过了克制，将他紧紧抱住，“日山。”
    张日山眼角流出眼泪，是他们明白的太晚了。
    “抱住我。”张起山的声音落在他的耳中，竟是那么的颤抖。
    “佛爷。”张日山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脸靠在他的肩窝上，呼吸打在他的脖子上。
    许久过后，张起山微微松开他，伸手抚摸他的脸，也许，这一切早都在他们相遇之时，就是永远的了。
    张日山贪恋他的温柔，在天授后，就明白了什么是晚了一步，可现在的他们又在做些什么？
    是在对不起丫头，又实在是无地自容，恐怕他再也没有脸见丫头了。
    缓缓闭眸，“佛爷，放开我吧。”
    在这种唾手可得的情况下，将自己心爱的人推开，真的花费了很大的勇气。
    听到这话，张起山是心如刀割的，但是此时，他不想听这种话，他只想……
    张起山轻呵了一声，细密的吻落在他的耳朵边上，惊起张日山心中的涟漪，双手缓缓松懈开，又紧抓着他的衣襟，沉迷在他的柔情里面。
    张起山将他抱了起来，朝着一旁的休息室走去，一脚踢开了休息室的门，然后又一脚踢过去关上。
    压着张日山在门上，手缓缓往下探去，关上了门锁，再拉着张日山来到床边，压了下去。
    张府的丫头坐在走廊上看着外边养的花发呆，似乎有什么东西离她而去了。
    丫鬟带来了厚实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大热天要披披风，除了她就没有谁了，丫头低垂着眼眸叹气。
    另一边的丫鬟又端了一碗药出来，“夫人，喝药吧。”
    丫头有些抗拒，但是她都已经没有味觉了，就没有办法想这些了，拿起来蹙着眉头一饮而尽。
    地面斑驳的光影，随风飘荡的窗帘，还有窗外纷纷飘落的爬墙月季花瓣，让张日山眯着眼喘息失神的看着外边。
    “看什么？”张起山不满的咬了他的唇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