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远都能发现我?!
弗朗西斯头皮发麻,按理说,以“意志”的形式降临在信徒身体中的“邪灵”都不会携带太多力量,威胁最大的地方主要在“象征”方面。
刚才发生的战斗虽然声势骇人,但如果换成“苏格兰场”中专擅战斗的监察官也能够达到差不多的效果。
而现在二者相隔可是超过了1英里,还是在昏暗的夜晚,如果不是凭借手上的炼金器具,他和亨德利也不可能凭借肉眼观测到战斗细节,更别说只靠感知能力。
我们两个躲这么远都能被那个“邪灵”察觉到?
弗兰西斯冷汗涔涔,要是他们两位监察官在这里和这个“邪灵”发生战斗,后续的不少计划就要跟着变动,搞不好全都会功亏一篑。
所幸,战场中央的“邪灵”随意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似乎只是碰巧看向他们两个人的方向。
……真要那么巧就有鬼了!
弗朗西斯悻悻地放下望远镜,将其交还给亨德利。
“结束了?”
“全都结束了,‘苦痛之狼’降临的意志被另一尊暂时不清楚身份的‘邪灵’驱赶回里世界,作为降临载体的教主薛尔温也以死亡告终。”
亨德利“嗯”了一声,而弗朗西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除了这些,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弗朗西斯不敢直视亨德利问询的视线,瞥向旁边的一栋建筑。
“刚才,我好像被对方发现了。”
“……”
亨德利眼皮一跳,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反应迅速地咬牙从公寓楼顶跳下。
“见鬼,我就知道你和康斯坦丁那家伙不会有什么区别,下一次行动别再想和我组队了!”
他落到街道上后拔腿狂奔,快速远离着此处,弗朗西斯一句话也不敢说,毫不在乎形象地和他一起狂奔,二人一连跑出几英里才停下来缓了缓。
“哎,累死我了。”弗朗西斯一边喘着气,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亨德利的脸色:“都跑了这么远了,也没见有人追过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亨德利脸上的黑眼圈愈发浓重,语气疲惫道:“我不清楚。”
“好吧。”弗朗西斯识趣闭嘴。
亨德利走向之前停靠在这里的黑色轿车,等弗朗西斯坐到副驾驶后点亮前大灯,准备返回“苏格兰场”在东伦敦的分部。
“他们提前做了准备。”开出一段距离后,他突然幽幽道:“非常充足的准备。”
弗朗西斯摸着下巴分析:
“根据情报部提供的信息,‘开膛手杰克’有很大概率就是这个密教的一员,所以,你是在怀疑那几個牵扯到‘白教堂凶案’的人有问题?”
“……我不确定。”
亨德利沉默了一会:
“亚伦·黑斯廷斯是能力非凡的警界新星,未来一定会在警察厅中大放异彩,但是他拒绝了成为‘非凡者’、加入‘苏格兰场’的提议,称这会搅乱他平静的生活,将家人卷入危险当中。”
“倒也符合情理。”
弗朗西斯前些天查阅过这些人的资料:
“毕竟,他的父亲就是在追捕逃犯的过程中被人打断了双腿,以至于后来染上鸦片酊和酒精,从一位打击罪恶的资深警长沦为一个可耻的家暴分子和瘾君子。”
“哎。”他叹了口气:“事实上,我觉得玛嘉女士不应该被判处绞刑的,那时候的黑斯廷斯已经不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了,我甚至认为玛嘉女士杀死他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否则,年幼的亚伦·黑斯廷斯和他的妹妹肯定会继续吃不少苦。”
“是吗。”
亨德利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转而说到下一个人。
“赫尔曼在接触‘开膛手杰克’的案子之前就已经是一个‘非凡者’,但只是个初窥门径的入门者,在改行做私家侦探之前,是从哥伦比亚流亡过来的‘枪手’,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杀手,仇家很多。”
“他从哥伦比亚来到伦敦也没超过一年吧?不过,这个新生的密教确实也是最近才诞生的,刚好赶上了前阵子沸沸扬扬的非法仪式事件。”
弗朗西斯揣摩道:“至于库恩警长,嗯,……他是跟随警察局长道格拉斯一同调到东伦敦警察厅的,在‘谢菲尔德’号飞空艇上服役时,是一名高级士官,应该不太可能接触到这些事情。”
“还有一个人呢?”他坐在副驾驶上搓了搓手:“好像也是个侦探?资料太多了,我没看完。”
“剩下的那名侦探叫做洛廉。”
亨德利眸光不定。
“他游离在这个社会的边缘,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1882年从‘罗曼诺夫’入境不列颠,但其实是个法兰克人,花了半年获得不列颠公民身份。
“之后就在警察厅注册成了一个私家侦探,但是既不接触伦敦的侦探协会,也没有主动招揽顾客,多次辗转在东伦敦的各个贫困区域,最近半年内换了十几次住所……原因是交不起当地的房租。”
“等等。”弗朗西斯打断他:“东伦敦对这些人不是有住房补贴吗?”
亨德利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好吧,我闭嘴,你继续说。”弗朗西斯讪笑着闭嘴。
“时间有限,情报部的人没有深入调查,暂时只找到这些信息。”
亨德利说着,又补充道:
“‘开膛手杰克’出现当晚的另外一桩案子,‘特佩什庄园’凶案就是他侦破的,我认为那名死者‘杰克·阿诺德’和‘开膛手杰克’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莫里亚蒂司长对这个猜测也持肯定态度。”
他口中的莫里亚蒂司长就是东伦敦的上一任警察局长。
“嘶,这么说起来,这个人很可疑啊。”
弗朗西斯起了些鸡皮疙瘩:
“原本已经死亡的人,死而复生成了化名‘开膛手杰克’的非凡罪犯,闯入警察厅复仇,而后为复生他的人服务……落魄侦探、郁郁不得志的有志青年,也非常符合这些密教教主的身份。”
说到这,他吐槽了一句:
“我一直不清楚为什么里世界的‘邪灵’在挑选‘侍奉者’时,总是偏爱这类群体。要么就是落魄侦探,要么就是画家、诗人、医生……难道这些人的‘灵感’真的会强大一点?”
“也许吧……”亨德利把话题转了回来:“情报部已经在着手调查这个叫做洛廉的侦探了,一周内就会有确切结果,现在还是先处理这个新生密教的事情吧。”
他眯着眼回忆刚才的战斗。
“血色十字架……这种‘象征’可不是什么普通‘邪灵’都能拥有的,一旦传播出去,那群基督徒肯定会不遗余力地誓要将其绞杀。”
“但这件事确实出现了。”弗朗西斯也反应过来:“要么就是空有皮囊的伪装,要么就是这尊‘邪灵’的来头比之前想象的还要恐怖。”
亨德利沉默了半分钟,从口袋里摸出便携电话扔向副驾驶。
“嗯?”弗朗西斯下意识接住:“给我这个做什么?”
“向莫里亚蒂先生申请,提前三天开始‘大清剿’,我要求获得东伦敦警察厅临时最高指挥官的身份。”
在弗朗西斯配合地打通电话时,他又补充了一句:
“另外,再申请让‘骑兵队’与‘黑骑士团’进驻东伦敦,进行全区域封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