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陆怀谨和纪思颜根本不惯着,眼看她就要哭了,纪思颜挑了挑眉:“朵朵,那爸爸妈妈现在要吃草莓,你不吃的话,你是不是没事干了!?”
本来酝酿着哭意的朵朵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萌萌地点点头:“嗯……”好像是的。
“那……”纪思颜指着篮子里剩下的草莓,笑眯眯地道:“你帮爷爷奶奶把草莓去掉叶子吧,梗也不要哦!朵朵可以吗?哎呀,我家朵朵这么棒,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倒你!”
被她这一打岔,朵朵直接忘了自己原来想干啥了,一脸兴奋:“嗯嗯!朵朵最棒!”
然后,屁颠屁颠摘草莓蒂去了。
纪思颜笑眯眯地看着,偶尔指点一下。
陆怀谨捏着一颗红红的草莓看了看,忽然有些感慨:“倒是挺新鲜的,可惜不经放。”
“该吃就吃呗。”纪思颜正在指点朵朵怎么去蒂更快更干净,随口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是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陆怀谨吃着草莓,陷入了沉思……
等到陆爸陆妈回来,一篮子草莓全都被朵朵给去掉了蒂。
她学着纪思颜的样子,端起来开心地给陆爸陆妈看:“爷爷,奶奶,我都弄好啦!”
“哎哟,我的乖朵朵哦……”
陆爸其实一天都很累了,毕竟他年纪大了,又要颠勺,又要炒菜,等人散了还帮着收拾。
忙活一整天,天都黑了才到家。
但是看到朵朵脸上的笑颜,真是感觉所有疲惫都一扫而空。
他一把将朵朵抱了起来,高兴地颠了颠:“来,爷爷抱抱!”
陆妈赶紧上前把篮子接下来,怕草莓全给掉了。
一家人笑眯眯地,边陪朵朵玩儿,边吃草莓。
倒真是难得这么悠闲,这么放松了。
自从陆怀谨受伤起,他们家就没这样欢快地笑过。
陆怀谨直到九点,才重新坐到工作桌前。
他脸上犹自带着愉快的笑意。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陆怀谨觉得,纪思颜有着一种豁达的智慧。
就像之前他在舍不得这五百积分,但现在选择了升级之后,他的犹豫不舍,全都转化为了庆幸。
【学徒体验卡升级成功】
姚承祖的名字,出现在了一张体验卡的上面,黑底鎏金,流光溢彩很是好看。
不仅如此,还出现了一张新的体验卡。
“时间流速还减缓了,两天……十分钟……”陆怀谨眼睛一亮,顿时更高兴了。
就是这个人……
“喻皓?”陆怀谨想了想,拿出手机开始搜:“嘶……竟是北宋年间的【造塔狂魔】?”
他虽然出身卑微,但是非常努力,在木结构建造技术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尤其擅长建筑多层的宝塔和楼阁。
甚至连欧阳修都曾在《归田录》称赞他为“国朝以来木工一人而已”。
这等人物,竟然也能成为他的师傅!?
陆怀谨眼前一亮,兴奋不已。
他正好结构不大行,需要好好练习练习。
这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啊,若是能拜喻皓为师,他哪里还需要担心他结构不行?
怕是还能顺便学一学怎么雕宝塔呢!
“果然,这升级升得值。”
倘若技艺更精进一层,作品卖出的积分肯定会更多的。
到那时,区区五百算什么的,轻轻松松就赚回来了。
这么想着,陆怀谨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喻皓的卡片。
——
“师兄,这个我不会。”
陆怀谨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发现他正站在一间堂屋里,眼前有一堆木料。
旁边他师弟还在喋喋不休地:“师傅让我们雕一个人,这我哪会啊,师兄,你会吗?”
“……”
“明明师傅自己最厉害的是建宝塔,为什么不教我们怎么造宝塔啊……真奇怪。”
陆怀谨听他碎碎念,听得他头疼:“别念了,你别念了。”
他拿起一块木料,沉吟片刻:“师傅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吧,总归……师傅说的,都有他的道理。”
“……”这下,轮到他是师弟无语了。
他震惊地看着陆怀谨,一脸惊诧:“师兄,你撞鬼啦!?”
甚至,他还伸出手来摸了摸陆怀谨的额头:“这也没烧啊。”
陆怀谨挥开他的手,迟疑地道:“怎么?”
“哈哈,师兄,你别装了好不好。”师弟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道:“你比我还先拜师呢,到现在都没过初试关,我都听人说了,你学完今年就不来了,你跟我装什么呀!?”
都是混日子,不要突然搞这么吓人好不好。
要不是为了来这里能包吃包住,谁愿意来学这玩意呀。
陆怀谨皱了皱眉,无语地看着他一路笑着跑了出去,说是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人。
很明显,就是故意去嘲笑陆怀谨了。
这什么人啊。
经历过姚承祖那边那么好的师兄,突然接触到这种师弟,陆怀谨还是有些接受不能的。
但是他稳得住,反正他只是来做学徒的,嘲笑就嘲笑呗,又不少块肉,无所谓的。
既然已经知道了要求,他便沉下心坐了下来。
人体塑形……
赵立书教了他一些,他自己也看了点书。
现在拿着木料,他很快就用平刀做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就是这比例,着实有些说不好。
哪怕在纸上感觉已经有些入门了,但是在木料上,做起来差异很大。
毕竟,刻刀比画笔可难掌控多了。
为了保证造型准确,陆怀谨切换了好几种刻刀,浮雕镂雕,能用的全用上了。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陆怀谨做得很是认真,竟没留意到外头喧嚣渐近。
“哈哈哈,陆师兄真是笑死我了,他居然说他要好好学了呢,没准他真在做作业,没有在睡觉!”
说着,去而复返的师弟带领着众人推门而入。
桌前的陆怀谨头也没抬,仔细地将最后一刀雕琢完毕。
“……师傅!?”众师兄弟们傻眼了,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陆怀谨抬起头,诧异地发现,喻皓竟站在了他身侧。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居然一声没吭,就这么站边上看着。
室内唯一的一张椅子,正在陆怀谨屁股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