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怎么会？”
    清淼红着眼眶喃喃自语道。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有再见到润玉的一天。
    “你怎么知道我还活着的？还有...你这是都想起来了?”
    清淼有很多很多的疑问想问，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最后只问了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润玉泛着雾气的身影在冰蓝色的光芒里显得格外的单薄，他努力扯了扯嘴角，想要对清淼再笑一笑，但在清淼那泛红的眼眶下，却发现一切都只是一场徒劳。
    千秋万载，他终于找到了她。
    骤然乍见的惊喜，以及心中深藏的那抹委屈齐齐涌上心头，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啊，我都想起来了，姐姐，你好狠的心呐，我们相依为命数千年，你怎么能让我就那么忘了你，然后再独自去赴死呢？”
    自恢复记忆的那一日起，润玉便无法释怀。
    只要一想到清淼就在他的眼前消散，而他却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润玉的心便像是被撕成了碎片一样，痛得无法呼吸。
    清淼解释道:“那时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
    她的第一个问题润玉有意避过并没有回答，但此时的清淼也并没有追问，她满心都是润玉怎么找到她的。
    清淼有些不敢问，现在的他究竟是分裂了自己的元神，还是只剩下这一丝元神？
    若是前者，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后者，清淼不敢想象润玉究竟受了多少磨难，才会落到如此境地。
    清淼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像是被塞了一块棉花一样，堵得慌。
    润玉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呐，他怎么会不知道清淼现在在想什么呢？
    更何况清淼的神情可以说是毫不掩饰。
    “姐姐，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我自己想这么做罢了。”
    ‘所以你不必在意，也不需要感到内疚。’
    润玉的原意本是想安慰清淼，可他却不知道，他的这话一出，清淼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他如今的状态是她最不想见到的那一种。
    因为若是前一种，他大可以坦坦荡荡地直说。如今这样避而不谈，不过是怕清淼伤心罢了。
    清淼眼中的湿意更甚，水汽弥漫汇聚，最后终于不堪重负，夺眶而出。
    她连忙垂下眼睑掩饰，然后故意用轻松的语气玩笑道:“你不是说你比我大，以后都不再叫我姐姐了吗？”
    当初清淼一化形便是成人的模样，而两人初见时润玉还是个小孩子的样子，所以他一直叫了清淼很多年的姐姐。
    直到后来润玉偶然得知清淼比他要小后，他就也不肯这么叫了。
    润玉包容地看着清淼，没有回答。
    他这一生拥有过的纯粹的欢乐都是清淼带给他的，他舍不得放手，他想要留住那段时光。
    特别是他重新回忆起来之后，他执着地想要重新把这缕温暖抓进手里。
    叫清淼姐姐的习惯就是那时候养成的。
    每当他这么做时，就感觉清淼好像仍然还在他的身边，一直陪着他，从没离开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