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啊。”陈昂点了点头：
    “陈桂林这次是以善行让人记住，而不是他以为的恶行能让人记住。”
    “所以他悟了，也第一次流泪。”
    “程小美给她补好了被榜二许伟强划烂的西装，当做礼物送给了他。”
    “就是补上了他的遗憾，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李川摇了摇头：
    “不过，后面的结局问题就很大了。”
    “明明女医生说出真相，程小美因为陈桂林的善行，而来到监狱，并且拍了那么感人的两人护送礼物的一段剧情。”
    “可下一秒，陈桂林就被执行死刑。”
    “被一枪处决。”
    “难道这不是你为了过审，而拍的这样一场‘罪犯终究会受到审判’的戏吗？”
    听到这话，陈昂也是一愣：
    “谁说我拍这段，是为了过审。”
    “难道不是？”李川也变得疑惑了起来：
    “很多观众，都认为后面结局，是多余的。”
    “电影在女医生说出真相的时候结束就好了。”
    “之后程小美前来监狱，给予观众对美好结局的期望，之后又让他们绝望。”
    “不如不拍。”
    “不拍？”陈昂这下彻底愣了：
    “不拍，那岂不成了《周处除两害》了？”
    “最后一害还怎么除？”
    “反正大部分观众是这样认为的。”李川摊了摊手，无奈道：
    “明明杀了两害，陈桂林在观众们的印象中，是英雄，而不是‘害’”
    “最后的结局，却是一颗子弹，结束生命。”
    “他们可不管什么除不除三害。”
    “有些还没有看过电影，正准备去看电影的观众，看了这个影评，已经有些打退堂鼓了。”
    这下，陈昂也是麻了，看着那条微博热搜，沉默良久。
    才直接拿出了手机。
    也开始发微博。
    文章的标题就叫：
    “我拍的是《周处除三害》，而不是《贪嗔痴三毒互噬》。”
    李川和姜欣，都是略带好奇的看着陈昂开始发微博。
    毕竟，他们也没有实际参与过电影拍摄。
    之前完整的看电影时，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拍个这样的结局。
    只见，陈昂写道：
    “女医生改变，骗陈桂林得了癌症，是《周处除三害》故事的起点，也是因。”
    “而陈桂林的改变，他除掉另外两害的行动，则是故事的结局，也就是果。”
    “所谓的女医生才是周处的说法，是倒果为因，惑乱人心的诡辩。”
    看到这一段，李川一愣，不由喃喃道：
    “倒果为因，好一个倒果为因。”
    “若没有陈桂林行动的这个果，女医生欺骗的那个‘因’，就是空中楼阁，不会对事情有任何改变。”
    “‘除三害’更是无从谈起，到底谁是周处，一眼而知。”
    听着李川的吹捧，陈昂却依然在那专心致志的写着对另一个问题的回答：
    “至于最后争议的结局，若陈桂林意识不到自己的罪孽，那他就依然是那个痴人。”
    “是贪嗔痴三毒中，最核心的那个痴，是最大一害。”
    “没有程小美出于他的善行，而将他铭记于心的幡然悔悟，与最后那一枪的处决。”
    “那么故事就不完整，”
    “所谓的用更强大的暴力，去毁灭代表‘嗔’榜二许伟强。”
    “已及天命对决，挣脱被洗脑的控制去处决代表‘贪’，想控制一切的榜一林禄和。”
    “也就成了《贪嗔痴三毒互噬》。”
    几段解释打完，点击发布，陈昂正想看看哪个电影叫兽。
    还怎么倒果为因去诡辩，把周处的名号，安在女医生身上时。
    却发现李川和姜欣，都愣愣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陈昂有些奇怪的问道。
    李川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现场见识了你这临场应变能力。”
    “我在终于敢肯定，横跨音乐，影视，文学，三大类。”
    “却都能拿出顶级作品，是真的实力过硬。”
    “倒果为因，做了十多年的经纪人，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公关。”
    “我怎么就没想到用这个来反驳，来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呢？”
    “啊这……”陈昂的也是被吹捧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道：
    “巧合，巧合而已。”
    “毕竟《周处除三害》就是我自导自演的。”
    “谁还能比我更懂这部电影啊，这个电影叫兽，用这部电影的内容来搞诡辩。”
    “那是撞到枪口上了。”
    闻言，李川只是直直的看着陈昂，一向正经的他，竟也难得的摊了摊手，开起了玩笑：
    “我和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把我当傻子？”
    “这解释，你信吗？”
    这下，陈昂也是有些尴尬了，正想再谦虚几句。
    一旁的姜欣，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先一步问道：
    “那昨晚的《牵丝戏》呢？”
    “临场根据木偶戏老人，创作出来的歌。”
    “仅仅是围观观众拍的清唱视频，就引得无数歌迷疯狂，把《牵丝戏》推上热搜，热度爆炸。”
    “难道也是巧合？”
    说着，姜欣又打开了抖音。
    播放起了一段点赞量已经超过500万的视频。
    正是陈昂清唱《牵丝戏》，黄小灵与木偶戏老人配合着演唱的画面。
    最后，还加上了陈昂被一个网红逮住，问这首歌会不会在下一场《歌手》上唱的片段。
    而由于自己的回答是你猜。
    已经几十万条的评论区里。
    出现频率最高的问题就成了。
    【《牵丝戏》讲述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
    【《牵丝戏》是否会登上《歌手》舞台。】
    【陈昂与黄小灵还有那个木偶戏老人，三者之间到底有着什么关系，竟然会共同演绎这一出《牵丝戏》。】
    看着这爆炸的讨论热度。
    陈昂沉默了下，刚想又已‘巧合’来解释一下。
    江令仪突然走了进来。
    在陈昂与兵哥忙碌的这些日子里。
    就是这个已经和母亲一起搬到陈昂小区小姑娘，一直留守公司，默默充当着‘地球’公司看家人与联络员的职责。
    还没等陈昂开口，江令仪却已经娴熟的汇报道：
    “陈昂哥……哦不，是董事长，外面有人找你，已经到会客室了。”
    一听董事长这个称呼，陈昂不由有些无奈的看了江令仪一眼：
    “怎么还叫上董事长了。”
    “在家里，没见你这么客套，等晚上我还准备去吃阿姨包的饺子呢。”
    江令仪却只是摇了摇头道：
    “这里是公司，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我妈教我的。”
    “哈哈哈。”这下看热闹的李川，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说陈昂，令仪作为我们地球公司的员工，都知道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你这个当老板的，倒是身在公司的自觉。”
    “小心上梁不正下梁歪，让你这个老板，给带坏了公司的风气啊。”
    “人都还没招几个呢，哪来的风气。”陈昂没好气的白了李川一眼，而后看向了江令仪，问起了正事：
    “令仪，谁来了啊。”
    “还专门来见我的？”
    “是黄小灵。”江令仪轻声回道。
    “黄小灵？”听到这个名字，陈昂一愣：
    “她不是刚修复好和他爷爷的关系。”
    “这时候，应该陪着老爷子的吗？”
    “现在来这干嘛？”
    听到这话，江令仪摇了摇头：
    “她没说，只是说要见你。”
    “行吧。”陈昂想也没想出个头绪，便点了点头道：
    “请她过来办公室吧。”
    “好的。”江令仪点了点头，出门去了。
    不一会，黄小灵就被江令仪给带了过来。
    而刚一现身，陈昂三人都是一愣
    只见今天的黄小灵，不知道为何，穿的很是正式，甚至称得上一句素雅。
    与平日里的妩媚大姐姐，还有在节目上，聚光灯之下的吸睛无数的角色歌姬完全不一样了。
    “你这是准备去考公还是咋地，这身打扮？”陈昂看着风格大变的黄小灵，还是忍不住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考公？”穿着一身制服的黄小灵笑了：
    “还真是准备考试的，不过不是考公。”
    “而是考进你的地球公司。”
    一听这话，陈昂三人都是一愣，旋即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准备加入‘地球’公司？”
    “怎么，很意外？”黄小灵瞅了瞅三人惊讶的模样，最终还是看向了陈昂，提醒道：
    “之前在节目上我说过的，你能帮到我爷爷。”
    “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现在，就是我来付代价的时候了。”
    这下，陈昂也是反应了过来，眉头皱了皱：
    “当时只当你是在开玩笑，帮个小忙而已。”
    “哪里用得着什么代价不代价的。”
    “你可是《星榜》二线明星，我这初创的‘地球公司’，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听到这话，黄小灵确是笑着看向了姜欣道：
    “姜欣不也是《星榜》二线明星，不一样加入了地球公司？”
    “放心，我又不要你什么天价签约费。”
    “和普通员工一样的待遇就行了。”
    闻言，陈昂一愣，总感觉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转头看向身边的姜欣，才想起来。
    当时在自己生日那天，姜欣要加入地球公司。
    好像也是这样说的。
    沉默片刻，陈昂还是觉得这事有些太离谱了。
    对自己举手之劳的事，白嫖一个《星榜》二线明星进自己公司，连签约费都不要。
    传出去，指不定人家以为自己挟恩图报呢。
    想了想，还是岔开话题道：
    “昨天你爷爷被那群人弄得情绪大起大落，后面城管扣押东西的时候，还磕碰些木偶。”
    “现在还好吧。”
    “好得很。”黄小灵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损失城管那边的人已经定损了，就等上报赔偿我爷爷了。”
    “现在，我爷爷现在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倒不是说稀罕那点赔偿。”
    “而是他老人家受到了尊重，事情处理的公平，他心里舒坦。”
    “还有了一出新戏《牵丝戏》可唱。”
    “这不，一大早起来给那些磕着碰着的木偶补彩绘，重新上色。”
    “这会，已经又去卖艺了，就唱《牵丝戏》。”
    “去卖艺前还交代我来感谢你，说等他空下来一点，也必定亲自登门拜访。”
    听到这话，陈昂也是点了点头：
    “事情解决了就好。”
    “什么感不感谢的，说这些都见外了，都是朋友嘛。”
    听到这话，黄小灵笑容更灿烂了：
    “你都把我当朋友了，我再进个地球公司怎么了。”
    “难道你看不上我？”
    “哪能啊。”陈昂摇了摇头：
    “是我这个小公司，暂时还请不起你而已。”
    “我这人就不喜欢占朋友的便宜。”
    闻言，黄小灵看了眼陈昂认真的脸色。
    知道多说无益，再强求，陈昂也不会松口。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还有昨晚广城塔那事，她算是看出来了，陈昂这人喜欢怼人是真的。
    可怼的都是那些强权，那些喜欢不公平的人。
    对待朋友，确实不喜欢占便宜，讲的就是一个公道和等价交换。
    便只得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
    “那陈昂，你给我讲讲那首《牵丝戏》的故事呗。”
    “虽然是根据昨天我爷爷遇到的事，临场改编的。”
    “可毕竟只是歌词，故事没有串成完整的一条线。”
    “我想听听完整的。”
    话音落下。
    这下连姜欣、李川，江令仪都露出好奇的神色。
    昨晚《牵丝戏》一出，直接冲上热搜。
    简单的清唱，他们都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对歌里，木偶与人之间羁绊的寄托之情。
    既感动，又有些遗憾。
    感动的是人与傀儡、操控与被操控、孤独与陪伴之间的复杂关系。
    遗憾的则是，毕竟只是歌词，他们能通过自己的想象，脑补出一段段故事。
    可终究不完整，也做不到和歌词一一对应。
    看着几人探寻的目光，与好奇的渴望，陈昂点了点：
    “这个啊，简单。”
    “所谓《牵丝戏》的完整故事，便是……”
    说到这，在几人略带激动的目光中，陈昂突然一顿。
    而后一拍脑袋道：
    “我倒是忘了，木偶戏，木偶戏，写出来，有剧本的才叫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