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成蔺还是没有来,成安泰彻底搞不明白了,收完摊儿他做足了准备迎接新一轮的“狂风暴雨”,结果什么都没有?风平浪静?他都要相信李美贤的说法了,成蔺啊,骨子里还是像成家人的,雷声大雨点小,只会虚张声势。
成安泰拿着铲子刮外墙上的油漆,轻蔑地想,他是小瞧成蔺了,可他也高看了成蔺,这小丫头片子也就这点胆量,不过如此。
又又过了一天,成蔺还是没有来,成安泰彻底放下心,甚至心情愉悦地开了一瓶五粮液,这也是二哥带给他的,不然他才舍不得买这酒。
这一晚,成安泰一家睡得都相当踏实。
蔺女士到了一批新货,发了朋友圈吸引了不少客户,一上午顾客都络绎不绝。我备好了料水,交待好成辛元和秦洛天,就让他们俩在厨房剔鸡爪。而我担当起蔺女士营业员的角色,给顾客介绍衣服,收拾货架,忙的晕头转向,蔺女士也不住的调侃我:“哎呀以前怎么没发现我闺女这么有当销冠的潜质呢?”我哑然失笑,什么潜质啊,不过是上一世多年职场经验罢了,真要是二十岁的年纪,我才没这胆子跟蔺女士的顾客谈笑风生呢。
小布丁也没见过这么多人,作为一只e狗,它开心的在店里蹿来蹿去,全然不怕顾客一个不当心踩它一两下…倒是给我吓得心惊胆战,一把捞住小布丁把它放在桌子上,“训诫”式的指着它说:“乖乖的哦,不准乱跑。”它仿佛听得懂一样用小脑袋蹭了蹭我,安安静静地坐在我给它圈的一小块儿地方,小尾巴晃个不停。有顾客过来逗它,它也很配合的吐舌头摇脑袋,俨然店里面的吉祥物。
送走最后一位顾客,我放松地伸了个懒腰,驱散忙碌一上午的压力和疲惫。蔺女士不停地在账本上记着这一上午的战绩,嘴里念叨着“要是天天生意都这么好该多好”!成辛元他们俩也从厨房走出来,邀功似的跟我说已经把鸡爪泡上,就等下午出摊儿了。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蔺女士干脆给了成辛元一百块钱让他出去打包些饭菜,顺便买些火腿肠回来给小布丁吃。
我这才发现…
“小布丁呢?!”桌子上除了还没收拾的几件衣服,哪里还有小布丁的身影?我大惊失色,“刚才还在这儿呢!”
“快,赶紧找找!”蔺女士也着急起来,“那么可爱的小狗,可别被有心人抱走了!”
几个人在店里寻摸了好几圈也没见到布丁的身影,我喊叫了好几声也听不到布丁的回应,成辛元也去二楼找过了也不见小布丁。我心急如焚,像只无头苍蝇来回乱窜,先不说布丁是姚源家的狗狗,真丢了我没法跟他交待,我是真的喜欢布丁,这两天的相处更是把布丁当成自己的小宝宝,怎么能不急!
“大门开着,别是它自己跑出去了吧!”秦洛天猜测着。
我猛然被提醒,“成辛元!快!查监控!”
几个人快速挤到电脑前,成辛元熟练的调取监控。“从十点开始查,”我陷入回忆,强撑着镇定,重生这么久我第一次这么惊慌失措,“我有印象,十点多那会儿我还抱着布丁跟顾客聊天呢,给她打包衣服的时候我才把布丁放下,之后就一直忙,也没顾得上看它…”成辛元从十点开始倍速放监控录像,四个画面一起播放,店门外一个,店铺内不同角度三个,几个人分工明确,各盯一个,播到十点四十六分二十九秒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t恤面戴口罩的高个儿男人,从外面进来径直走向小布丁,抱起来就走…监控没有声音,但从画面来看,该男子的动作非常粗鲁,布丁还挣扎了好几下。看到这一幕,几人的脸色都冷了下来,秦洛天甚至拿出手机拨好了报警号码…
“往回倒五分钟,原速播放,把店门外的监控单独放大!”我沉声说道。我眯起眼睛,虽然只是一瞬,但那个身影…
成辛元把监控往前倒了几分钟,我们的店铺是院子最里面,再往前没有路可走,店门外的监控正对着院子里人来的方向,谁来谁走都一清二楚。
监控慢速播放下,一个人晃晃悠悠地朝我们店铺走过来,就是那个抱走小布丁的男子。虽然他戴着口罩,但从走路姿势和身形来看…
“成辛霖!”我和成辛元同时开口,声音阴冷,带着浓浓的恨意。
“什么?!”蔺女士瞪大眼睛,仔细盯着监控画面,画面已经被成辛元暂停,定格在成辛霖走路的状态。蔺女士死死盯着,越看越确认,越看越生气:“还真是他!”
秦洛天也察觉出不对劲儿:“这是?”
“成安泰的好儿子!”我咬牙切齿地说。好啊,动不了我,就动我的狗是吧!成辛霖,你可真有种!高考下毒的事还没算完呢,又来动我的狗,很好,新仇旧恨一起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成辛霖啊成辛霖,惹到我你算是踢到钢板了!既然有胆量做这事,也得有心性承受做了这事的报复!只是我不知道,成辛霖,你和你的家人是否经受得住我这滔天的怒火!
“成辛元!把监控截下来发我手机上!”我怒不可遏,直接进了车库,蔺女士这些闲置的衣服架子,都是钢管做的,一个个可都结实得很!全是可拆卸的,我挑了几根拿着趁手的,成辛霖,你原本就不仁,就别怪我更不义!
现在的时间是十二点二十六分,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小时四十一分,将近两个小时…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我想起之前成辛霖为了恶心我,每次上解剖课都会把那血腥恐怖的画面拍给我,小白鼠小麻雀小青蛙小白兔…我不怕那些东西,可怕的是他这个人,心理阴暗又扭曲,我不可抑制地颤抖着身体,呼吸急促,布丁还那么小!如果…要是…但凡成辛霖…我不敢再往下想…成辛霖,既然你自己作死,那我就成全你!你最好还有点人性没把布丁怎么样,不然…你怎么对布丁我就怎么对你!
我在发疯的边缘,情绪极其不稳定,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成辛元及时拉住我:“我和洛儿跟你一起去!”秦洛天很自然的接过我手中的钢管:“动手的事我来做!”
“不行!”我厉声制止,“你们俩要想跟着我去就得听我的!今天谁都不能跟我抢,我要亲自收拾他!否则难出这口恶气!”我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之后你俩想怎样都行,今天你们跟着去,任务就是壮胆,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知道了吗!”
秦洛天点头:“好!”
成辛元也说:“我听你的!”
蔺女士追出来:“我也去!”
“你在家待着!”我回头冲她喝道。
“他们欺人太甚!”蔺女士气到眼中泛着泪花。
“等我安全把布丁带回来,之后,你想对他们怎么做我都不拦着你,今天这一趟,必须我去!你说了,要做好我坚实的后盾,你去了,我会有顾虑!”我轻声对蔺女士说,“妈,听话…”
“好!我等你们回来,我等你们吃饭!”蔺女士抹了一把眼泪,扭头回了店里。
我和成辛元秦洛天一人拿着一根衣架钢管,面色铁青地朝成安泰家走去。已经进入八月份,刺眼的阳光肆意照耀着大地,空气仿佛被点燃,让人窒息,我不觉得热,只觉得心底发寒…我步子迈得很大,走的很快,成辛元他们甚至要小跑两步才能跟得上我,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跟着我,我走的越来越快,心里想着只要再快一点布丁就会更安全一点,也暗骂自己有点着急,拿着钢管就冲出去了…骑个电车不是更快么!
一路无言,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成安泰家门口,炎热的午后几乎没什么人,大概都在午休吧,那么他们呢,这么安静,也在休息吗?我看门上和墙上的油漆被清理的差不多,嗤笑一声:“看来咱们还是对他们太仁慈了,我也高估他们了,这么快就卸下防备,还真是不把我当回事啊!”以为我的报复就只有这些吗?也太单纯了!
“得让他们长长见识,让他们了解一下我这个侄女是个多么大的恶魔!”我注视着这扇千疮百孔的大门,“跺开!”
身后的两个壮实男孩二话不说上脚就踹,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他扰不扰民?扰了更好,也让周围的人知道一下这一家都是些什么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