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辛元委屈地都有八字眉了,向“罪魁祸首”控诉:“我就说不能这么说话,咱姐能削死我,结果你们看…”
秦洛天和姚源在旁边笑的直不起腰。
听他们解释才知道,我睡着那会儿成辛元他们三个下去溜达,碰见一个大哥和一个姑娘聊天,就是这种语气。
成辛元他们听的尴尬症都犯了,但还不舍得走,三个人猜拳决定谁输了谁就模仿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来回瞅着这三个小孩,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和后续的发展,确实还不至于到油腻的阶段…
成辛元恢复平常的样子,和他们两个叽里呱啦的聊的天南海北。
蔺女士嫌他们吵,把他们轰了出去。
“今天好奇怪啊,格外困…”我揉揉眼睛,这才醒多会儿啊,我又想睡了。”
“要睡也得吃点再睡,”蔺女士给我整理好枕头,让我舒服的靠着,“你现在肚子空着呢。”
“我让他们仨给你打饭去,你大舅说今天有酒酿小圆子,可好吃了。”
我单手撑着头:“酒啊…我能吃吗?”
蔺女士宠溺地点点我额头:“故意的是不是?就想吃辣的是不是?等你好了,一天三顿'川其右'都没事。”
“你说的啊,我可记住了~”我咂巴咂巴嘴,“嘿嘿”一笑。
酒酿小圆子我并没有怎么吃,好吃当然是好吃的,但蔺女士又觉得我大晚上吃糯米不好消化,就推给成辛元了…
成辛元:“我吃就好消化了?”
蔺女士:“你吃不吃?不吃我倒掉!”
“吃吃吃…”成辛元三两口就干完了一碗。
今天依旧是成辛元他们守在病房外,蔺女士很想留下来,但还有一个喝的醉醺醺的二舅。
蔺女士接到电话的时候气的想把手机摔了,她下定决心不去管他,可看她坐立不安的样子,我就知道无论如何蔺女士是不能放任二舅不管的。
二姨最近一直在我家住着,白天不来看我就在店里帮蔺女士看店铺。
蔺女士和二姨一左一右架着喝的如同一摊烂泥的二舅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懵的。
怎…怎么个事儿?
不是要回家照顾的吗?
喝的多到需要到医院来了吗?
二姨很不客气地踹了几下二舅的屁股,“死嚷嚷着不回去,非要过来看一眼他外甥女再走。看吧!你外甥女就在你面前呢,我看你这个样子能看出个什么来!”
蔺女士也嫌弃地别过脸,“有什么话赶紧说,别耽误我闺女休息。”
“蔺…蔺蔺!你等…等着!”二姨胳膊被架着,手还努力的挥舞着,大有指点江山的架势,“等着!二舅会…会东山…再~起的!二舅…给你出气!”
“行了行了,这话你从蔺蔺小说到大,有哪个实现了,赶紧走!”蔺女士拉着二舅的胳膊就往回扯,二姨也配合默契,奈何二舅底盘稳,他要不想走,怎么拉也拉不动。
最后还是成辛元姚源给力,抬着二舅的腿就出去了。
秦洛天挥散着房间的气味:“酒味儿熏到你了吧?”
我微笑摇头,“还好,又不是第一次见二舅喝醉了。你是没见过大舅二舅一起喝多,那场面…至今难忘…”
秦洛天看我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困了就睡吧,我守着你。”
我“嗯”了一声,摆好睡姿,很快就睡了过去…
我平常睡觉很轻,有点风吹草动我就醒了,但这次睡的格外沉,沉到成辛元拼命摇都没摇醒我。
“姐!姐!姐!快醒醒!”
我睁不开眼睛,可我却能看得到成辛元眼睛中疯狂的焦急。
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安抚他,可安抚他的心意还是强不过睡意。
又有人叫我,声音有些熟悉,但又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我依旧睁不开眼睛,双眼仿佛被凃上了一层厚厚的502胶水。
耳边响起来人阴冷的说话声:“成蔺…我要你的肾!我要你的心!我要你的一切!”
她“噌”地一下从身后掏出一把刀,作势要往我身上捅,我的心跳如擂鼓般狂烈,那种撕心裂肺的恐惧感像一团黑雾笼罩在我的全身。
我呼吸急促,哪怕睁不开眼睛,也拼命往后缩,可越往后缩越退不了。我在病床上,地方就那么大,我还伤着一条腿,躲都没地方躲,我挥舞着双手:“成辛丹,你休想!你不会得逞的!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成辛丹尖锐刺耳的笑声在我耳边回荡,冷汗不断从我的额头渗出,我大口喘着气,这样的恐惧还没有消散,另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响起来…
“成蔺…她要你的肾,那我就要你的人…”
我的身体有一瞬间坚硬,另一种不一样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触手,爬上我的每一寸肌肤,让我颤栗不已。
“你们为什么会来!谁让你们来的!滚!都给我滚!成辛磊!你是没被打够吗!”我咆哮着,尖叫着,努力蜷缩着,可这两个人只会发出阴冷的笑声,一步步的靠近我。
我的恐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过,在面对货车朝我撞过来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恐惧,我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铺天盖地无法控制的害怕情绪像电击一样贯穿我的全身。
泪水像决了堤一样从睁不开的眼睛中流出,“成辛元!成辛元!快救我!你在哪儿!成辛元!”
“姐!我在这儿!姐!别害怕…我在…我在!”在越跌越深的深渊中,我落入一个温暖的环抱,成辛元紧紧抱住我,带着哭腔,“没事…姐,我在呢,我在,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我慢慢睁开眼睛,成辛元已经哭成泪人,秦洛天也紧紧攥着我的手,哭红了双眼。
浑身汗涔涔,我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所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吗?
我歪在成辛元怀里,还好是梦…
那种恐惧在梦里都那么真实可怕,我希望在现实里永远不要遇到。
我嗅了嗅鼻子,“我怎么闻到有股焦味儿?”
“当然有焦味儿啊!”姚源突然从地上探出头,给我吓一跳,“隔壁失火了,我们赶紧过来叫你,可你怎么叫都叫不醒,浑身是汗,还说梦话,把我们吓死了哇啊啊啊啊啊…”说着姚源又哭了起来。
我被他逗笑,缓过神来,“你这是名副其实的'哭倒在地'啊?我都说什么梦话了?”我抬头问成辛元。
“什么都有。”成辛元轻拍着我。
我看了眼时间,刚过凌晨两点,门外有吵吵闹闹的声音,我又问成辛元:“隔壁为什么会失火?”
“你那个'憨豆'老师偷偷抽烟,烟头没灭就随手扔在病床上,不起火才怪。”自从知道隔壁的一些八卦后,成辛元一提起“憨豆”就只有鄙夷。
我严肃地纠正他:“再次提醒,他不是我老师!”
“嗯,宋晨阳的老师。”成辛元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