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骨子里喜欢藏拙，喜欢居安思危，喜欢有备无患，还喜欢留一手又一手，因为近代的屈辱史又患上了火力不足恐惧症，简直buff叠满了。
    大领导点点头：“非必要不走到这一步。”
    就算有能力，也没有足够资源建设承载14亿人的太空避难港。
    精神、体力双双透支的苏小苒被带走休息，她自愿在研究所留下来，如愿以偿抱上了国家的大腿。
    接下来开始上技术大活，所长开始就着资料讲解太空避难方案，季疏缈站起身、颤巍巍地举手：“那个……我就不听了吧？”
    谭秋：“没事，重要的你也听不懂。”
    她输完营养液，脸色看上去好了不少。
    “……”
    于是季疏缈又坐了回去，她也好奇家里到底有多牛逼。
    这个时间已经开始建设天宫空间站了，但实际上已经计划到建设月背“蟾宫”基地了——普通身体素质也能长期生活的太空基地。
    牛逼，牛逼，太牛逼……
    季疏缈脑子里只剩下这些字了。
    专业数据和知识她听不懂，但休眠舱、太空载人运输她听懂了——科幻电影弱爆了。
    季疏缈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她这辈子也有希望上太空了！
    太空避难应对15级地震，地球会恢复出厂设置，等到地壳运动平息后再回到地球重建家园。
    应对“人造末世”的南天门计划，由邵思凡讲解：对标外星文明以及未知生物。
    太空白帝战斗机，能够在大气层内外飞行和作战；
    天河地效飞行器，用于空天之上的战略运输；
    鸾鸟空天载机平台，内置能量武器与制导武器，是人类未来深空战略打击集群的核心装备；
    玄女空天战机，承担各类制空、突防、末端打击任务；
    承影战术机甲，轨道空降作战开发的一种新型战术机甲；
    用于救援的月影飞行器；用于基地运输的赤霄飞行器……
    南天门计划看得季疏缈一愣一愣又一愣，这比上一世后来公开的视频就好比渔船和航母的区别。
    咱妈是千手观音吧？她露了两手，其实还有千千手。
    地下会议室没有钟表，季疏缈只记得自己中途吃了两顿饭，等结束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这场不足三十人的秘密会议，决定了华夏乃至人类的历史走向。
    会议结束，精神紧绷的众人纷纷显露出疲态，许多人都是扶着墙出去的。
    “缈缈留下来。”
    季疏缈老实坐了回去，仿佛像个被老师留下放学不准走的倒霉孩子，忐忑不安极了。
    季疏缈忍住抠手指的冲动，在大领导的注视中，把头垂得更弯了。
    “你明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道理，怎么就理解不了后半句？”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季疏缈的脑袋又垂了些，小声辩驳：“我又不是圣人……”
    “那就努力做个圣人。如果火灾里牺牲的是你不认识的人，你还会伤心彷徨吗？”
    可能会自责内疚一阵吧，然后努力说服自己，褚家母子的罪行提前揭露，会救下更多的人。
    “所有人都可以牺牲，包括你我。电车难题是不成立的，车头永远会驶向人少的轨道。如果不能保全所有人的利益，就保全多数人的利益。你是个商人，应该更懂‘逐利’。”
    这两个字她从前对陆秉和说过来着，她说的时候冠冕堂皇，好像多人间清醒一样，等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厉害。
    “大局面前，莫要感情用事。去吧，让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人。”大领导站起身，缓慢而坚定道：“我有我的战场，而你也有你的。”
    会议室里只剩下一个人，季疏缈坐在里面想了许久。
    陆秉和从前对她说“你就是你”，季疏缈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她的生意越做越大，突然就明白了，也成了季疏缈的最初目的进阶任务——她想破“天伦绞杀局”；而上面想让她团结民族企业，抵抗外资。
    所以这几年她做生意才会顺风顺水，也是基于此。
    政府这只手不能过多干预市场，所以需要另一只政治之外的、可控的手，一只不站队政治派别的手，去做一些国家不能做的事——通俗点说，总不能你一个国家下场干别家企业吧？那和无耻流（mei）氓（guo）有什么区别？
    至于为什么让她参加这次会议，因为原本的作为进阶任务又上了强度——打通全产业链，保证战时的生产生活。
    意思是：希望不论是世界大战还是灾荒末世，又或者在月球背面，当妈的都希望自己孩子的生活质量不要下降太多，要吃饱穿暖还有娱乐活动。
    大领导不直接说，让她去猜、让她去做，也就是现在还觉得她不够格。
    前无古人的挑战任务，季疏缈心里露怯，但又觉得——这逼不装她会不甘心的，让别人装了她会更不甘心。
    季疏缈托腮叹息：“士不可以不弘毅……”
    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