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我不是人!
“还有如此限制?居然只有一日之功?”谢灵蕴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失望。
张谌沉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除非是他的技能再增进,否则怕无法更改这条铁律。
“这符箓的效果如何,还需要再验证一番。”谢灵蕴将符文贴在胳膊上,下一刻直接运转功诀。
伴随着谢灵蕴运转功诀,下一刻就见谢灵蕴周身一道黑色的烟雾再次汇聚:“小小凡俗蝼蚁,难逃本座为你定下的命数。你竟然敢使出手段害我,老祖我决定不再对你留情……”
天魔的声音响起,声音鬼魅难测,充斥着难以言述的大恐惧,叫人心头不由自主的蒙上了一层阴影。
然而不待其说完,就见谢灵蕴胳膊上的符文闪烁,居然直接迸射出一道金光,冲击在了那尚未凝聚的黑色烟雾上,只听一声惨叫传来,黑色烟雾直接被光芒泯灭消散。
“成了!”谢灵蕴睁开眼眸,目光中充满了喜色,激动的眼圈泛红,泪水在眸子里打转。
天见可怜,为了镇压对抗这该死的天魔,她究竟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从幼年时期就被天魔给缠上,日夜不得安宁,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谢灵蕴心中的那股压抑,实在是难以表述。
“那天魔被消灭了?”张谌开口询问了句。
谢灵蕴闻言面色严肃下来:“那天魔寄托于我的心灵,与我的心灵融为一体,除非是我死了,他失去了心灵的寄托,否则其不死不灭,那金光也只是创伤他,削弱了他的力量而已。”
谢灵蕴开口,声音中充满了严肃,此时张谌画出的符文居然化作了灰灰,从谢灵蕴的袖子里飘落出来。
“不死不灭?世间有这等不可思议的手段?”张谌目光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以前天魔弱小的时候,我父亲曾以无上禅法将其斩杀过,只是这天魔不死不灭,犹如那大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卷土重来。只是后来伴随着我的修为提升,那天魔的力量也在逐渐变强,甚至于倒逼着我提升修为,想要将我给夺舍吞噬掉。”谢灵蕴声音有些心酸:
“不过如今得了你的符箓相助,若能压制住天魔一段时日,可以为我争取一段时间,我大概又可以苟活一段时日。”
张谌闻言沉默,作用于心灵的力量,就算是自己的正神之光也无可奈何。他的正神之光虽然强,但却也只能等天魔钻出来后再加以镇压,至于说心灵深处的藏匿,那不是张谌可以涉及到的。
只是张谌担心的是,若无法从根本上遏制天魔,等到天魔缓过气来,到时候自己也会有大麻烦啊,就凭借自己的正神之光克制天魔,天魔也绝不会放过自己的,自己和天魔必定有一个人倒下。
“你……你这画符的技术能不能教给我?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荣华富贵、金银珠宝,只要你想要,我全都可以给伱。甚至于我可以保你几辈子、几代人吃喝不愁。”谢灵蕴一双眼睛看向张谌,略作犹豫后询问了句。
她当然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啊,这符箓只能留存一天,自己总不能走到哪里都将张谌给带上吧?万一日后张谌不小心遭受意外,自己岂不是也要跟着倒霉了?将自家的未来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这绝不是谢灵蕴能接受的。
如果自己依靠张谌,到时候岂不是要受制于人?这个她无法接受。
张谌闻言连忙道:“贵女既然看上这画符的办法,乃是在下的荣幸,至于说所谓的荣华富贵休要再提,我倒是觉得在山中生活也挺好,不必再被那山下的红尘困扰,荣华富贵也好,金银珠宝也罢,都是烦恼的根源,在下打算在山中呆一辈子,永远都不想下山去搀和红尘中事情了。”
张谌又不是傻子,所谓的荣华富贵他在意吗?有了狐狸精后,他并不缺少钱财花。
但谢灵蕴身为谢玄的女儿,北地检校司大头领的女儿,如果能叫谢灵蕴欠下自己人情,那再好不过了。
谢灵蕴听闻张谌的回答后不由得一愣,万万想不到张谌竟然如此做答,更想不到张谌心性竟然如此高洁,竟然叫她心中有些自残形愧,觉得自己之前提出的条件,玷污了眼前青年的品性。
“你若什么也不要,我也不好收你的东西。”谢灵蕴闻言有些为难,除了金银财宝之外,她身上唯一有价值的就是自己得来的观想法了,但观想法乃是谢家绝密,传出去可不是她能做主的。
不过谢灵蕴心头一琢磨,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眼前的少年既然在符箓一道上琢磨出门道,那检校司内似乎还有几本关于符箓的古籍,那些古籍从大墓内挖掘出来后就开始吃灰,经过检校司的前辈高人研究,发现所谓的练气术和符箓之术都是无稽之谈,所以也就无人重视。
想到练气术,谢灵蕴忽然心头一道念头闪烁,她想起了小豆丁之前说张谌得了精神病,整日里神神叨叨的说自己炼气修仙……
想到这里谢灵蕴看向张谌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变,刹那间脑子里无数的念头升起。
“贵人不必纠结,区区符箓之术罢了,我半点也不曾放在心中。”张谌提起案几前的朱砂笔,对着谢灵蕴道:
“我这就为贵人讲解符箓的制作办法。”
谢灵蕴不动声色的看着张谌,却见张谌细细为谢灵蕴讲解了银符箓‘镇’符的画法,没有任何的藏私,一边画着符文,张谌心中暗自道:“我要是只教导她画无用的符箓,以谢灵蕴的聪慧难免心中起疑,我还需想个说辞才是,如此一来就算谢灵蕴画符不成功,却也只是她的问题,不能将责任怪罪到我的身上。”
而且张谌心中还有一個担忧,这些日子谢灵蕴指导自己武道,与自家有过不少身体接触,不知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练气术,万一对方察觉到了自己的法力,自己藏匿而不说,反倒是弄巧成拙。
“想要画符最重要的关窍其实还是练气。”
就在那边谢灵蕴看着张谌画符的线条,讲解着画符的关窍,心中万千思绪闪烁之时,张谌忽然开口道了句,将谢灵蕴的思绪拉了回来。
“练气?”谢灵蕴闻言一愣,她都打定主意张谌是想要藏私,拿出无用的符箓术来敷衍自己,万万没想到竟然从张谌的口中听到了这个词。
这个词从张谌口中蹦跶出来后,谢灵蕴整个人都懵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个念头:“是我误会他了?”
张谌没有察觉到谢灵蕴的表情变化,而是一边画符注入金光,一边自顾自的道:“我昔年获得一篇经文,唤作《西升经》,在我琢磨的时候,忽然心有所感,体内莫名诞生一股气流,这气流神秘无比,很是奇怪。”“而想要画符,最重要的就是这股气流,唯有将这股气流灌注于符箓内,才能叫符箓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妙用。”张谌对着谢灵蕴道。
谢灵蕴闻言瞳孔一缩,眸子里光芒颤抖,一股难以言述的激动在心中升起。
练气术啊!传说中最神秘的练气术,居然是真的?眼前少年居然真的修成了传说中的练气术?否则符文怎么解释?
“贵女想要练习画符,却还需要领悟练气术。”张谌将符箓画好后,抬起头看向谢灵蕴。
“你肯传我练气术?”谢灵蕴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这可是来自于神秘的传承啊,就算是大贵族也唯有核心才能得到。
“我无法传你练气术,因为如何诞生的气感,我自己也是稀里糊涂也不知道。我能做的只是将我看过的那篇练气术给你,至于能不能修炼出练气术,还要看你自己的天资和感悟了。”张谌对谢灵蕴道。
那西升经残卷他研究过,并无什么用处,狐狸精将西升经残卷取回来后,就被他束之高阁了。此时正好用来迷惑谢灵蕴。
人说话的时候,九真一假最迷惑人。
西升经是真的,符箓术也是真的,偏偏练气术是假的。
一篇残缺的西升经,能练出个锤子?
而且张谌也觉得,这个世界必定也挖出了不少的大墓,未必会缺少练气术,如果自己抛砖引玉,能在谢灵蕴这获得别的练气术,到时候是不是就不需要黄天道的练气术,就可以继续后面的修炼了呢?张谌心中无数念头闪烁,也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他也要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如果自己不能在黄天道内顺利获得练气术,或许可以另辟蹊径,在谢灵蕴的身上想办法。
一边说着,张谌将衣衫脱下来,然后将贴身缝制的西升经扯下来,送到了谢灵蕴的身前:“我领悟的练气术,就是诵读西升经时感悟到的,你若想感悟练气术,我能做的就是将这篇西升经给你,至于说你能不能领悟出练气术,还要看你的天资如何,看你是否有这个机缘造化了。”
张谌一双眼睛看着谢灵蕴,目光纯净而又诚挚,迎着那纯净如水的目光,叫谢灵蕴不由得心头一颤,一股难以言述的羞愧涌上心头。
谢灵蕴羞愧啊!
她在刚刚居然怀疑眼前这个纯洁的少年藏私,怀疑对方是个老油条来糊弄自己。
“啪~”
谢灵蕴猛然抬起手掌,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将自家脸蛋打得通红,心中很是痛恨自己的龌龊:“我该死啊!我真的是该死啊!”
谢灵蕴觉得自己该千刀万剐!
她觉得自己不干净了,居然有如此龌龊的心思。眼前少年犹如那洁白的雪花,其越是白净,就越加映衬得自己是何等的不堪。
“你干嘛要打自己啊。”张谌一双眼睛看着谢灵蕴的动作,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
谢灵蕴没有回答张谌的话,而是深吸一口气后,颤抖着手掌接过了西升经,她能感受到西升经上流转的神秘之力,眼前少年绝对没有说谎。
“你真的将这经文给我了?”谢灵蕴有些不敢置信。
这个时代无数的武者为了追寻神秘,打的头破血流,出卖兄弟、夫妻反目、父子相残,各种惨绝人寰的剧情都在上演,而眼前的少年居然仿佛是送出一本普通的经书一样,就这么将西升经给了自己,她有些难以置信。
亦或者说,眼前少年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颠覆了往日里人们对宝物的态度,极大的撼动着她的心灵。
“给了你又能如何?前人开创法门不就是为了传道天下,给人练的吗?我已经记得了上面的内容,还领悟出练气术,就算将西升经给你,也并不耽误我修行练气术。”张谌的话语很是坦然。
谢灵蕴攥着西升经,又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打的那白嫩的脸蛋上出现了一道血红色的印记。
“你为什么总是打自己啊?”张谌的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眼前的贵女莫不是被天魔操控了?亦或者眼前的少女傻掉了,成为了精神病?
“我该死啊!”谢灵蕴幽幽一叹,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你就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吗?荣华富贵、美人?亦或者是别的条件,比如说做官,都不是不能操办。你若是想,我可以做主招收你加入检校司,成为检校司的一员。”谢灵蕴一双眼睛盯着张谌,她是真的想要为眼前纯净的少年人做些什么。
张谌闻言挠了挠头,要是在以前,他巴不得加入检校司,有个大靠山可以依靠,但是自从自己在谢玄面前装逼过后,他就一点想去检校司的想法都没有了。
为何?
长年累月的接触下来,自己有什么本事,早晚都要露馅,被那些个人精给看出来,到时候不知道多了多少不确定性,万一这些人将主意打在自己身上,觊觎自己身上的秘密,到时候自己可就麻烦了。
所以面对着谢灵蕴的询问,张谌直接摇了摇头:“山中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