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放下杯子:“这铺子,我接手了。”
啥?
卢康撑着桌子的胳膊肘一滑,差点磕到门牙。
耳朵动了动,以为是幻听了。
白浅起身,慢慢踱步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古玩,边道:“老板说说这转租的价格吧,我看你外面写着是连带这些古玩一块转租的。”
“不过我丑话说到前面,如果你想狮子大开口,或者价格不合适,那我也就不租了。”
白浅这是先小人后君子。
毕竟是做生意,不是扶贫,不是做慈善,况且对这老板的人品和能力,她还要多加观察。
这铺子她自然是不会自己亲自守着的。
再找老板嫌麻烦,再说这边有个现成的。
所以白浅有意想考考老板的人品。
见白浅不像是开玩笑,是真的有心要租他的铺子,卢康也脸色郑重起来:“我姓卢,叫卢康,喊我卢康就是。”
“白浅。”白浅也报了自己的名字。
“白老板,这铺子什么情况,我已经都说了。”
“当初我租铺子的时候,是按原价每月5万租的,直接租了一年。”
“要说这铺子风水不好,不吉利,一般都是半价出租,但是前任租户是连带这些古董一并转交给我。”
说着,卢康很是爱怜地虚摸过货架上的古董:“我既然是做古玩生意,自然是对这些古玩很是钟爱,鉴赏方面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所有古玩加起来保守估计4000万,但前任老板只收我2,000万。我这才答应原价租房。”
“但有一点,这一年期满,卖掉的古董算做我的,卖不掉的,有一个算一个,到时候还是他的。”
“实不相瞒,自从租了这间铺子已过半年有余,一件都没有卖出去。”
卢康叹息一声:“倒是有几次差点成交,好巧不巧,外面路过的人指指点点,说这铺子如何如何邪门,买了里面的东西会如何如何倒霉,这生意也就黄了。”
“待我出门去看时,那些说三道四的也就走远了,并不认识,而且每一次也不是同一拨人。就算投诉,也没人管。”
“再说他们说的也确实是事实,所有人都这么说,法不责众,我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白浅眸子眨了眨。
这其中果然是不简单,显然是人为。
她心中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至于那些神神怪怪的,用科学就很容易解释,
只是那些人没有看到全貌,只看到冰山一角就大惊小怪,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这才会越传越邪乎。
不过现在还不到答疑解惑的时候。
卢康拿出了转租合同给白浅过目,表示自己所言非虚,然后道:“我是很珍惜这些古董的,是舍不得,但是所有的钱都被套了进去,吃饭生活都成了问题,就不得不得转租了。”
“至于这租金,房租的钱我就不要了,这些我花2,000万租了一年的古玩,”
卢康抿了抿唇,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头,试探性的,“1,000万转租给你,如何?”
见白浅没搭话,卢康急的脸型越发消瘦,整个眼窝都深陷了进去:
“或者我只要半年租金30万,这些古玩就送给白老板,毕竟也卖不出去,到时候还是会还给朱老板。”
卢康诚惶诚恐,一双眼睛细细的打量着白浅。
白浅看过来,卢康咧嘴笑了笑,一副价钱好商量的模样。
这是真的被生活逼急了。简直是跳楼价,还如此小心翼翼。
“那卢老板日后有何打算?”
“我?我从小跟着父亲学古玩,除了会鼓捣古玩,别的什么都不会。
我父亲就在离这几公里外的一个西城古玩街摆摊,我打算去帮父亲从头开始。”
以前老父亲也是在这东城墨家的古玩街摆地摊的,自从他租了这不吉利的铺子,老父亲的摊位时常被砸,无奈只能搬去西城。
而且他是贷款接手铺子,若不是老父亲卖了房子,拿出了毕生的积蓄,他现在恐怕还要面临被逼债的处境。
如今店面要转租出去,老父亲晚上也就不能来这边睡觉,他必须留点钱租个房子,不然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而且父亲有点儿高血压,药物不能断,断了会有生命危险。
出了这种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女朋友也带着彩礼跑路了。
各种压力大山一样压在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不就老了10多岁嘛。
“卢老板,既然你说对古玩知识略有了解,那你就一一说说这些古玩吧。”白浅指了指架子。
说到古玩,卢康黯淡的眸子立马亮起光来,
理了理仪容,清了清嗓子,如数家珍般一一介绍,
就像在介绍自己的孩子,字里行间能够体现出深厚渊博的古玩知识。
不仅说的头头是道,还说的满面红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根本停不下来。
“这件啊,是仿制的明朝的龙耳方壶,简直是以假乱真……”
“还有这件,景泰的蓝马镫,绝绝子……”
“这件,木胎的彩漆小阮,跟真品一般无二,不用仪器是根本鉴定不出来的。虽然是赝品,但是这做工,处处都透着智慧,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还有啊……”
“好好好,可以了……”白浅哭笑不得,眼看天色不早,开门见山道,
“这铺子我转租了,30万租金,另外这铺子里2,000万的古玩,每卖出一件,我7你3。底薪嘛,6000,如何?”
什么?
卢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白老板这是要雇佣我看店?”
不仅租下了他砸到手里的铺子,还给了他一份工作,还是如此好的待遇?
这小丫头是天上下凡来的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吧?
周身金光闪闪的白浅点头。
卢康心头一酸,差点猛男落泪。
“不过呢,是有试用期的。只要你没有二心,哪怕是笨点,也没有关系。”
“如果存有异心,就算你是天才,我这小铺子也留不得大神。”
“嗯嗯,老板放心。”卢康点头如捣蒜,拳头捶着胸膛哐哐响。
“我卢康以后就跟着老板混。
以后我卢康就是老板的人了。”
白浅:“……”
“至于这铺子邪门的事情,
还有生意冷淡的事情,我自然会慢慢解决。
山人自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