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雯瞬时抬头,皮笑肉不笑的说“原来是剑宗柳少宗主”,
柳世杰的名号世人知道的不多,大多熟识他的爹爹,宗主柳胜和大哥柳世豪,这个极少出现的少宗主从小喜游历,各国跑,倒真没多少人认识。
大家只注意到雨雯说的少宗主,没注意到按照惯例,接下来一句应该是久仰或者别的恭维的话。
“兄台果然见识不凡,”越闲再次恭维,一脸得意之色。
并且又高看了一眼雨雯。
肖子墨注意到雨雯的神色不对,虽然皮肉带笑,看似闲聊,但是眼色狠戾,狡诈,有算计的成分。
心里嘀咕着“为什么呢?雨雯跟剑宗有仇?”
江湖人士和政界自古都是分开的,肖子墨对剑宗也是略有耳闻,里面的详尽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柳世杰很是意外,这小公子一口就说出了身份,倒是有点吃不准这小公子的来路了。
越闲打算深交,在酒足饭饱之后约下一场,没想下一秒,被拒绝了,
雨雯自顾自起身,摇摇头“乏了”就两个字,一脸的不噱。
连平日里流连风月的郭泰听了之后都立即表示,那回去休息了吧,附和的那叫一个快速。
肖子墨是知道雨雯身子骨的,听到乏了,自然想立刻带他回去休息。
越闲怎会放弃,又约第二日游湖。
郭泰打住“子墨今个儿已经答应明日去五皇子府赴宴,恐怕越兄的游湖不能成”
越闲一听连五皇子都主动邀约,羡慕不已,更加谄媚。
只好又改后日,推来推去,定在三日后,去上京周边的骊景山祈福。
柳世杰本来不愿再和肖子墨等人接触,又听闻他和五皇子走得近,便同意前往。
“我送你回去!”三人走在大街上,肖子墨说道。
“我住的不远,就前面拐角的天源楼”雨雯手指在空中晃悠,给他们说有多近。
“怎么没住家里了”肖子墨不解。
“住家里,老母亲总是哭哭啼啼的让我回家来,”雨雯表情很无奈,演的那是像鼻子像眼。
肖子墨顿时就觉得雨雯做的对,千万不能心软,得住外面。
“你勒?住哪儿,要不要搬天源楼去,那的厨子可会做菜了”雨雯问郭泰。
郭泰看看肖子墨,“我暂住肖兄府上”
“哦”雨雯点头,郭泰初来乍到,住肖子墨府上最好。
“你也一同来住”肖子墨说。
“我才不要,你母亲看到如此不守规矩的副将,不气死啦,算了算了,你也长长孝心,让你母亲活的舒心些。”雨雯使劲挥着手,一脸抗拒。
走着走着,雨雯突然停步,侧头看着肖子墨,那眼神,盯的肖子墨不太舒服,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蚊子,咋啦”私下郭泰就叫雨雯,蚊子。
“将军明日要去五皇子府做客,是想站队吗?”雨雯说的很直白,她觉得和肖子墨说话,有时候不必拐弯抹角。
肖子墨一顿“你觉得呢”
雨雯低下头,想了想,摇头“不知,”
“你希望我站队吗?”肖子墨又问。
人来人往的大街,灯光环绕,人流涌动,只有三人立足不语。
好半响之后
雨雯顿了几息“这是肖将军的前途,肖将军自谨便是”
雨雯现在很少用肖将军三个字了,而且是私下无人的时候,她性子随意,大胆,一般都是将军,大将军,这种带着恭维的称呼,生气了就是“肖子墨”连名带姓地吼。
肖子墨觉得雨雯有事瞒着他,特别是入京之后,雨雯的心事就变得复杂了。
“我远在豫州,家族也在朝堂中立,所以并没有站队的打算”说完这些,他似乎明白了雨雯的意思。
又道“你是说,五皇子这是在有意拉拢?”又一顿“可是这场宴会是皇上让五皇子办的呀”就是说是皇上在当推手。
雨雯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她知道,以肖子墨的聪明,肯定一点就通。
“你觉得皇上为何迟迟不立储”雨雯拉着肖子墨的袖子,示意他边走边说。
“没有好的人选?”肖子墨谨慎的答,要是外人面前,这种要砍脑袋的话题,他绝不会搭话。
“那你觉得五皇子占够了天时地利人和,为何还是个皇子,连封号都没有?”雨雯又问。
肖子墨沉默了一瞬“皇帝不喜”
“嗯,大概吧,就是所有占尽,得来的太轻松,皇帝才不喜,”雨雯点点头,继续道:“你想想,皇帝是在马背上挣的江山,拼命几十年,这才坐上龙椅,现在也正当壮年,他会将权力轻易下放吗?”
“那皇上为何如此”郭泰不解,插话道。
“皇上此举看上去是替五皇子铺路,实则是在窥探五皇子的心意。”肖子墨解释道。
“想当皇帝的皇子肯定有,但就看是夺位还是禅位”顿了一顿“现在国家没有大的对外战争,内忧也算不上,那皇帝一天没事做,不就尽寻思着皇位的事了嘛”雨雯叹气,真是闲的慌。
看着要到天源楼了,雨雯继续道“将军可以回去询问家里意见,再定夺一二,明日赴宴,处处留心就是,五皇子想拉拢你,想必不会太为难与你”。
肖子墨默默的听着,眼神专注的看着,“雯副将的见识与胆魄,思绪与计较在军营确实屈才了”。
雨雯回望肖子墨,露出她招牌式的笑,很真诚,不带算计。
“将军知道就好,对我好点,不然小心我把你卖了,你还得帮我数钱”。
肖子墨心里一暖,知道这是为他好,才说了这么大一通来提点他,也相视一笑。
只有郭泰似懂非懂的站在一旁,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啥都不知道。
雨雯挥挥手,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回府后,肖子墨第一时间去了书房找他父亲。
“~你的副将有如此见识,可当谋士啊……”肖父对雨雯很满意,特别是儿子一回来就说明,要不是雯副将一己之力挡住敌人几日的猛攻,豫州早已失守,那么肖子墨的下场就只剩下以身殉国,说大了还可能连坐侯爵府。
雨雯简直是侯府的贵人。
通过家人一顿分析,雨雯说的情况确实是现在看似清晰又隐藏极深的情况,一旦站队,皇上那边便加盖了封印,对侯爵府绝没有好处,现在继续观望,继续中立是最好的方式,各不得罪,各不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