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轰!
轰轰轰!
小院中,雨幕下。
两道身影好似鬼魅,在风雨中纵横交错。
每一击都势大力沉,却又快如闪电、灵巧如狐。
在小院的方寸之间,不断地进行着逐杀!
好似两头金刚龙蟒,在厮杀中撕裂开了雨幕。
彼此环转的攻势延绵不绝,却又给人一种美如画的错觉。
举手投足,皆是暗合韵味,好似优美的画卷,在天地间铺陈开来。
但是空气炸响的轰鸣如雷,却又在提醒着两人的攻势,到底是何等的凶猛狂暴。
“不打了!”
忽然,其中一道身影倒掠而出,满脸郁闷道:“你小子到底是怎么练的?内炼真气一流,外练出神入化,简直就是踏马的妖孽!”
只见他古板的脸上,难得出现如此鲜活的表情。
不是张河还能是谁?
“义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苍悻悻然停手,有些意犹未尽。
难得遇到这么好的陪练(沙包),才三两下就说不行了。
真是让人扫兴。
不过白苍也知道继续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都踏马一个“师父”教的,破不了招啊。
同为一流高手,又都掌握着出神入化的大韦陀杵,打起来简直就是复制粘贴,如何能分胜负?
张河固然胜在真气雄厚、实战经验丰富。
白苍却也占了如意金刚杵的兵器之利,且有“鬼识”加持,全方位无死角地掌握着战场态势。
若是生死搏杀,当然是张河自有底牌,白苍也有“五鬼秘录”、一身毒术,估计转瞬间就能分出生死。
但是这种切磋,却是再打一百次,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今天刚回来,听说陈瞎子又搞事,去捶了他一顿,就直接来你这里了。”
张河表情古怪道:“没想到一上来,你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一刻,张河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崩塌了!
这尼玛简直离谱,离大谱,他都想不到词来形容的离谱。
当初他从学武到一流,用了多长时间?整整十几年!
更让张河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己晋升一流多年,才在不久前将“大韦陀杵”练到“出神入化”的层次。
但是白苍呢?练武不到三个月,就已经快要追上自己二十年的苦功了!
估计要不了多久,自己唯一的功力优势,也要被追平,甚至于超越,
这让张河如何能不震怖惊骇、难以置信?
眼前这小子要不了多久,怕是就要超过自己了。
“多亏义父教得好,名师出高徒嘛!”
白苍小拍了一记马屁,心中多少也有些感动。
说实话,他感觉自己确实有点先天好运圣体的意思了。
自他穿越以来,结交的几个都是“好人”。
无论是“张父”、“孙师”,都是真心为自己好,哪怕是“焦弟”的性格也都不错。
在三阴观这种鬼地方,这种“好人”出现的比例,简直就是魔幻。
诚然,白苍从未完全信任过任何人,在与张河相识之初,更是充满了戒心与警惕。
哪怕直到现在,他对张河,乃至于孙洪波,也还保留着三分戒心。
但是至少从目前来看,他们对白苍的好,确实是无可挑剔。
“你少来,我可没教你什么,都是你自己争气。”
张河却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识。
白苍闻言笑道:“若是没有义父赞助的真金白银,哪有我的今天?”
“什么赞助?你不要乱说!”张河瞪大了眼睛,“那是借给你的,都是我的钱?”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真金白银开玩笑。
“是是是,有拖无欠嘛,这个我懂。”
白苍连连点头,又道:“义父,你嘛时候才能晋升先天啊?”
理论上来说:将“大韦陀杵”推至出神入化之境,又已是一流巅峰的张河,已经有了晋升先天的资格。
只有“孙师”一条大腿,白苍总感觉有些不够保险。
尤其是最近的三阴观,总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而孙洪波的伤势又未痊愈,年纪也有些太大,难以发挥出巅峰战力,让白苍的不安全感变得越发强烈起来。
若是张河能晋升先天,对白苍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变态的妖孽吗?”
张河闻言哼哼唧唧道:“我离兑换入道丹的功勋还差得远呢。”
“若是没有入道丹的加持,我可不敢轻率地冲击玄关一窍。”
“入道丹吗?我来想想办法吧。”白苍若有所思。
作为药堂的“少主”,他多少还是有些排面的。
只是不知道“入道丹”这种战略物资,到底归不归“孙师”管。
如果都掌握在观主三阴道人手里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
“那我就仰仗你这大名鼎鼎有名的小药师了!”
张河闻言一喜,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了。
玛德!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真的比人跟狗的差距还大。
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这小子就从一介流民,蜕变成了一流高手不说。
而且还踏马掌握了炼药术,成为了药堂主事孙洪波的唯一弟子。
在三阴观中的地位,甚至还远在自己之上。
这踏马上哪里说理去?!
这就是天才跟凡人的差距吗?真踏马让人绝望!
想当初,自己也是以天赋出众而闻名,谁还不是个天才少年呢?
但是跟白苍一比,张河感觉自己就是根捷豹。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真是气死个人!
说罢,张河又唏嘘道:“最近世道不太平啊!”
“不止是郭北县,整个阴山郡,乃至于整个太阴府,整个夏国都是群魔乱舞。”
“我这次出外差,本是处理跟麻家寨的一点小冲突,结果却发现,何止是麻家寨,各路牛鬼蛇神都踏马冒出来了,或明或暗地兴风作浪。”
“观中这太平日子,估计是过不了几天了。”
“你也要有心理准备,重要的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千万不要逞一时意气,该低头认怂的时候,就低头认怂,该跑的时候就得跑。”
“保命嘛,不寒碜,只要人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
张河的这番话,不可谓不是情真意切。
但是白苍闻言,心情却是越发地沉重了起来,心中的紧迫感越发强烈。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