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难分高下
武大用终究是解脱了。
他本来想着，带陈默来认识前辈，争取让这个新师弟在寇天江面前留下一个初步的好印象。
然而现在.爱咋咋地吧，我不管了。
谁家好人第一次见长辈就一个劲儿的胸口碎大石啊。
然而他肯定想不到，等他走了以后，陈默也就不碎大石了，毕竟这个行为的观众得是刻苦努力之人。
寇天江是不修边幅，但怎么看都挺懒的。
“寇前辈，请问一下，我该怎么称呼您呢？是应该叫代理师父吗？因为如果我的师父是崔剑圣，您是代他授课，叫您代理师父也很合理吧？或者您和他是师兄弟？那我是不是应该叫师叔？”
陈默一直在边上哔哔赖赖。
寇天江只感觉像个大苍蝇在边上嗡嗡嗡的。
他站起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跟我来。”
说完，他从竹楼上直接跳了下去，光脚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陈默立马跟上，嘴里喋喋不休：“怎么能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呢？咱们以后难道不是天天都要面对面相处吗？如果我随便叫，万一您不喜欢，那不是会很膈应吗？”
你在这儿我就已经很膈应了！
寇天江加快了脚步，没有作出回应。
然而这对陈默来说更好。
长辈说话，他总不好打断，要是老头每个问题都回答，反而得耽搁时间。
既然寇天江一声不吭，那就再好不过了。
幽静的竹林里变得热闹了许多，就仿佛闯入了一群人，其实只有两个，其中一个还不说话。
一路穿行，最终，陈默在竹林深处看到了一块通体漆黑的石碑，上大下小，形状比较诡异。
仔细观察，这石碑表面光滑，很像银行门口那种大理石地面，但偏偏又不反光，仿佛是磨砂质感。
能这样反常的，肯定是冥渊产物。
“这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来的？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陈默顺嘴问着一堆无意义的话，眼神却始终在观察。
其实这东西也不能完全说是石碑，它整体更接近一个石柱，柱子有九个面，每个面上，都有一些剑痕，有的密集，有的稀疏。
虽然陈默的能力是加点得来的，但他在同境界里面，的确算是剑道高手，总会在剑招之中耳濡目染一些东西。
看到石碑上的剑痕，他能感受到一种联系。
这些剑痕和剑门武院正门上的不同，剑门上的是单纯交手时打出来的，属于破坏文物，跟在古城墙上刻xxx到此一游，或者永爱xxx区别不大。
眼前石碑上的剑痕，明显是有人故意留下的信息。其中必然有很深的意境，只是以陈默的水平，暂时不能用肉眼看出来，或许抽个砥剑心就能了。
终于，寇天江指着石碑的其中一面开口了。
“记住了，你现在要学的剑法，来自二十年前天下第一剑圣。我不管伱大考的时候是第几名，也不管你自己平时如何修行，你只要记住，这剑法，就是天下最厉害的剑法。”
陈默眨了眨眼：“最厉害？”
“.”
寇天江迟疑了片刻，说道：“起码是一等一。”
“跟敕墨剑经比呢？”
“.”
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寇天江被沉默了。
敕墨剑经是原始功法，当年第一批剑圣开发出来的东西，那些人仗着绝顶天赋一顿胡搞，脑子里想到什么厉害就往里面加什么东西，最后造出了这么个怪物一样的功法。
就像之前林祥云和高邢说过的，它的理论上限很高，但没人能练到大成。
寇天江迟疑了片刻，倒是很认真地说道：“崔九羚是我故友，但我并非故意吹捧。
敕墨剑经，四平八稳，大巧若拙，若能大成，可以力破巧。九杀羚曲，轻盈灵动，飘忽难明，进可攻，退可守。二者路数不同，我难以评判高下，但都是世间一等一的厉害功法，要分高下，我分不出来。”
陈默头一歪：“意思就是，一个是大力出奇迹，一个是到处乱蹿，找机会出来偷一下？”
“.可以这么说。”寇天江其实不想这么回答。
陈默发现了，别看武大用在这老头面前战战兢兢，其实这还是个实诚人。
他倒是没想过，世上绝大部分人在他面前，可能都是实诚人。
“但是寇前辈，那我就不明白了，我之前学的半截式，就是截取于敕墨剑经，但我感觉也挺灵活的啊，为什么您说它是大力出奇迹呢？”
我说的是以力破巧！大力出奇迹是你说的！！寇天江的眼皮子都跳了两下：“你且用出来我看看。”
陈默点头：“弟子得罪了！”
说完，他伸手在腰间一抹，插在外套内的短刀就出现在手中。
就和之前无数次一样，他使出了最熟悉的穿叶刀，只是这次他上来就用出了最强的能力。
这次他出手对付的可不是林祥云那种区区宗师，而是真正的剑圣。
陈默唰的一声化作一道青芒，瞬间消失在原地。
身影一闪，一道剑气就射了出去。
哦？寇天江发现，这一次带来学习九杀羚曲的人好像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能以三境之躯催发剑气。
呛！他并无分毫动作，那剑气打在他身边，就被一股无形的屏障阻隔。
接着，他伸手在空中一点，明明只是双指，但快到不可思议。
咚！陈默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辆火车撞了一下，正在高速移动的身躯直接倒飞出去，撞断了后面一整排竹子。
此时，寇天江背负双手，眼神里有些欣赏。
不光是因为刚才看到的剑气，而是他捕捉到了陈默的动作，在被击中的前一刻，这个才三境的学生用了某个强制位移的半截式。
也就是说，虽然没能躲掉，但至少反应过来并采取了应对措施。
这时候，陈默已经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了。
寇天江说道：“教你半截式的人，理论水平不错，他截取了敕墨剑经里最灵动的一段，用来弥补学生时期机动性的不足，想必他年轻时也亲自练过。
不过，真正的敕墨剑经，是集合武法剑三道所长，追求极致破坏力的可怕剑法，若能大成，应当是类似这个效果。”
他扛在肩上的长剑突然出鞘，落入了他的手中，随后竖直一劈。
轰！陈默只感觉到劲风砸向面门，那只是一剑之下的余威，而前方的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条扭曲巨龙般的沟壑。
这一剑，与其说是斩，不如说是砸。
不过，老爷子没练过敕墨剑经，这肯定不是真正圣境出手的效果，只是利用真气模拟出的效果，就相当于模型。
接着，寇天江又说道：“我再演示九杀羚曲。”
说完，他的身影也像陈默之前那样消失了。
只不过，几乎在他消失的同时，就已经出现在了刚才砸出的沟壑另一头。
路途中间两侧，那些碗口粗细的竹子都应声而断。
但是除了竹子，再也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受到分毫损伤。
九杀羚曲，不仅机动性很高，破坏力也不低，并且十分精准。两种剑法果然是不同的。
啪啪啪啪。
陈默的掌声在旁边响起：“好看好看，能再来一个吗？”
寇天江实在没绷住，又一指头戳了过去。
于是陈默又砸断了一排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