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内
火花之间,在不远处的杂物已经起火。
大概是被精心布置过,几声巨响过后火势蔓延的很快。坐在火中的人眼神沉静,丝毫没有慌乱。
后面的绳子被他割的差不多,只要再坚持一会儿。
也许是耗费了太多体力,加上熏人的浓烟,江淮渐渐睁不开眼睛。
仅有巨大的求生意志支持着他。
“啪嗒”
绳子掉落在地上,手上的束缚被解除。
手能活动自如,那么脚上的绳索就很容易解了。
江淮仔细一看,自己的右手早就伤痕累累。鲜血还在往外冒。
这时的他才感觉到痛,那个时候的自己知道会受伤,也知道出血了。
却没想到这么难堪,他本没想管过它,没想到这么严重。
江淮稍微一愣,不再打算管自己的手,此时的自己没有时间。
强忍着剧痛把自己脚上的绳子割开。
火势越来越猛,许文言是下定决心要把他给害死啊,门都是被锁着的。
自己没办法走正门,那么也就另寻一条路了。
看了眼周围,仓库的窗户没有很低,应该是可以出去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江淮朝窗户的方向看了看。
“咳咳.......”
他不自觉地咳了起来。
这里的火势越来越严重,自己的能逃出去的希望只会更小。
他在里面待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头也忍不住晕了起来。
江淮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很很危险。他要快点出去,不然的话只能被埋葬在火场里。
窗户是玻璃的,自己得找一个工具。
环顾四周,江淮看向了绑着自己椅子。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来到窗户边上,仓库的设施很老,也没设有防盗窗。
他刚想用力砸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使不上力气。
刚才割开绳索已经用尽了江淮的大部分力气。浓烟也让江淮的脑子愈发昏沉。
不行,自己还不能死,情况越危急,就越要冷静。
江淮稍微放松片刻,把头地下,用自己的袖口捂住口鼻。
虽然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
他的右手早就抖得不成样子,江淮只能换了只手。
人在巨大难道危机面前总是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他猛地蓄力,用自己全部的力气朝上方的窗户砸去。
很可惜,窗户发生了巨大的响动,可却没受到多少损害。
一贯文明用语的江淮都忍不住吐槽,天杀的,这玻璃怎么一点都砸不动!
质量太好有时候也是一种错误。
“砰!砰!砰!”
江淮接连砸了好几次,窗户还是没动静。
他疲惫的瘫倒在地,他的两只手都没力气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被迫下线了?
江淮不甘心,自己还没帮原主完成任务,还没跟自己的爱人好好相处,要是自己真的没了,那简宁谨怎么办呢?
自己或许没有惩罚,可是简宁谨大概会很难受吧?
虽然自己嘴上说着简宁谨会帮自己报仇,可自己真的离开了,那个人真的会感到幸福吗?
不是江淮自大,而是简宁谨一定不会,不管是因为谁。
炙热的烈火早就蔓延到了江淮的周围,巨大的灼烧感向江淮袭来。
自己的眼皮子开始打架,咳嗽一声,江淮发现自己的声线都嘶哑的很。嗓子里也都是巨大的疼痛。
手上被刀片割伤的伤折磨着躺在地上的人。
他的手早就握不住任何东西了。他转动眼珠子,椅背上都是自己的血迹。
他真的不能动了。
【要是任务失败了会怎么办?】
江淮自己也不知自己的结局会怎么样。
“噼啪”的爆炸声也刺痛着江淮的耳膜。仓库迟早会爆炸一次,可自己没力气出去。
正在江淮心灰意冷之际准备给简宁谨留点线索时,仓库的大门传来巨大的声响。
“老师!你在不在里面?!”
是简宁谨?他回来了?
他想回答简宁谨,可他的嗓子早已经哑的说不了话,只能用自己腿。
江淮想慢慢起身,可一股巨大的眩晕感笼罩住他,他动不了。
“哐啷!”
简宁谨在破门,看着上了锁的大门,以及自己记忆里江淮的惨状。
他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虽然里面没有江淮的声音,但是自己找了江淮这么久都没看到人,现在又是这个仓库,仓库还起了火。
报火警之后,救援的人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来,可里面的江淮根本等不了!
仓库里每发出一声响,对简宁谨而言都是江淮受的伤。
大概是设施太老旧,经过简宁谨几番暴击式的攻击,锁直接生生被男生给踹松了。
“砰!”
仓库的门被弄开一半,看到瘫倒在窗户旁的江淮,简宁谨发了疯似的冲了过去。
火势很大,陆陆续续的有房梁倒下。
简宁谨却顾不得其他了。好不容易来到那人身边,扶住江淮,“老师,我来救你了,跟我出去。”
男生不敢想,要是自己再晚一点回来,江淮最后的结果会是怎么样。
走近看,简宁谨也发现了对方右手的伤,衣服上大片大片的血迹。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淮终于找了点意识,从简宁谨冲进来到现在,江淮感受着这人的体温才真的有了实感。
不是幻觉啊。
浓烟吸入过多和心理的压力让江淮的精神都接近崩溃。
江淮被简宁谨唤醒了一点求生意识,恢复了一些力气,跟着简宁谨准备朝仓库外走去。
简宁谨刚想把江淮抱在自己的怀里,“老师,我抱你......”
江淮刚想张口,微微抬头,瞥见了自己和简宁谨上方的房梁。
瞳孔一缩,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
简宁谨话还没说完便被旁边的人用一股大力推倒。
后脑勺传来剧痛。
怎么回事?江淮为什么要推自己?
等简宁谨回过神,坐起身想问江淮时,眼前的一幕却让简宁谨毕生难忘。
一根房梁松动,正朝着江淮站着的位置倒去。
站在那个位置的人已经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了,江淮不愿意让简宁谨跟自己一块留在这儿。朝男生递去了一个眼神。
那个眼神里有太多东西,悲哀、无奈、以及让简宁谨看不懂的……
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简宁谨撕心裂肺:“江淮!不要!”
他疯狂朝江淮跑去,拼尽全力,却还是晚了一步。
“咚隆!”
江淮单薄的身躯被重重地压倒在地,鲜血直流,脏污的地板上很快被染红。
眼前的一幕毫无疑问是生生将简宁谨架在火上凌迟。
男生跪在地上,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想把江淮身上的房梁推开,手上青筋暴起,可房梁的体积太大,根本无济于事。
江淮脸色惨白与地上的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简宁谨死死的盯着,像是要把这一幕刻入自己的脑海。
“江淮,求求你了......”
男生轻轻的抚摸那人的脸,不停的呢喃道。
精神的折磨与身体遭受的伤害让简宁谨无法思考。
他不该走的,他不该就这么离开
“里面有人!”
“快点灭火!有一个被压住了”
有人来了,江淮还有得救。
简宁谨艰难的挪动自己的身体,“快救他,快救他”
声音满是哀戚。
······
“患者被撞击到头部,醒来的可能性不好说......”
医生说完的话,看向面前的人,男生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还记得两人刚被送过来的时候,一个重伤昏迷,另一个伤势倒是轻一些但是精神接近崩溃。死活拖着不愿意去处理伤口。后面还是对方的母亲来了才被说服。
简宁谨从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他明明提前知道的,为什么最后的结果依旧令人难过。
病床上的人五官优越,仍旧是书生气的气质,只是平添了几分脆弱。
简宁谨把人照顾的很好,病床上的人像是睡着了,只要过一会儿便会醒过来。
可是他很清楚,事情发生两月了,但是病床上的人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
要是自己没有提前一天晚上回去,那他可能连江淮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想到上一世的江淮成了一具焦尸,他只感到后怕。
没事,只要这一次江淮没有变成那样,只要他不走,那自己绝对也不会放他走!
一旁的人没看到,他低下头时,脸上接近癫狂的眼神。
医生很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出言宽慰“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你经常跟病人说说话,刺激刺激他,说不定会有作用。”
眼前的男生五官夺目,就算是面无表情,气质略显阴郁,也十分引人注意。
实在跟病床的哥哥不太像,两个人风格迥异。
他一开始还以为两人是兄弟,后来才知道病床上的人是男生的班主任。
不过,这病床上的人也是真惨,家里一个人没有,只有自己的学生肯照顾他。
从另方面来说,有这么个学生也是幸运了。
简宁谨坐在一旁,握着病床上那人的手,“我会等的,会一直照顾他的。”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自己才能光明正大的牵起他的手。
这辈子,江淮就算不愿意也不能摆脱自己了,他的老师,他的宝贝。
至于那些要害老师的人,他都会让他们付出千倍百倍之惨痛的代价。
前世的仇,今生的恨,他简宁谨都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医生说完这些也再不好打扰,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只有简宁谨跟江淮两人的病房内,男生此刻眼神的里的黑暗,好似要将整个人给吞没。
唔,好痛。
被房梁压的感觉似乎还在他身上隐隐作痛。
自己这是死了?江淮睁开眼,他这是在哪里?
难道是回到系统空间了?
想到自己闭眼前简宁谨看向自己时,那悲痛欲绝的眼神,捂住自己的心口。
心好疼。
自己还没来得及跟对方好好以恋人的身份相处过。
遗憾、悲伤、等情绪纷纷向江淮袭来。
【宿主遭世界意志排斥,系统重新介入中······】
这是,要让他重新回去的意思?
他还没提出自己的疑问,下一秒又是熟悉的眩晕感。
等眩晕感消退,江淮却发现自己的看不到任何东西。
只有点点微弱的光,他想张开嘴却发现根本张不开!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出现问题了?
系统似乎是察觉到了江淮的心思,又出现一句话:【宿主原身体正在医院休养,目前情况属于正常。】
原主的身体,那自己估计是在病床上吧?应该不是在棺材里什么的,要不然也惊悚了。
出去也出去不了。
虽然江淮心里这么想,但是难免害怕。毕竟要是真的在棺材里那不得是诈尸?
既然江淮自己改变不了现状,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最后,江淮确认了自己没在棺材里。
因为会有人跟自己说话,是个男人,典声音低沉,来的时候大多时间都在一旁看书。
自己只能听听他翻书的声响。
他跟自己说的话也不多说,顶多跟自己讲讲日常。至于其他的,江淮一概不知。
时间越久,江淮越觉得跟自己说话的人就是简宁谨。
也不知道自己在病床上躺了多久,咱们宁谨同学的听上去声音都成熟了不少。
江淮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的他都快无聊死了。
简宁谨也不是每天都来,跟自己说的话也不多,江淮有时候听着那些话都快睡着了。
天才果然不一样,连给自己说故事都是高深的。
除了跟自己说故事,简宁谨还会经常帮他按摩和擦身体。
看他的熟练度,一看自己来之前对方肯定没少伺候自己。
被人这样弄,江淮每每都要羞耻很久,可另一位当事人完全没有任何表示。
当然,只是言语上没有,这个流氓可是“偷偷”亲自己好几回了。要不是自己说不了话,指定揍他。
至于后面,大概是因为次数多了,江淮慢慢的也就习惯简宁谨偶尔的揩油。
再过了不知道多久,江淮都快被无聊疯了。
他烦躁的想挠头,本以为还会像之前一样动不了,没想到自己轻轻松松就抬起了手。
浑身的禁锢像是被解除,他终于能看见东西了。
跟江淮预想的不太一样,自己并不在医院,而是在一间上去很漂亮的房间。
“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