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芙,你这是何意?不管老二绘画如何,他有心,念之自然不会介意。”
沈靖原本微笑的脸上瞬间冷了下来,威严的看着沈雁芙,眼底全是不满。
心里更是不喜,觉得沈雁芙被庄氏带坏了,如今连自己亲哥都这般诋毁,可见心里根本就没有家人。
“我、我只是觉得大姐一定不会喜欢,才这般说,二哥,芙儿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沈雁芙被沈靖威严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仿佛内心都被看透了一般,只能错开目光,看着自己亲哥,委委屈屈的解释。
只不过她的解释还真是更加讽刺。
沈景明脸色被自己妹妹的这几句话说的羞愧难当,恨不得立马离开这个地方。
“二弟的画作想必自然是最好的,之前听祖母说二弟在书院一直表现优异,书画也不差,
正好大姐书房还差几幅画作,二弟可谓是雪中送炭了,大姐自然是喜欢不已。”
沈念之见气氛突然被沈雁芙搅和,看看那个最羞愧的沈景明,默默同情一秒。
烫嘴的自己喊出大姐两字,替那可怜的弟弟缓解尴尬。
“就是,二弟的书画原本就不错,送人也是心意,念之妹妹哪里会嫌弃,你别在意,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多送几幅。”
沈景同也觉得这个二弟可怜,亲生母亲因为这些年的疏远如今都不搭理他了,而亲妹妹还故意找茬,简直不要太可怜。
还好他的亲妹妹是念之,如果是沈雁芙的话,他会忍不住动手揍人。
“好了,景明是个好孩子,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就开饭吧,吴嬷嬷,让人传膳。”
老太君看也不看沈雁芙和装哑巴的庄氏,直接转移话题。
她可不想团圆饭被搅黄了。
最后这餐饭在两个小家伙的一声一声太奶奶,外祖父,大舅舅,小舅舅当中结束。
至于庄氏和沈雁芙,自然没吃什么,两人都被眼前暖心的一幕刺的心肺疼痛。
两人最后狼狈离场。
......
邀月院。
沈念之这晚收到了许多礼物,特别说她大哥和二弟的,原本空荡荡的书房,倒是丰富起来。
有沈景同给的盆栽,摆件,等七七八八的东西,再有二弟给的画作也挂满了墙壁。
两人将她的书房布置一通后才缓步离开。
最后沈景同还说:“妹妹,以后缺什么跟大哥说,大哥给你物色。”
“大姐,我,我也给你物色,还有画作,等弟弟画技进步了再给大姐画。”
而沈景明也不甘示弱,又格外腼腆的说道。
“好,那我就先谢谢大哥和二弟了。”
沈念之最后微笑着送两人离开,心里也微微暖心不已。
这个冬日在沈府,好像也没那么冷。
夜慢慢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雪花,寒风裹挟着一片片雪花落在院子里,准备给这里换上新装。
子时。
一道黑影快速在屋顶掠过,准确的来到邀月院,轻轻的落在了沈念之的窗前。
“谁?”
当对方靠近的时候,沈念之已经清醒。
因为她不喜欢有人在她门外守着,所有她院子的丫鬟还真不多,而春兰和夏竹被她安排在隔壁。
所以也没有听到动静。
“娘子,是我。”
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沈念之脸色一黑,暗骂这家伙吃多了不成。
堂堂一国太子殿下居然半夜翻墙,夜探闺阁,简直太不要脸了。
无奈,只能下床,替两个孩子盖好被子后,穿上披风走了出去。
那个被她暗骂的家伙此刻正站在她窗前的院子里,远处走廊那昏黄的油灯隐隐绰绰的投来点点亮光。
天空飘落的白雪仿佛慢动作一般缓缓飘落,落在那人的发丝上,肩上。
沈念之眼尖的看到还有一片雪花在寒风吹拂下落在了男人的唇边,仿若偷亲着美人。
脚下不知何时早已被雪花覆盖,满院的白,更是衬的那站在风雪中的紫衣男子更加蛊惑人心。
沈念之承认,这一刻,她又被眼前这人给无形的撩拨到了
“娘子~”
百里文渊看到沈念之出现的那一刻,那满身的风雪仿佛瞬间融化,唇边不自觉荡开笑意,撩人而不自知。
沈念之又听到了自己那狂跳的心脏。
暗暗唾弃自己,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都无法拒绝这等颜色。
这一刻她清晰的认识到,她也是个俗人。
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欺我啊。
“你一个太子这么晚了夜探闺阁真的好吗?”
沈念之只能无奈的转移话题,不然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至于忍不住什么,那就只能意会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百里文渊也不等沈念之拒绝,楼上那细柳腰一个起跃出了沈府。
而在跳跃间,还不忘将自己的大氅裹着沈念之,深怕她受寒。
只不过这样做两人更加贴近了几分。
暗处守着沈府的暗卫们见他们家主子带着夫人离开,纷纷感叹,没想到堂堂太子爷居然成了梁上君子。
还将丞相家的大小姐给偷出了府。
没多久百里文渊便将人带到了城中除了皇宫以外的最高处,一个酒楼的屋顶。
“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京城,也能看到南边的天空。”
百里文渊就这么搂着沈念之替她指着夜里看不太清的地方。
因为没有月光,也没有灯光,夜里是看不清一切。
可今夜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早已将地面染白,似线也有了出处。
虽然看不大清,但是大概还是能看到的。
沈念之并不知道对方带她来这里是为何,百里文渊也没等她询问,就这么从身后搂着她,靠在沈念之肩膀轻声说道:
“四年前,我失忆后遇到了你,在沈家村,我过上了平凡的生活,我有了家有了妻子,
满怀期待以后有个像妻子的女儿,或者儿子也行,只要是她生的,我都喜欢。”
“可是上天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忘了我心心念念的妻子,再次变成那个深入泥沼的人,处处是要我性命之人。”
说道这里,百里文渊语气变得已成冰冷,那字字句句的背后都是鲜血铺就。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能活着已经是上天给的施舍,从没有细想自己是被何人所救,那段时间又有何人在身边。”
“我弄丢了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