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人身上散发的气息让江小米浑身颤抖,几乎下意识就想要迈开腿逃跑,可那份恐惧又使她不敢做出任何动作。
江小米只能正面回答,怯声道:“我在帮江城子哥哥修理家里的灯具,只是……有些不太明白。”
她指了指桌子上破碎的灯具,石头倒是完好无损只是忽暗忽明,而那承载石头的底座却碎成了一堆破烂。
兜帽人视线落在破碎的灯具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停留了一会后她还是离开了,顺手将门反锁。
随着她离开,房间重新陷入寂静与昏暗,江小米低头注视着桌子上忽明忽暗的魔法灯,看不见她的表情。
微微颤抖的身体说明那份惧怕久久停留在她心头。
……
此时江城子已经靠近井口,只是三人像是被石化一样,竟一直保持着静止不动的姿态。
而在他们面前,一只纯白的瘦长猫咪趴在井沿,像是没注意到面前几人,正用它粉色的小舌头舔着腿上的毛。
井口边明明都是被水打湿的污泥,它身上却没有一丝污垢,白色的毛发根根分明,被打理的极为柔顺,就像是某位大户人家珍爱的宝贝宠物。
就在刚刚,走在中间的江城子清晰地看见妇人在见到白猫的瞬间颤抖了一下,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它在害怕,江城子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妇人的情绪。
“嗤!!!”
一道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长空。
许久没有动作的江城子身子突然向侧面扑倒,与此同时他左手戒指光芒大盛,钢针划过铁板的尖锐声音在浓雾中回荡久久不息,红色的血液从手臂缓缓流到指尖最后滴落在泥土上。
不知何时,白色的浓雾中伸出了一只白色触手,上面生长着无数坚硬的尖刺。一击不成,漂浮在空中那长长的触手缓缓收回,最后变成白猫搭在井边晃动的尾巴。
白猫依旧不停舔着自己的毛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尾巴上多了一块红色的痕迹,证明刚刚袭击江城子的就是它。
妇人的确被吓坏了,但它从恐惧中惊醒的第一时间赶紧来到江城子身边,想要扶起他,江城子摆了摆手表示没事,根本没有管受伤的右胳膊,眼睛死死盯着白猫,同时与妇人保持了一定距离。
妇人惊慌地表示:“对不起江先生,我没想到它居然醒着,之前这个时间它一直都是沉睡状态。”
江城子余光瞄了一眼,妇人的情绪跟他预想的不一样,那不是装出来的,看来自己猜错了,不过这不重要。
江城子安慰道:“夫人不用道歉,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只能面对,还请振作一点,接下来还需要你的帮助。”
“好……好的,需要我做什么?”看得出来妇人还有些惧怕。
“我们负责吸引怪物的注意,而你的任务很简单,找准时机把翅的尸体捞上来带走。”
白猫此时已经放下了前爪,撑起身子,一双黑红相间的诡异双眼正死死盯着江城子。
至于江流儿,她早在白猫发动袭击的瞬间退后将身影隐藏在浓雾之中。
这是他们在来之前就定好的战略,如果遭遇到对手,就由江城子负责正面迎敌、吸引注意,而江流儿则在暗中伺机出手,毕竟江城子没有什么有效的进攻手段。
刚才只是一瞬的接触虽然让他受了伤,但江城子反而有些安心,无论是多么强力的攻击,只要是物理攻击他就能防御。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立于不败之地,除了考验反应力,‘弹反’事实上只能防御一次物理攻击,如果是多段伤害就需要不停地发动。
而缺陷就在这里,每一次‘弹反’中间必然会有间隔,就相当于技能的冷却时间,虽然很短,但如果对手能承受住弹反带来的伤害并不间断发起进攻,江城子就会因为来不及发动‘弹反’而遭受攻击。
很明显,白猫的攻击就是这种情况,它尾巴绒毛幻化出的尖刺不断切割着江城子的胳膊,这种密不透风的攻击使得江城子明明弹反成功却依旧受伤。
不过也正由于弹反成功,使得白猫有些疑惑,它很清楚自己击中了那人,可自己却平白无故受到伤害,以至于它停止主动攻击,转而观察江城子。
江流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浓雾掩盖了她的身形,只见她蹲在地上一只手刻画着古怪的符号。
江城子收到信号后,从袖口抽出匕首,为她施展魔法打掩护,试图靠近白猫勾引它的注意。
而就在他抬起脚的一瞬间,白猫尾巴瞬间膨胀伸长,以极快地速度抽打他的身体,使江城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催动戒指。
然而白猫的攻击是佯攻,在即将击中江城子的下一刻收回了尾巴,转而用尾巴尖端刺向江城子小腿。
虽然这突然的变招出乎江城子的意外,但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刺击抵达的下一刻再次发动弹反。
“铛”的声音传来,白猫像是触电一般迅速收回了尾巴,浑身的毛发竖起,很明显这一下让它产生了难以忍受的痛感。
白猫黑红色的眼睛落在了江城子的戒指上,它不傻,两三次的攻击足以让它注意到那枚会发光的戒指。它爱惜地舔着尾巴上面的毛发,一开始那种目中无人的懒散态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凶意。
它缓缓站起身子,从井口跳到了地上。微风拂过,浓雾在井口处聚集,它的身影逐渐从江城子眼中消失,它纯白的身体与白色的浓雾完全重合,只有那踩在泥土上发出的轻微声音提醒他,白猫正在不断靠近。
“唰!!!”
根本来不及闪躲,右肩的衣服直接破碎,血肉翻出勾勒出一道猩红的抓痕,半身衣服瞬间就被血液染红,那骇人的伤口距离江城子脖颈只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
如果攻击再往上一点恐怕,他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可能是忌惮江城子弹反的能力,这一次仅仅只是试探,并没有直接瞄准江城子的要害,又或许它只是单纯享受折磨猎物的快感。
无论怎样,这一次只是受伤,可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一击已经足够让它确认这样的攻击是有效的。
要知道猫咪在抓老鼠的时候,脚步都会尤为的轻柔,哪怕是时刻警戒的耗子都办法听到,而且它一旦出手速度迅捷无比,往往一击得手。
更何况江城子不仅听不见,还看不见,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
江城子摸了摸伤口,感受着手上鲜血的余温和肩膀的痛楚,心里自嘲道,自己这次可能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