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说得对，我……确实对天佑照顾的少。”
说谎被当面拆穿，田秋柔眼里慌乱一秒，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笑，语气有些落寞，说话话侧头黯然伤神。
这副样子落在沈鸿平眼里，他不悦的皱眉，“元白，你田姨虽然说是后娘，可对天佑没的说，天佑娘死的早，天佑还小，这些年都是她辛苦的把天佑拉扯大，天佑出事，你田姨她夜不能寐，又要照顾老又要照顾小，今天好不容易有空闲时间，就来照顾天佑。”
拉扯大？
莫元白不屑的冷笑。
同在一个大院里长大，沈佑从小过着怎样的生活，他还能不清楚？
田秋柔这个女人人前一套背地里一套，一心想把沈佑培养成一个地里流氓，混子！
几次三番的害沈佑受伤！
沈佑一个枪械设计师，在部队里一直是处于被保护的对象，根本不会外出执行危险的任务，可偏偏这次莫名其妙进入那个名单里。
他怀疑是田秋柔做的手脚，想要除掉沈佑，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田秋柔的父亲是这个任务的发行者，她有能力有理由做出这种事。
“算了，鸿平，我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来看天佑。”被莫元白盯得不自在，田秋柔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扯了扯沈鸿平的衣服，便拎起包离开。
沈鸿平为她觉得委屈。
拍着莫元白的肩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又合上，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床上的沈佑，“这些天辛苦你了。”
抬脚就要离开，却被莫元白叫住。
“沈叔，你真的不怀疑吗？”
沈鸿平顿住，转过身，“怀疑什么？”
莫元白冷笑，“沈叔你是聪明人，难道不知道吗？”
沈鸿平沉吟一声，“天佑出事只是凑巧。”
“凑巧？”莫元白声音拔高，被气笑了，“神他妈的凑巧，那是蓄谋！”
“天佑可是队里的重点保护对象，手上还在设计一些机密的图纸，虽然他以前也出过任务，可那次任务非同凡响，那伙人手上都有枪，都是一群穷头陌路的杀人犯，上面根本不会派他去完成任务！”
沈鸿平沉默许久后，“天佑枪法好，派他完成任务为了保证宋先生的安全！”
“队里枪法好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找天佑？”
“天佑的枪法在队里没人能比得上。”
“说到底，沈叔，你就是不愿意相信田秋柔在背后搞鬼吧！”莫元白背起的胸口剧烈起伏。
“元白……”沈鸿平还想说话却被打断。
“打住，沈叔，你还想替田秋柔说话的话，那就别说了，我不想听。”莫元白开始赶人，“您是个大忙人，这里用不到你。”
没大没小。
这小子一点都不尊重长辈，性格跟他爹一模一样。
换做是别人敢对他用这种语气说话，他早就拍桌子骂人了，可莫元白是莫老最宝贵的孙子，以后还要他帮忙照顾沈佑，只能忍下。
大步离开。
莫元白气的踹凳子，骂骂咧咧，“咋就摊上这么一个爹。”
站在病床前，望着没有往日少年风发的人，“别睡了，快醒来吧，你躺在这那么弱，我有点不习惯。”
……
天空放晴，阳光明媚。
晒谷场上堆满了麦粒，时不时翻个面。
被水冲走的麦子发了芽，这才没几天就长到了一指长，云浅月眼在眼里，想到了麦芽糖。
不久之后就会犁地种大豆和玉米，那这些麦苗就会像杂草一样拔掉，拔掉多可惜，不如洗干净做麦芽糖。
竹节子果酱早就吃完了，为了做红糖发糕，仅有的一点红糖也没了，这些天吃的都是咸的辣的，淡成鸟，想吃点甜的。
说干就干，云浅月背着竹筐去地里拔麦芽。
云晨光也跟上。
他走得慢，小跑才能赶上她。
见云浅月把麦芽，歪着头问，“姐，你拔草干什么？”
“这是麦芽，用它可以做麦芽糖。”
“麦芽糖？”
“对呀。”
云晨光眼睛亮的发光，蹲下猛拔，嘴里念叨着，“麦芽糖，麦芽糖。”
他的速度，云浅月望之莫及。
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路过的冬子见二人在把麦子一脸疑惑，“你们这是在干嘛？”
云晨光：“用它做麦芽糖！”
冬子不信，“麦子能做成糖？”
云晨光点头，“能！”
“那我帮你，做成麦芽糖的时候给我吃一口呗？”
云晨光看向云浅月，寻求意见。
云浅月点头。
冬子加入。
没过多久，来了一个小孩，是猛虎突击队的队员，问了同样的问题，也加入其中。
队伍不断的扩大，从两个变成三个，四个，七个。
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背篓就满了。
挖了大概三背篓，才停下。
来到河边，把麦芽反复清晰，把里面的泥巴和脏东西洗干净。
云晨光刚要蹲下，云浅月就制止他，反应有些过激，“别动！”
云晨光被吓到，第一次见到姐姐露出这样的表情，“怎么了？”
云浅月把他拉到岸边，望着不浅的河水松了口气，“你先回去把火点燃。”
“这么多麦芽，我帮你洗。”
“有他们在呢”云浅月指了指以铁蛋为首的猛虎突击队员们，“人多洗得快，你赶紧回去。”
“那好吧。”
望着云晨光的背影，云浅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上面全是汗。
上一世，小光就是在这里被淹死的。
她记忆很深，永远不会忘记。
她怕，不敢有一丝的懈怠，怕他从到前世的路。
一转身，就跟七个小男孩对视。
诡异的安静。
铁蛋顿了顿口水，扭捏不好意思，“那个……谢谢你救我。”
扫了队员们一眼。
七个人同时开口，“谢谢！”
声音震耳欲聋。
云浅月：“……”
左右看看，幸亏没人，不然她非社死不可。
朝着麦芽抬下巴，“谢我，就帮我把麦芽洗干净。”
都很听话，细细的洗了起来。
铁蛋往云浅月旁边挪，欲言又止。
云浅月扫了他一眼，“问吧。”
铁蛋：“你真能看见鬼吗？”
“能。”云浅月挑眉，“你不信？”
“我信！可是我娘不信，还是我封建迷信找人把我抓起来。”铁蛋小的时候就经常听老一辈降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一直相信世界有鬼。
眼镜子转了一圈，小声道：“之前那个水鬼还在吗？”
“在，就在水中央。”云浅月故意吓唬他。
铁蛋身子抖了一下，悄咪咪的偷瞄水中央，“你能跟她说话吗？”
“能呀。”
铁蛋一听很激动，“那你跟她说说，让她赶快离开这里，千万别拉我们猛虎突击队的人做替死鬼。”
哟，还挺仗义，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的小兄弟们。
云浅月傲娇上了，“我为什么按你说的做？”
铁蛋想了想，酝酿了许久才说出口，“姐姐。”
“噗”一口口水堵住嗓子，云浅月被呛住，不敢相信这个撒娇一样的语气，是从铁蛋嘴里说出来的。
他卖萌！
“你再说一遍。”
“姐姐。”铁蛋难为情的闭上眼，说的很小声，生怕旁边的兄弟们听见。
“再叫一声。”
“姐姐。”
云浅月憋着笑，心里舒坦了。
这娃还挺可爱。
对上铁蛋期盼的目光，她轻咳两声，正对着水中央，嘴一本正经的说着英文，“how,are,you……”
铁蛋束起耳朵听，听不懂，一位在说鸟语。
一分钟后，云浅月才停下，“我跟她说好了。”
话音一转，“她一个人在水里太寂寞，我好心劝她，她才退让一步，说如果不会游泳的人下河被淹死，那她只能拉他当替死鬼。”
铁蛋一听，心里安慰许多，“我一定告诉他们千万别下河游泳，就算是游泳也是几个人……”
“几个人？”
“……有大人在旁边。”
云浅月满意的点头。
铁蛋凑近，好奇地问：“……姐，你刚才说的是那里的方言？”
“鬼魂专用语言。”云浅月盯着他，扫了一眼周围，“这事你可不能说出去，不然我可保护不了你！”
铁蛋用力点头，举起拳头发誓，“说来也没人信，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麦芽洗干净后，云浅月就回到牛棚，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孩。
云晨光连忙迎上来，“姐，火点着了，我还往里面倒了水。”
“做的不错。”云浅月把麦芽倒入锅里。
一锅装不下，剩下的再煮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