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招娣见梁志强大白天烧水不去上工，本想训斥几句，可突然想到刚才发生不愉快的事，到嘴的话又咽了回来，抿了抿嘴走过去，说话格外小心。
    “老二……”
    梁志云原本心情本来很好，看见她瞬间沉了脸，他打断她，“厨房里烟大，你还是出去吧。”
    “志强，你这是在生我气？”刘招娣感到心寒，“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长大，可自从你娶了媳妇之后就开始不听话，都说娶了脸媳妇忘了娘真不假。”
    “没结婚之前我可以什么都听你的，但我结了婚之后身份就不一样了，不仅仅是你的儿子，还是荷花的丈夫，大丫和二丫的爹，我肩上担着照顾她们的责任，只有小家过好我才能对你更好。”
    梁志强面对刘招娣说出这些年的心里话，是她步步紧逼，“我真的不知道荷花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这么厌恶她，明明都是儿媳妇，你却对大嫂不敢有怨言，娘，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刘招娣连连后退，不服气道：“姜荷花跟你大嫂能一样吗？你大嫂书香门第，爹娘都端着铁饭碗，还给我生了几个孙子，给你大哥找工作不说还有正经工作，以后我孙子肯定都是端铁饭碗的，甚至有可能上大学！姜荷花就不一样了，要啥没啥，生了两个赔钱货，肚子一点都不争气，好不容易生个儿子却胎死腹中，她对我这个婆婆一点也不孝敬，不说给我洗衣服洗脚，就单单她让你分家，我就厌恶她！”
    梁志强听了之后竟笑出了声，“原来……你是因为荷花生不出儿子和娘家条件不好才是她挑剔。”
    他仰头深吸一口气，看向刘招娣时满眼冰冷，“家庭条件不好是她能左右的吗？咱们家的条件也没好的哪去，甚至还不如荷花家，当初荷花爹娘都没要一分彩礼就是想让我一辈子对她好，别人家去媳妇都是花几十甚至几百，你不花钱就给我去了一个媳妇你不感恩就罢了，还觉得她是倒贴，不把她放在眼里，还有生孩子这件事，我跟云浅月打听过脸，跟女人没关系，生男生女是由男人决定的，是我生不出儿子，是你儿子生不出男娃，不是荷花，你听懂了吗？所以你有什么不满应该冲我来，而不是冲着荷花来，她并不欠你什么，她也是爹娘的好女儿容不得你这么轻贱。”
    刘招娣好笑，“她父母不要彩礼是觉得你有前途，想巴结你呢，还有生孩子这件事你别听云浅月的瞎话，她一个没成年的小丫头懂什么？仗着回会点医术就胡说八道，生儿生女当然由姜荷花决定，我连生脸两个儿子，你哥连生脸四个儿子，这是遗传，如果不是姜荷花，你应该也会连生几个儿子，老二，难道你就不遗憾吗？”
    她伸手去拍梁志强的肩膀，“听娘的话别跟她过了，她一肚子女儿，生不出儿子的货，娘给你再找一个媳妇。”
    梁志强拂开她的手，自嘲一笑，“我有前途？初中还没毕业，三十岁的人来一没工作二没手艺只能在家里种地，养家糊口都难，荷花会做衣服会刺绣，前段时间才一个月不到就赚了二十块，我半年也没她挣得多，说实话，是我配不上她，原本我们的生活已经想好的方向发展，被你一弄，也赚不了钱来，你满意吧？”
    “说再多你估计都推那个不进去，我也不想说来，等荷花好了之后我就搬出去。”
    说完，便继续烧水。
    刘招娣站在他身后，声音哽咽，“你……不想认我这个娘了？”
    “认是要认，但我要先照顾我的小家。”他是搬出去而不是跟她断绝关系。
    不知为何，明明相隔不到一米，可刘招娣却觉得他离她很远很远。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而他们并不知道，不远处有两个人在偷听。
    二人对视一眼，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
    云浅月这才对姜荷花道：“这回听见了吧，你丈夫已经在努力了，你也不挺落后，打起精神来把日子过的红火，让你婆婆后悔！”
    “嗯！”姜荷花攥紧拳头，用力点头，眼里不再是一片混沌，清明且闪亮。
    “把手给我吧。”云浅月开始给她把脉。
    姜荷花一点都不抵触，反而很主动。
    片刻后，她有些紧张，不停地用掌心搓腿，“怎么样，能不能治好？”
    “现在我不能给你准确的答复，不过可以告诉你，情况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糟。”云浅月起身，“别一直闷在屋里，多出去走走，我要回去研究一下，要不你把我送回家吧？”
    出门就要被人看见她的头，姜荷花犹豫了一下之后，咬着牙道：“好。”
    云浅月挑眉，有些意外，“要不你蒙个围巾？”
    “不用了，就这样吧。”姜荷花释然一笑，“反正他们都知道我秃头了，戴上围巾反而引人注目，看就看吧，就像你说的也不会掉块肉，顶多议论几句，我已经习惯了。”
    “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姜荷花能迅速从抑郁的心境里走出来，这让云浅月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