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叽。
人仰马翻。
她侧身摔倒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脸部重重地砸向了前方的一滩稀泥之中。那滩稀泥看上去黏糊糊、脏兮兮的,仿佛是由无数的泥土和污水混合而成。随着她的摔倒,稀泥四溅开来,溅到了她的衣服和头发上。
“唔唔~”湿乎乎的泥土吸力太强,吴秀莲撅着屁股双手双脚的挣扎也没能把头拽出来。
一群人目瞪口呆。
林大海激动的拍打贺成化,放声嘲笑,“哈哈哈,好搞笑。”
贺成化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掩饰住上扬的嘴角。
柳香梅和唐平莹击掌,直接拍手叫好。
小声道:“活该!”
让你狂!
陆长生则一脸宠溺的看着柳香梅。
陆父陆母则淡定许多,一脸慈爱的看着这一幕。
全都在看戏,只有吴秀兰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动静渐渐变小,再这样下去肯定会窒息没命,陆父上前把吴秀兰从泥里拽出来,没有抓胳膊,也没有拽衣服,而是拽头发。
既然是过敏,他怕被传染。
“呼~”吴秀兰像是鱼进水池一样疯狂的呼吸,直到肺好多了才停下来。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大脑一片空白。
缓了一会儿后,她抓狂的大叫,“是谁把我撞倒的?”
没人吭声。
吴秀兰扫了一眼众人,云浅月一脸问号,贺成化背过身,林大海嬉皮笑脸的对上她的眼睛,其他人一言不发。
印象中有一抹白色,吴秀兰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了一条白色的大狗,好像抓住把柄一样看向云浅月,“是这条狗撞得我,云浅月是你的狗把我撞倒的,你要负责,赶紧把我送去医院。”
“胡说,小白一直在我跟前从未动过,更别说撞你了。”云浅月揉了揉小白的毛茸茸的脑袋,一脸委屈,“婶子,你可不能诬陷人,什么事都要讲证据。”
吴秀兰气的跳脚,指着小白的手直哆嗦,“就是它,我不可能看错。”
她看向其他人,迫切的想证明,“你们说是不是小白?”
柳香梅早就看吴秀兰不顺眼了,她眨了眨眼一脸狡猾,“婶子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没看清脚下摔倒,怎么怪起小白了?”
“胡说,就是小白把我撞倒的!”她明明感受到一股推力。
林大海:“婶子,你是年龄大了眼花了吧。”
冲众人道:“你们看见了吗?”
其他人摇头。
“你们!”吴秀兰恨得牙痒痒,心里第一次有种无力感。
心里忍不住迷茫起来,甚至对自己产生了一丝的怀疑,难不成她真眼花了?
毕竟陆家向着云浅月就算了,这些知青根本不可能向着她,其他人也许会,但贺知青不会,他是知青里的队长,见过几次,为人可靠诚信,是她的女婿人选之一。
一身泥,再加上痒得不行,吴秀兰也没工夫扯皮,骂骂咧咧的走了。
人走后,林大海彻底忍不住哈哈大笑。
“真解气!”
吴秀兰仗着汪会计是她表哥,作威作福,林大海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奖励你的。”云浅月接着口袋,从空间里掏出两个小鱼干塞给小白。
望着那小鱼干,林大海狂吞口水。
那小鱼干金黄的色泽,离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鲜味,不用看就很好吃。
他扭扭捏捏,“那个,云浅月,你这个鱼干还有没有?”
唐平莹鄙夷,“跟狗抢吃的你真行。”
“谁······说我要吃了,我那是给隔壁的小光吃。”林大海眼神躲闪,怕大家不信,连忙解释,“那小黄瘦的跟皮包骨一样,我就想着既然小白喜欢吃,那它也喜欢吃,就想要一块给它尝尝味,不要多,一个鱼头就行。”
那目光一刻都没移开过小白嘴里的鱼干。
唐平莹无语,这人怕不是疯了,居然想跟狗抢吃的。
“给。”云浅月给了他一块。
“谢谢,谢谢。”
“一块鱼干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次抓了不少鱼,足足做了半麻袋的鱼干,一条两条也不算什么。
然而在干活的时候,云浅月还是被他的骚操作惊呆了。
其他人都在干过,只有林大海鬼鬼祟祟,见没人看他,悄咪咪的躲在一边偷吃鱼干,边吃边陶醉的眯着眼。
小白伸着舌头坐在他旁边。
见小白看他,林大海羡慕道:“这么好吃的鱼干你居然天天吃。”
云浅月:“······”
抖了一下脑袋,继续干活。
话说吴秀兰回到家之后,便换了衣服直接进城,连假都没请。
与她结伴而行的还有汪国立。
两人在村口遇上的。
见到与自己几乎同样病情的吴秀兰,汪国立察觉到一丝不对。
为什么只有他们背后起包,而且还特别痒,其他人都只是起红点而已,世上没有这巧的事。
还没等他说话,吴秀兰就开始倒苦水。
满口脏话,听得汪国立直皱眉。
身上痒得厉害,他烦躁的很,“好了,别说了。”
两人来到医院,医生检查过后面色沉重的叫来了几个医生,开了个小会之后,再回来的时候脸上戴上了口罩。
“初步判定,你们可能得了传染病,需要隔离治疗。”
“传染病!”
汪国立和吴秀兰对视一眼,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传染病是会死的,而且要隔离。
吴秀兰吓得腿直哆嗦,想抓医生的胳膊却被嫌弃的躲开,带着哭腔,“医生,你肯定弄错了,我们怎么可能得了传染病,就是普通的过瘾而已。”
“你们这种情况我们从未见过,一时还不能判断,我们已经向上面请示,请你们配合。”
“我们村的医生说了,只是过敏吃几副药就好了。”吴秀兰甚至把药方拿给医生瞧。
“这副药确实对过敏湿疹有用,但也仅此而已,一个乡下医生懂什么传染病?”
医生冷漠的话语,以及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让吴秀兰和汪国立前所未有的恐慌,等医生离开后,两人逃走了。
那可是传染病,说不定还会被关进传染病区!
他们可不想等死!
顺利的逃出医院,二人几乎瘫软在地,面色惨白如同白纸。
吴秀兰哭丧着一张脸,“国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汪国立见她这样心里只觉得厌烦,“慌什么,医院不知道我们是谁,等回村之后躲上一段时间,他们自然而然就把这事忘了。”
“可我们得了传染······”
“别听这群庸医胡说,什么传染病就是普通的过敏罢了。”汪国立整理了一下衣服,让自己不至于那么狼狈,“你不是说喝了云浅月那副药就能治我们的过敏么,还等什么,快坐上来,我们去抓药。”
吴秀兰腿软,废了半天的力气才坐上自行车。
二人来到药房,发现抓一副药就要十二块钱,只能喝三天,而且还是一个人的量!
两个人就是二十四!
普通人工人一个多月的工资啊!
这让抠门的吴秀兰和汪国立肉疼不已。
“你们还要不要?”
“要要要!”
钱重要,命更重要!
汪国立连忙看向吴秀兰,“今天出门急我没带钱。”
“我也没带。”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能装,就是不想掏钱。
被药童盯着,汪国立面子有些挂不住,没办法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一共是九块五,“只有这些了。”
以前经常从汪国立那拿钱,吴秀兰见他真的拿不出钱来,把剩下的补上,不过这样一来,她身上也只有可怜的一块三毛七分钱了。
钱给出去的时候,像是在剜她的肉。
买了药回去二人就煮上。
喝了之后,确实好多了,但依旧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