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苏苏知道千仞雪的性子有些纠结。
    “其实——不成神也没什么的。”
    宁苏苏抱着千仞雪远离千寻疾那边，她想起原着里千仞雪的神考，以及对唐三那近乎扭曲的执念，尽管这一次没有，但是千仞雪依旧有关注的点。
    因此，在千仞雪错愕的片刻，便用九天剑将先前封锁的空间再次划开了口子，道：“你直接问你爷爷吧，我觉得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宁苏苏说完，将千仞雪送到了正在和其他供奉一起战斗的千道流身边。
    在千仞雪震惊的目光中，宁苏苏再次关闭了空间。
    眼下，这片战斗的地方只剩下了宁苏苏和千寻疾。
    千寻疾如今身体已经开始崩溃，狼狈的趴在地面上，浑身上下都出现了不小的裂口，一点都动不了了。
    “千寻疾？还是称呼你智天使？”
    想起刚才天使审判失效的缘由，宁苏苏还是不可置信智天使是是让千寻疾继承了他的一切，包括曾经的记忆。
    她还是觉得眼前的就是智天使，只是借住了千寻疾的身体而已，他也不过是钻了天使审判的漏洞。
    而且，座天使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可能，于是才让千仞雪最后以毁坏了天使神在人间传承的神格为代价给了对方致命一击。
    “都……可以，反正，好像都无所谓了。”
    智天使在宁苏苏制作的空间牢笼中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仰面朝上，大口喘着粗气，就像是缺水的鱼儿一般。
    不过对方现在的样子做不得假，先前搞得那么大动静的家伙最后却还是败在了老伙计的手里，看起来多少显得有些滑稽。
    “你在嘲笑我？”
    智天使眼角的余光发现了宁苏苏的疑惑的眼神，便问道。
    “我有什么可以嘲笑你的？一己之力将神域搅和的天翻地覆跑了，现在又差点毁了一个位面，你这还不厉害？只是……你这厉害的同时缺点也不小。”
    “嗬~”
    智天使刻意忽略了宁苏苏最后说的话，只是听见宁苏苏前面的话，说道：“我哪有你厉害？知道神明并非永生，神明的生命尽头最终消亡被天道吸收……”
    说到这里，智天使扭头看向宁苏苏，忽然笑了，问道：“这次，那么多曾经在诸神之战里陨落的那些上古神明再次出现……果然，那次诸神之战也是你策划的，对吗？”
    宁苏苏的沉默在智天使的眼中就算是默认了。
    诸神之战是宁苏苏离开之后，她的追随者们发现天道为此警觉没有再允许其他神明这般，这才使用的极端方式。
    “我们天使一族信奉的那位或许和你一样。”
    智天使见宁苏苏一直没说话，便自顾自的说起了他们的事情。
    “后来，因为他的消失，我们生活的地方也得到了邪灵的入侵，不敌的我们不得不开始寻找新的家园。
    那一路上，我们也遇到了其他的神明。”
    罗刹神也是那时候遇见的。
    在他们发现宁苏苏的神域时，一群流亡的神明终于找到了目标，在战争、争夺和最后的谈判之后，终于有一部分神明得到了称心如意的居所。
    还有一些依旧被拒之门外。
    但是住在里面的人便不会有担忧么？
    “我翻阅了神域里的历史，从那些我能够知道的历史中无意间窥到了你的目的。”
    智天使当时只觉得不可思议，还有这种方法来规避神明最终回归于天道的？
    “您的方法对我们后来这些神明来说并不能作为参考，为了天使一族的未来我开始想别的方法。”
    这方法宁苏苏不用想，就知道对方失败了。
    不然他也不能在这里躺着，死前忆往昔了。
    “你找到的方法就是杀了死神，吞了对方的神格与神位，成为掌管死神的神明，掌控他所掌控的区域，然后将所有天使接到了你能够管控的地方是吗？”
    “我是这么想的，只是座天使那家伙不干，甚至还和外神一起对付我。”
    智天使说完，自嘲道：“是不是很可笑？”
    宁苏苏：“嗯。”
    智天使：？？？
    “天道永恒，神明本身的出现只是代表着天道，可是代表并非代替。
    不论神明和凡人，生命都是有限的，只是长短的问题。
    一切妄图以私心取代天道、与天地妄图同寿者，最终都会得到反噬。”
    宁苏苏说完，视线已经落在了智天使怔愣的面孔上。
    宁苏苏说的那些话他就好像从来没听过一般。
    好半晌，智天使浑身龟裂的皮肤开始出现了点点光芒，他这才开口：“从我记事起，我只知道我们天使一族是上帝的宠儿……”
    宁苏苏：“……”
    哦，洗脑包从小吃到大了是吧？
    “我一直以为我找到了能够让天使一族永恒的方法，可是座天使那家伙不信。”
    “他不信是正常的。”
    宁苏苏补充一句。
    “要是炽天使当时还在，他一定信我的。”
    宁苏苏：“你信我，没头脑，死的早。”
    智天使：“……”
    好不容易得到的身体开始随着光明力量一点点的崩坏，以宁苏苏的实力和力量她也不会给自己逃跑的可能。
    这一次，或许就要彻底结束了。
    “喂，千寻疾！”
    宁苏苏忽然喊了这具身体的名字，已经和千寻疾混在了一起的智天使不由得应了宁苏苏一声。
    “怎么？”
    “你的女儿，你不喜欢她么？”
    “女儿……”
    提到千仞雪，或许是一切梦想都破灭了，眼前这个人的眼神也忽然温柔了起来。
    “喜欢啊，她是我的女儿，是我一直期盼、与我血脉相连的女儿……”
    “因为你，以后这天使血脉也不会拥有成神的可能了。”
    宁苏苏双手抱肩，忍不住叹息。
    原着里千仞雪成神被废，这一次，又因为自己父亲失去了成神的可能，那个天使神宁苏苏和对方也不算熟。
    就算以后她进入了神域，估摸着和对方说起传承神格的事，也是需要时间的。
    至少千仞雪这一世是轮不上了。
    “挺好的，天使……也没什么好的。”
    一时间，宁苏苏竟也是分不清这句话是千寻疾还是智天使的说的。
    不等她问，对方已经彻底化作了点点光芒消散在这个天地间。
    撤掉了空间牢狱，彻底感受不到了对方的气息。
    宁苏苏抬头，此刻天空之中裂开的黑痕也渐渐愈合，星河璀璨；
    低头，便是所有人劫后余生的明媚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