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看见她,花叶蓁除了出摊,其余时候从不在村里闲逛,众人仔细一回想,是真的没看见她。
傍晚那会田地里还有不少人,也都没看见。
杨里长厌恶的直皱眉,不耐烦道:“没人看见!再说你家里她能进来?”
宋大娘又怕又气,但气焰下去不少,她说:“那...那里长,这怎么回事嘛!”
杨里长心里实在烦,大晚上的非把他从家里喊出来站在这吹冷风,关键是这宋家,说要的他们,说不要的也是他们!
杨里长为了避免过多的牵扯,他直接道:“宋玉跟花四娘!你们以后都别想沾了!至于这菜,明天我找人来看!”
“都回去!大晚上的别看热闹了!”杨里长出声赶人。
花叶蓁赶紧牵住宋玉的手,她本想再说要赔偿,但看杨里长脸黑的吓人,况且天是真的冷,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所有的菜都枯萎死掉,也够他们一家受的了。
清水村众人渐渐都散去,花叶蓁也牵着宋玉往老宅走,她关切问道:“今日晚饭吃了什么?”
宋玉老实说了,宋珍忽然感叹道:“以前觉得能喝上稠粥和鸡蛋饼,已经很好了。”后半句话她没说,其实是现在再看,却觉得这玩意儿怎么吃啊?
宋珏也不忍心宋玉受委屈,她问道:“他们没让你干活吧?”
宋玉摇头,“我不干,我只想帮四娘干活。”
花叶蓁笑了,她问道:“小玉受委屈了,想吃什么,明日四娘做。”
宋玉想也没想就说道:“鸡蛋饼。”她今日吃了宋家的鸡蛋饼,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让四娘来做,肯定好吃的不得了。
“好!那明日我们就开新锅,做鸡蛋饼吃。”花叶蓁也跃跃欲试。
所有人都走了,宋家人都颓废的坐在堂屋,宋大爷这会儿看李氏哪哪都不顺眼,要不是她提议,能有这么多事?
李氏是真无辜,她本是想分一杯羹罢了,毕竟她也有两个儿子,到时候宋玉帮忙干活或是嫁人得了礼钱,她也能有份。
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一家人现下是不敢再提那三姐妹了,但互相之间都有了埋怨,宋大娘认为是钱氏的原因。
要不是她提议,她也不会有这样的念头。
连宋大山也怨起钱氏来,还想领个女孩回来帮忙干活带孩子,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钱氏抱着肚子,默默流眼泪。
第二日,杨里长果然带人来看枯萎的菜,甚至用上了银针试毒,然而一通观察下来发现,这只是很普通的枯萎。
就是它成熟却不收之后,自然枯萎烂在了地里。
宋家损失惨重,杨里长也没多计较,没了那么多菜,也够他们受的了,但他亲自去了一趟老宅。
花叶蓁也想通了,这怨恨该放在宋家人身上,而不是杨里长,于是对他一如从前,杨里长就放心了。
花叶蓁趁机提出来要买地,杨里长自知自己厚此薄彼亏待了她,也爽快同意了。
下午的时候,花叶蓁搬出了她新打的平锅,两边有扶手,但锅没有高起的边缘。
宋珏见过煎饼子的锅,四周是高起的,油不会漏出来,她看着花叶蓁擦拭这个锅,忍不住问道:“四娘,这锅...油不会漏出来吗?”
花叶蓁道:“油多了当然会,但鸡蛋饼不需要那么多油。”
说完她又拜托顾青给她削一只竹蜻蜓出来,顾青抽出匕首利落的削起来,削完之后又细心的打磨平整最后才给到花叶蓁。
花叶蓁在等竹蜻蜓的时候,仔细调了面粉糊糊,直调到她满意,又拿了鸡蛋和切碎的萝卜干粒和榨菜粒。
再想拿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没有适合的东西了,她现在没有生菜没有火腿肠也没有里脊肉,甚至没有脆片。
但看院中几人都兴奋的看着自己,她只好说道:“今日太仓促,准备的不周全,凑伙吃。”
几人都道不会,四娘出品就没有难吃的。院子里摆上铁架子,底下烧柴火,花叶蓁放上平锅,在众人的注视下舀了一点点猪油放上去。
等猪油铺平,果然没有溢出来,这时她再倒上面粉糊糊,用竹蜻蜓摊成一个完整的圆,宋玉惊叹,“哇!”
面皮的香味钻入几人的鼻子,花叶蓁又十分迅速的打了一个鸡蛋上去,用竹蜻蜓打碎摊平,瞬间鸡蛋与面皮的香味飘出来。
沈确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也闻见了香味,只是普通的鸡蛋,和面粉在一起似乎香味更诱人了。
他是接到消息来的,周明明让人告诉他,他想见二爷。
于是他来了。
花叶蓁最后铺上萝卜干粒,又将饼对折又对折,最后放在盘子里,她一连做了七八个,直到面粉糊糊用完。
做完之后她感叹,确实仓促,她连灵魂酱汁都还没做出来。
但宋玉却拿着鸡蛋饼道:“好薄好香!”
周明明正吃着,一回头看见沈确站在院子里,他喊了一声“沈叔。”
沈确眼角抽搐,他可不敢应,他手里也拿了些吃食,放在桌上后看过来,花叶蓁站起来道:“沈大哥来了。”
沈确点头道:“来看看你们。”
花叶蓁心想有什么好看的,但面上还是笑着请他坐下,然后又去倒茶来,连鸡蛋饼也分出去一块道:“沈大哥试试。”
沈确看着百里透黄的饼子,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轻轻撕下一点尝了尝,面皮味道淡,但里面放了萝卜干粒, 味道正好适中。
趁着花叶蓁在忙,他趁机问周明明,“公子要见二爷?”
周明明塞给他一张纸道:“借二叔墨宝,改日我去看他,亲自道谢。”
沈确收下表示知道了,过一会儿,顾青也从后院走出来,他看见沈确,上前低声道:“可是二爷有什么吩咐?”
沈确摇头,“没有,二爷让我来看看公子。”
顾青道:“是。”
花叶蓁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隐约看见周明明上去说话了,顾青也去与他说话了,心中不免开始猜测,然而刚起个头,她就掐灭了继续想下去的念头。
左右不关她什么事,她还是不知道不去猜保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