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妇人什么都不懂还敢出来开铺子?”县老爷盯着她说道。
花叶蓁很无辜的想了想说:“这铺子我买下了,卖的什么也上报过,合法合规,小女子不知道哪里还有问题。”
县老爷忽然笑了一下,再看她的打扮是妇人模样,说道:“你别管还有什么问题,总之就是有问题。”
“这铺子你也别开了,等什么时候没问题了再开吧。”县老爷怀疑她心里明白着呢就是在跟他装傻。
“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走。”县老爷放话道。
一听这话,花叶蓁也不跟他继续打哈哈了,她直接坐回椅子上道:“大人这又是什么意思?是什么个名头呢?”
这时天色阴沉下来,似乎又要下雨。
县老爷一看她又坐下了,还抱臂睨着自己,这气一下就上来了,小小女子竟然敢对他不如不敬。
就是拉出去打板子也不为过。
“你胆子很大啊,在我面前敢坐着,就是不知道你这身子硬不硬气。”县老爷冷声道。
花叶蓁悠悠的看向他,一双眼水盈盈的带着一丝怜悯,她开口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来人!执杖刑。”县老爷高声喊道。
花叶蓁从袖袋里摸出玉佩放在桌上,说:“不急,先认认吧。”
县老爷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拿起玉佩一看,眉间瞬时就皱成了川字,“宁...宁王?”县老爷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你是他什么人?”他看着她继续问,也不追究她现在是坐着还是跪着还是站着了。
花叶蓁从他手里拿回玉佩道:“你猜!”
“他...宁王现在在哪?鄙人想拜见一下。”县老爷的语气恭敬许多,不复强硬。
花叶蓁听到笑了一下,继续说:“你猜!”
县老爷这会儿是这样也不好那样也不好,“哎呀哎呀”两声,脚下步伐都乱了。
但他旋即想到什么,说:“不对啊,好像宁王还没娶妻呢!”
花叶蓁玩着手指甲说:“我可没说我是宁王妃,他不娶妻,就不能身边有两个人了?不然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会有?”
县老爷又打量了一下花叶蓁,她人长的漂亮,穿的也不错,但在觅安镇这样的地方......难道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吃清粥白菜?
花叶蓁怕露馅儿,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她说:“你说,我这铺子还能不能开?”
县老爷哪里还敢阻止,这次见的是玉佩,下次是不是就见真人了?那他这顶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开!能开!”县老爷当即说道,“不仅要开,还要开的红红火火。”
说完他又微微弯腰道:“宁王来这里,真是蓬荜生辉,我什么时候方便上门拜访一下,以表敬意。”
花叶蓁摇摇头道:“不用了,他不想见你。”
县老爷愣住,花叶蓁道:“既然没问题,我就先回去了,大人要是想吃卤货,尽管去买,我一定给你留一份。”
“哎,好!”县老爷笑着送走她。
花叶蓁一走,县老爷的腰杆也直了,旁边的官差走近他道:“大人,她真是宁王的人?那玉佩会不会是假的?”
县老爷叹了口气道:“你去书房把我桌上的那黄色的册子拿来。”
官差立马就去拿了来,“大人?”
他翻开,上面第一页是免死金牌的样子,后面的一页一页都是代表王公子弟身份的玉牌模样。
每一个当官的人都有一本这样的册子,就是为了防止他们有眼无珠看不懂身份牌,还呱呱乱叫。
但这册子到他手里以来,他从未见过真正的玉牌,直到刚刚,他仔细看着宁王这一页,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真的,就算不是真的,一个普通妇人能见过这玉牌再伪造出来?”县老爷愁啊,他这小地方来了尊大佛。
而花叶蓁在出了县衙之后也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她怕留在那儿的时间越长越容易露馅儿。
她哪里是什么宁王的身边人,但她一个女子,又不会武还过来开铺子,就只能用这个身份糊弄他们一下。
毕竟宁王四处留情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谁也无法去考证这些东西,就是宁王自己应该也不会太在意。
不管怎么样,她这铺子工坊应该是都保住了,不仅如此,日后应该也不会有这么些乱七八糟的“孝敬”。
花叶蓁摸了摸袖袋里的玉牌,又听天上“轰隆轰隆”的声音,阴云已经到了她头顶,眼看雨就要下下来。
花叶蓁连忙快步往家跑,跑到家门口这雨就来不及似的落下来。
她躲在屋檐下,忽然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她正疑惑的看着,帘子被撩开,沈确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四娘。”沈确喊她。
花叶蓁有种做坏事被拆穿的感觉,她惊讶道:“沈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来帮我一下。”沈确说道。
花叶蓁“哦”了一声,跑进雨里,沈确搀扶着周禛下马车,花叶蓁扶住他,腾出一只手敲门,“刘婶,开门!”
“夫人回来啦?”刘婶一开门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花叶蓁直接说道:“刘婶关门。”然后和沈确一起搀扶着周禛来到屋里,把他扶躺到床上后,她才开口问道:“沈大人,二爷这是怎么了?”
“我们回来的路上,毒发了。”沈确说,“苏大夫也已经在过来的路上。”
花叶蓁了然,看着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心下一叹的同时忽然想到他们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但她刚抬头想问沈确,沈确就解释道:“四娘做的卤货香飘十里,我们一进觅安镇就闻到了。”
“沈大人夸张了。”花叶蓁笑了笑道:“沈大人就在这里安心住下,苏大夫什么时候到?”
“需不需要我先找郎中?”花叶蓁问道。
沈确摇了摇头看向她道:“不用,寻常郎中没有用,苏大夫两日后到。”
花叶蓁应了一声好,又看了看床上的人,轻叹一声默默出了房间。
她没有看到床上的人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