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菲菲身为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经常跟着县里的主要领导出席活动,当然更多的时候,是跟着县长朱保华一起。
对于这样一个高冷且做事雷厉风行的女人,杨尚树对她还是有所了解的,也不敢得罪,睛下这么多人围着,有病人,也有病人家属,大家已经把他外甥收受红包的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讲了,而他外甥收受的红包,也有他的份,他更不敢去把院长叫来了,只希望沈菲菲和宋学文只是认识,当作逢场作戏的一番客套。
他对沈菲菲说道:“沈主任,这个病人病情十分特殊,还没有脱离危险,现在要办现出院或是转院的话,风险非常大,我们也是为病人考虑。”他把话说得冠冕堂皇。
沈菲菲其实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对于事情的经过,她也有一定的了解,听了杨尚树的狡辩,她问道:“杨主任,据我所知,你们对病人的病情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掌握吧?”
杨尚树干咳了两声,尴尬地说道:“沈主任,这个病人的病情十分特殊,刚才蒋医生已经给她抽了血,化验结果还有几个小时才能拿到。”
沈菲菲正色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她还没有脱离危险?”
“这、这个嘛,当然是从病人的身体反应来看。”杨尚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沈菲菲继续说道:“病人或是病人家属要求转院,在你们医院,要院长签字了才能作数?作为医生,难道一点都不为病人负责?”
杨尚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要叫院长签字的,是他的外甥蒋方法。
蒋方法在一旁说道:“沈主任,我们也是为病人负责,如果现在就办现转院的话,到时候在路上出现什么情况,那就来不及了。”
他嘴上说着,眼睛却色眯眯地盯着沈菲菲那饱满的山峰。
沈菲菲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作为他的主治医生,病人如果在你的手上出了问题,你要负主要责任,我还听你说,每一个医生手上,都会沾上几条人命,难道可贵的生命,在你的眼里,就那么不值钱了吗?”
蒋方法被她以这种居高临下的口吻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之前那个妇女却说道:“这位领导,人命在这个医生眼里,那可是值钱得很。”
蒋方法恶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恨不得杀了她的心都有,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可是县长朱保华眼中的红人,县政府的各种文件,都要经过她的手,论地位,不如常务副县长或其他几全副县长,但是有时候,她手中的权力,甚至比常务副县长还要大,在她的面前,他的舅舅也不敢乱说话。
沈菲菲听出了那个妇女话中有话,问道:“这位大姐,你有话直说。”
那妇女说道:“这位医生,要是没有红包给他,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感冒,也会让病人家属医得倾家荡产呢。”
刚才那个感冒的孩子家长,见有人把话挑开了,而且看沈菲菲的样子,连那个杨主任都不敢得罪她,肯定是比他更大的领导,他花了一百多块钱,还没有把孩子的感冒看好,心里本就窝了一肚子火,见那个妇女提了出来,也说道:“就是,姓蒋的多次暗示我给他包红包,我没有包,我的孩子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到现在花了一百多还没有治好。”
另一个人也说道:“就是,我就是给他包了红包,才给我的孩子开了便宜效果又好的药,一开始没有给他红包的时候,给我的孩子用的不知道是什么药,反正花了几十块,不见好转。”
那妇女说道:“这位领导,你可要为我们大家作主,这种害群之马留在医院,早晚会出问题。”
沈菲菲说道:“大家安静一下,你们反映的情况,我已经记下了,不过这些事情不是我主管,请大家放心,我会把这些事情,直接向朱县长汇报。”
蒋方法听到这里,心一下子凉了半截,看了看周围,全是群情激愤的人,除了他的舅舅,他于是把目光投向杨尚树:“舅舅,你可要帮帮我。”
杨尚树这个时候也不敢乱接招, 不过还是说道:“你们说话可要讲证据,不要因为蒋医生在治疗过程中和你们观点不一样,就乱往人家身上扣屎盆子。”
但是大家却不买他的账,老百姓就是这样,他们不怕事,但是却怕没有人来出头。
显然,宋学文他们起到了一个导火绳的作用。
自从沈菲菲到来,他便报着像看戏的姿态,站在一旁观看着好戏。
而白玉兰却因为小满在不停地挣扎,让她心神不宁。
沈菲菲看到宋学文这个时候完全把自己搞成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对他白了一眼,然后对杨尚树说道:“杨主任,你也听到了,关于蒋医生的事情,我希望他能够去相关单位主动交待清楚,到于宋小满转院的事情,你觉得还有必要请江航院长亲自过来一趟吗?”
杨尚树哈着腰说道:“沈主任,这种小事情,怎么能麻烦江院长呢,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去办。”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只剩下蒋方法一个人被大家围在中间。
那妇女又说道:“你们大家听到没有,领导让他自己去找相关单位说清楚,我也认识纪检的同志,大家和我一起去。”
蒋方法吓得瘫坐在地上,哀求道:“沈主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在宋小满的转院问题上给她们家属出难题,求你大人大量,放我一马。”
沈菲菲冷冷地说道:“你的问题,不是为难病人家属这么简单,这么多人在这里反映你,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蒋方法又哀求那位妇女道:“这位同志,大、大姐,求求你,你们要是真的去纪检部门,我这辈子就算是完了,求求你们大家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那妇女哼了一声,蒋方法又对着宋学文说道:“宋同志,求你可怜可怜我,我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向你道歉,向你赔罪。”
宋学文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蒋方法,淡淡地对他说道:“我只能送你一句话,叫自作自受,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