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
季清河步伐很快的大步走来,一眼就看见围了不少人的地方,他锐利的目光只是一扫,就径直朝女儿走了过去。
一直绷着满脸冷色的季紫鸳,看见父亲后,眼泪一下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一旁嗑瓜子儿的萧兔,瞧见这位一身儒雅的男子走来,顿时感兴趣的挑挑眉,“这人…”
端阳公主立刻道,“这人就是紫鸳的父亲季学士,是前朝内外出了名的好脾气的人。”
萧兔闻言笑看她一眼,“你说这人好脾气,你怕不是对好脾气,是有什么误解吧?”
端阳公主一愣,“仙女这话难道是我说的不对。”
萧兔勾勾红唇,“那倒也不全是,这位季大人应该很爱笑啊,看着确实很好脾气,好脾气的说话,好脾气的做事儿,然后好脾气的弄死这荣昌侯。”
端阳公主,“???”
季清河走上前来,季紫鸳回过神儿,然后飞快擦去眼泪,盈盈行礼道,“父亲。”
季清河见此充满笑纹的一张脸,露出柔和的笑意点点头,然后目光转向跪着的荣昌侯。
而后者刚见季清河上来,人已经吓的脸色飒白,此刻结结巴巴道,“岳,岳,岳父大人。”
萧兔见此兴致高涨起来,这位荣昌侯,看来是知道他这位岳父是何种人,不然不会吓成这样!
季清河视线扫过荣昌侯道,“本官怕是当不起侯爷这一声岳父大人了。”
荣昌侯急忙道,“岳父大人恕罪,此事小婿,小婿可以解释……”
季清河淡淡的打断他,“你不用跟本官解释,本官来的路上已经听侍卫说了,既然紫鸳要绝婚,那今日就将事儿办了,你们二人一别两宽,各不相干!”
荣昌侯面色青白,惊慌急叫,“岳父大人万万不可,小婿对紫鸳一往情深,至死不渝,小婿……”
季清河显然不是在跟他商量,径直说道,“两家交换的信物我已让人去取,你家的财礼紫鸳的嫁妆我也让人去核对送还,今日之后你我两家再无关系。”
荣昌侯闻言眼睛惊瞪,不肯接受急慌慌去抓季清河的官袍,“岳父大人!!”
季清河却斯文的一抬朝服避开,口中淡道,“话本官已经言清,侯爷还是不要乱叫,不然你如此胡搅蛮缠,本官也很为难,若是传言出去,侯爷之事怕会闹的满城皆知,侯爷可想过后果?”
慌不择路的荣昌侯闻言,瞬间就是一僵,连手都吓的收了回来。
萧兔此刻在一旁都看笑了,这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位季学士果真是老好人设,威胁恐吓都说的这么不温不火的。
正乐着,细腰就被一只手臂拦住,然后带着靡丽冷香的身体贴来,“笑什么,这么高兴?”
萧兔头也没回的顺势靠在男人怀里,眼睛弯弯的磕着瓜子儿道,“看好戏哪,痴情女幡然醒悟,老好人岳丈怒虐渣婿…”
宁错听笑了,勾着她细腰,满脸玩味道,“季清河这个装模做样老狐狸,竟然也有破功的一天,看来今日是气的不轻啊!”
萧兔勾着红唇道,“谁家闺女谁心疼,看着吧,我觉的等下还有好戏。”
宁错也没上去打扰,就这么慵懒惬意的抱着女人腰,笑着陪着她看起好戏。
这边儿荣昌侯已是满头冷汗,显然很明白自己岳父手段,所以闻言后哪里还敢纠缠。
可是他又怎么甘心就这么轻易绝婚,只好再次将目光投向妻子,“紫鸳你快说句话啊,你快跟岳父大人说说,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
季紫鸳却根本看都不看他,她此刻已经醒悟,对这个男人,已经再没丝毫留恋。
荣昌侯见此顿时更急了,“紫鸳你说话啊,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你不能这么对我啊,若你,若你实在是生气,那,那孩子我就随了你意,我不要了,我现在就去打掉他,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哪想他刚说出这话,季紫鸳当真看向他,不过目光却充满了鄙夷之色。
而一旁早就被吓的不敢吱声的季紫涵,闻言顿时恐惧的朝老夫跑过去,“老夫人救我啊!”
脸刚才都被打肿的荣昌老夫人显然也听见了,都顾不上脸疼一把护住季紫涵,呲牙咧嘴的叫起来道,“长荣你胡说什么,紫涵的孩子可是你亲生的,这可是你唯一的孩子,是我的亲孙,你竟想杀他,你是被季紫鸳那贱妇迷昏头吗?”
“贱妇?”季清河突然开口,然后缓缓的道,“原来老夫人平日里就是这般称呼我季家女儿的?”
盛怒冲头的老夫人闻言一下僵住,随之很是惧怕的道,“亲家误会我了,我,我不过一时口快,我绝不是故意。”
季清河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连同她身后 的季紫涵也一起收进眼里。
季紫涵被这一眼吓的浑身哆嗦,她不过是季家的家生奴才,也就敢在心善的季紫鸳面前耍耍心机,在季家家主面前平日里那是连声都不敢吱的。
如今更是做出这种事情,等待她的是什么下场,几乎是可想而知。
所以现在她必须要保护好这孩子,以此来牢牢拴住荣昌侯府,如此才能保住性命,甚至享受属于季紫鸳才能享受的荣华富贵。
季清河看着二人道,“念你曾是紫鸳婆母,又年迈昏聩,这次本官可以不计较,只此刻我季家同你侯府已绝亲,老夫人说话可要小心些了,不然闹到皇上皇后那里,怕光是掌嘴是不够了!”
老夫人闻言吓的一个哆嗦,可听他说绝亲心中又哪里肯,忍着惧意道,“亲家莫恼,是我口误,是我说错了话,”说着装模做样打了下自己嘴, 跟着急切道,“亲家啊,婚事儿咱们可以从长计议,孩子的事情也,也是能商量啊,这样,只要你们愿意留了这孩子,你们季家提什么要求我们侯府都答应。”
荣昌侯闻言立刻大声道,“娘。”
说罢眼睛悄悄的朝季紫鸳那里看,说到底心中还抱有一丝留下孩子的希冀的。
季紫鸳瞧见这一幕,突然看着眼前男人,觉得一阵阵的反胃和恶心。
爱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爱的是这么个东西!
她不用父亲再帮她多言,只看着荣昌侯道,“你不必再来试探看我,我绝婚心意已定,说句实话,我现在看见你,只觉得无尽的厌恶和恶心,所以孩子你留不留其实我根本不在意,
作为你我恩断义绝的礼物,我也送你一句话,我季紫鸳不孕是假,我也不是不能生,只不过是同你生不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