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我们一步一步来。”
谢秀芳重重地点了点头,泪水还未干涸的脸上添了几分坚韧,“娘,您放心,我不会再让大家失望的。今后,我不但要学会管家,更要学会怎样赢得别人的信任,让娘、熹熹、长美都能够过得更好。”
姜美君满意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这就对了。记住,真正的力量不在于你能举起多重的重物,而在于你能承受多少压力,并从中成长。你现在所承受的一切,最终都会成为你坚强的铠甲。”
“娘……”
谢秀芳喉咙哽咽,满心的感激溢于言表。
“好了,别光顾着感动,”姜美君笑中带慈,打断了她,“下一步,我们要商量的是如何让卫家的账目一目了然,让人无从挑剔。至于你大哥那边,娘自然有办法让他看到你的变化。”
谢秀芳的眼眸中再次焕发出希望的光芒,“真的吗?娘,您有什么计划?”
姜美君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这个嘛,得一步一步来,娘自然有安排。你只需专心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其他的,娘会帮你解决。”
谢秀芳的心头仿佛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填满,对未来充满了新的期待。
娘俩相视一笑,那份默契与理解如同春风化雨,轻轻拂去了彼此心头堆积的尘埃,仿佛所有的困难和挑战在这一刻都变得如细沙般微不足道,被这份温情轻易吹散。
窗外的阳光恰好洒满了每一个角落,金色的光辉穿透薄纱窗帘,斑驳陆离地映在地上,也悄悄溜进了她们的心田,带来一股暖洋洋的舒适感,让整个世界都显得温暖而明亮。
谢秀芳的眼泪还没来得及落,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笑意淹没。
她那爽朗的笑声,宛如初夏雨后的第一缕清风,让人愉悦。
啥子亮得如此晃眼,原来是阳光与母女间的笑颜相互辉映。
娘的一句玩笑话,直击心灵的温馨,让人忘却烦忧,乐呵得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时间仿佛长了翅膀,如日月竞走,飞逝得令人措手不及。
姜美君的目光温柔地落在老三家的小孙女和云身上,看着她在箱底翻找出那张记载着岁月痕迹的纺织机图纸,记忆仿佛被瞬间拉回到多年前。
那时的她,日复一日地描图研究,每一笔都承载着梦想与希望。
可眨眼之间,十二年的光阴已悄然流逝,那些努力与汗水凝结的成果,早已超越了时间的洗礼。
如今,十指织造厂在她的引领下,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发展壮大成为一个规模庞大的工厂,内部织布女工逾五百,她们用巧手织就的布料,不仅畅销大越国,更是远销他乡,名声在外。
姜美君因此成为了沛县屈指可数的富贾,而她的宅邸——义通府,也在不断的繁荣中扩建,将相邻的宅子一并纳入,经过精心设计与装修,焕然一新,宽敞明亮,足以容纳这个日益壮大的家族。
十二载春秋,姜美君膝下的子孙也如雨后春笋般成长起来。
除卫和嘉之外,又新添了五个活泼可爱的孙儿孙女。
按照年龄顺序,卫褚与容真真的一双儿女,卫父、卫长易分列老二老三;而卫褚与白川的孩子,卫长彦、卫和云,则是家族中的老四老五。
卫扬和谢秀芳,在卫和嘉之后又喜得一女,名为卫和月,是家族里年纪最小的孙辈,今年刚满七岁,正值天真烂漫的年纪。
每当谈及这些变化,姜美君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切发展得太快,快得让她几乎跟不上节奏,转眼间,膝下已围绕着一群活泼欢笑的孙子孙女。
“奶奶,您怎么了?”
卫和云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像极了白川的缩小版,闪烁着好奇与关心。
她仰头望向姜美君,心中暗自琢磨,这张图纸上的纺织机不正是厂里常用的吗?
自小见惯了的机器,为何会让奶奶如此入神?
小女孩心思细腻,生怕是自己翻动旧物触犯了什么规矩,惹得奶奶不悦。
父亲曾告诫过她,奶奶房中的物品皆有其特殊意义,不可随意触碰。
看着奶奶凝重的表情,她不禁担心是不是即将迎来一顿教训。
姜美君被孙女的话拉回现实,脸上浮现出宠溺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卫和云的小脑袋,柔声道:“这是奶奶年轻时候自己设计的,看着它就想起了过去的日子。你的功课完成了吗?怎么又溜到这里来淘气了?”
语气中没有半分责备,只有满满的疼爱。
听见奶奶并无责怪之意,卫和云立刻咧嘴笑了:“这就去做!其实已经快完成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小六还没开始做作业呢!”
言语间,小小的自豪感不经意流露,仿佛是在说,自己比小六可是要积极多了。
小六,自然是指卫和月,姐妹俩年龄仅差一岁,一同长大,自然而然就成了人们比较的对象。
然而,不同于卫和云的机灵活泼,卫和月自小便展现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姜美君对教育尤为重视,宅邸扩建之际,特意预留了一间宽敞的书房,并请来博学多才的先生,在家中开设私塾,教授孩子们学问。
学堂不仅接纳自家人,就连董家也将适龄的孩子送来学习,秦景淮亦是这里的常客。
至于十岁以下的卫和云与卫和月,依然在董家的私塾里接受启蒙教育。
近年来,董家也迎来了人丁兴旺的好光景。
课堂上,男生女生分坐两侧,中间隔着一扇精美的屏风,彼此虽无法相见,但那朗朗读书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活力。
先生端坐于讲台之上,耐心讲解着古籍经典,言辞间尽显儒雅风范。
姜美君在处理完厂里的事务后,时常会站在窗边,静静观察聆听孩子们上课的情景。
这份挂心并非出于强迫,实则是因三个儿子与他们的妻子,竟无一人能让她彻底放心。
长子自中了同进士,入朝为官以来,日理万机,夜以继日,常常工作至深夜;次子夫妇带着十指绣坊南迁,苏州成了他们的第二故乡,偶尔一封家书报平安;而三子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