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上面还有一位？”
    苏雅婷柳眉蹙起：“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圣女躺回到床上，舒展了一下妙曼的身躯，伸了个一个懒腰，空灵的声音有些懒散：“上面那位，就是上面那位啊。”
    而此时，不知为何，她露在外面的腿上、脸上……
    开始渐渐地蔓延出了紫色的纹路。
    就连她那红润地嘴唇，也开始逐渐泛起了紫色。
    “……你想干什么？！”
    苏雅婷顿时警惕地站起身来，杏眼微眯地看着她。
    这女人的这副模样，仿佛下一秒她就要出手一样！
    这满身的紫色纹路，果然是巫毒教的人！
    而圣女则依旧躺在床上，慵懒地摆了摆她那已经爬上了紫色纹路的纤手。
    “别紧张。”
    尽管圣女躺在床上的姿势异常的随意，但她的声音却依旧是那么圣洁，有种能够让人心境平和的感觉。
    “我没有想对你出手，我这副模样，是我放松的表现。”
    她边说着，一只黑色的小蝎子便从她的袖口爬了出来。
    在苏雅婷眉头紧蹙地注视下，她逗弄着小蝎子，让其在手心手背上来回爬动着。
    “……不管是巫医门还是巫毒教，怎么都这么喜欢玩虫子。”
    苏雅婷明显有些嫌弃道。
    “玩虫子怎么了？”
    圣女另一只手的玉指轻轻一弹她手心中小蝎子的尾巴，随后瞥了一眼苏雅婷。
    “而且，你娘亲不就是巫医门前代圣女吗？”
    苏雅婷看到，圣女的指甲此时也逐渐泛起了深紫色，像是十指都带上了紫色的美甲一般。
    不只是手，她露在外面的两只晶莹的小脚，脚背上也爬上了紫色的纹路，指甲同样变为了深紫色。
    再加上紫色的嘴唇与淡紫色眼影，此时的她，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种妖异的美感。
    只是这种美感吸引不到苏雅婷。
    她毫不客气道：“别转移话题，告诉我，你说的上面那位到底是谁！”
    居然想要抢小妹的正妻位置？
    她要为雨婷扫清障碍！
    雨婷她必须是正妻！
    圣女侧躺在床上，一边逗弄着手中的小蝎子，一边抿嘴道：“你不知道吗？”
    “上一世和离歌亲近的女人中，最强的那一个啊。”圣女提醒道。
    “最强的那一个？”
    苏雅婷先是一怔，随后杏眼中瞳孔猛地一缩。
    “……你是说……！”
    她的脸色有些僵硬。
    秀拳缓缓地握紧，但最终还是无力的松开了。
    “……不，不会吧……”苏雅婷喃喃自语，“女帝？她怎么可能……”
    是她吗？
    女帝她……也重生了？
    圣女侧身躺在床上，收回了那只小蝎子，单手托着香腮，空灵地语气中带着无奈：“对啊，就是她。”
    “若不是她，你以为我不想独占离歌吗？”
    “我怎么说也是巫……”
    “唉，不管怎么说，和女帝抢男人，根本就不可能赢啊……”
    圣女苦笑一声。
    随后她翻身躺下，两只纤手用力地拍了一下她那爬上了紫色纹路的俏脸。
    然后像是自我催眠一样，用空灵的声音呢喃着：
    “离歌他只是我发泄欲望的工具而已……只是工具而已……”
    “他和几个女人有关系，我根本无所谓。”
    “只要他够好用，就可以了……”
    苏雅婷却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果然是女帝吗……
    那个女人，太强了，根本不可力敌……
    哪怕是上一世苏雅婷，已经到了涅盘境且已入魔，实力远超同级别的存在……
    却依旧完全看不透那个站在大周顶点的女人。
    那时的苏雅婷已经犯下了弥天大错，无言面对离歌，只能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那时候的她感觉，只要每天能够看离歌几眼，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但……仅仅是这样一个卑微的、小小的诉求，却因为女帝的到来，而变得无法实现了。
    在与离歌相识后，女帝隔三差五就会来找离歌。
    清晨还在帝都上早朝，上午还在处理内政，正午就要跨越万里跑来东洲，来找当时身在东洲的离歌。
    那时的离歌才两百多岁就已经踏入了涅盘境，说他是大周第一天才也不为过。
    所以女帝来找离歌的理由也很充分。
    她想让离歌为朝廷效力，为皇室效力。
    甚至为此三顾茅庐。
    不能说三顾茅庐了，而是百顾茅庐！
    在那之后，那女人几乎每天都要来找离歌！
    说实话，被站在大周顶点的女人如此放下身段请求……
    苏雅婷感觉，若是换成她，她早就同意了。
    更别说女帝的姿色冠绝大周，无人可匹敌！
    苏雅婷自诩天生的容貌不输女帝，但若相比气质……
    她输了太多太多。
    女帝就是那种……单单站在那里，都让人想要俯首称臣的存在。
    耀眼到令人不敢直视。
    但即使是这样的女帝，如此放下身段每天都来恳请离歌，离歌却不知为何一直都没有同意。
    这两人也是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地变得熟络起来，成为了朋友。
    那时候的苏雅婷已经入魔，虽然因为心中的愧疚压制住了杀意，却还是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升起了嫉恨。
    但女帝实在是太强了，她根本无力对抗。
    她反而更不敢靠近离歌了。
    她害怕自己因此再次发疯。
    离歌能原谅她一次，却不一定会原谅她第二次。
    离歌能满世界到处找她，说明他还在意自己。
    这就够了……
    她若再次在离歌面前发疯，她怕离歌会真的开始厌恶她。
    那……她就会彻底的失去在离歌心中的一席之地。
    她不要这样……
    所以，她才会默默跟在离歌的身后。哪怕离歌一直都在找她，她也从不出面，默默跟了十几年之久。
    但女帝却打破了僵局。
    女帝或许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她，但却并没有在意她。
    而到了后来，女帝与离歌的关系开始逐渐的亲密。
    苏雅婷的杀意与妖气，也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于是，就有了女帝的那一瞥。
    那淡淡地一瞥，似是警告，似是威胁，又似是……
    带着同情与怜悯。
    那一瞥让苏雅婷心肺骤停，如坠冰窟。
    她的杀意瞬间消散，只余心中深深的无力感。
    也是因为那一瞥，她决定……是时候结束了。
    她离开了离歌，回到了与离歌第一次相遇的那一潭冰泉边。
    坐在谭边，她默默地回忆了一生的坎坷，便投身入这座极寒的冰泉之中。
    沉入泉底，将自己永久的冰封在了极寒之中。
    而下一次睁眼，就是她重生之时。
    却没想到……
    “女帝她也重生了……”她轻声呢喃着，“这一世，你还要来抢走我的离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