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都是自己人，先别动手！
    然而离歌根本来不及说话，这姜雪儿就突然让他的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真是没想到，单单只是揭露对方的身份，她就直接下黑手！
    ……不讲武德！
    但没办法，这种想法只是持续了一瞬间，他的意识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离歌……】
    【离歌……离歌……】
    【离歌……离歌！！醒醒！！！】
    耳边熟悉的声音，让离歌有些失焦的眼神瞬间回神。
    “……小柒？”
    他刚才感觉自己仿佛灵魂都被抽离，应该昏迷过去很久才对。
    但实际上，他依旧还站在原地，站在岔洞口处。
    他只是失去了那么一瞬间的意识而已。
    而他的眼前，则依旧站着那名抱剑的少女。
    不，应该叫她北域大帝姜雪儿。
    姜雪儿此时的星眸依旧与他的视线对视，眸中却略带着一丝的错愕：“你居然……”
    似乎离歌能够这么快就恢复意识，让她感到十分的意外。
    离歌虽然恢复了意识，却感觉头脑一阵眩晕。
    他抬手揉着太阳穴，有些无奈道：“你突然激动什么，都是自己人好不好……”
    “自己人……？”姜雪儿轻轻重复了一遍离歌的话。
    “当然了，”离歌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若不是自己人，我可不敢随意拆穿你一个大帝的身份……”
    说着离歌回头看向身后的苏雨婷。
    二小姐此时眼神十分的空洞，站在原地微微地发着呆。
    “雨婷她应该没事吧？”离歌看着二小姐无神的模样，有些担忧问道。
    “……嗯，几个时辰之内就能恢复了。”
    姜雪儿的声音恢复了原本波澜不惊。
    几个时辰……
    离歌扶着呆呆站在原地的苏雨婷坐下，令她坐靠在洞壁边，随后轻轻用手合上了苏雨婷半睁开的无神的双目。
    接下来……
    离歌在雨婷的身边坐下，靠着岩壁，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抬头看向那抱剑的少女。
    哦不，她只是看上去像个少女。
    实际上，是个岁数已经超过三千岁的老家伙了。
    这可是大帝级别的存在，是上一世的离歌都没有企及的级别，不曾想这一世居然这么早就见到了。
    “北境大帝，姜雪儿……”离歌轻声自语。
    而姜雪儿那俯视着离歌的深邃如星辰的目光再次微颤，随后归于平静。
    “……你需要向我解释，你我为何为‘自己人’。”
    她声音依旧那么平静。
    离歌坐在坐靠在洞壁边，这名外表如同少女的大帝则抱剑站在他身前，两人对视着。
    他打量起眼前的姜雪儿。
    三千年前，妖族与人族大战，妖族大帝纷纷陨落，新帝登基。
    北境大帝，就是在当年成帝之人，也是当世五大帝中最为神秘的一位。
    世人只知道北境大帝与女帝是五大帝中唯二的女子，却几乎从未有人见过北境大帝的真容。
    她上次在世人面前露面，还是在三千年前的大战中。
    三千年过去了，曾目睹过她真容的人，绝大多数早已成为一捧黄土。
    世间关于北境大帝的传闻也极其稀少。
    哪怕是上一世的离歌，与女帝姬玥的关系那么密切，也依旧没有见过北境大帝哪怕一面。
    但现在，他却有幸见到了她的真容。
    ……好吧，其实并没有。
    她的脸上始终蒙着那层白色的面纱，将她的真容遮挡在面纱之后。
    不过，单是这双让人见之不忘的星眸，使她即使是蒙面，也依旧辨识度极高。
    比起女帝姬玥那上位者的、仿若天生高贵的气质，这位北境大帝姜雪儿的气质就要内敛了太多。
    尤其是，相比起女帝那即使穿着宽大裙袍也完全遮不住的高挑傲人的身材……
    姜雪儿就显得有些……嗯……“平平无奇”。
    甚至于，若不去看她的双眸，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有点神秘的十几岁少女。
    唯有那双深邃如宇宙般的眸子中，偶尔露出的一丝沧桑感，令这个少女显出些许的违和。
    单看外表，谁也不会想到她竟然是当今世界五位大帝之一。
    “……离歌，回答我的问题。”
    姜雪儿似乎察觉到离歌的视线有些不礼貌地在她身上扫视了一下，眼神微微一凝。
    顿时，离歌感觉双目微微一痛，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突如其来的酸涩感，让他的眼睛开始生理性的分泌眼泪。
    “……瞳术。”
    离歌闭目揉着自己的眼睛，同时低声道。
    “你原来是主修瞳术的。”
    他上一世从不知道，北境大帝居然是一名主修瞳术的大帝。
    瞳术，一种小道法门。
    居然还有大帝修炼这种“歪门邪道”啊……
    “……离歌，你知道的有些多了。”
    他此时揉着眼睛，看不见姜雪儿的眼神，但他明显感觉到姜雪儿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寒意。
    他一只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摆了摆：
    “别激动，我都说了，我们是自己人。”
    他最后揉了几下眼睛，便睁眼看向姜雪儿。
    那双星眸依旧与他对视着，平静如水：“我需要解释。”
    离歌坐在地上，握着靠在他肩头的雨婷的小手，想了想道：
    “女帝下令要天机阁来保护我，你应该知道吧？”
    姜雪儿微微点头。
    离歌一笑：“那就好解释了，我和姬玥的关系很好，这就是她下令要保护我的理由。”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不再多做解释。
    他知道，单是这么一句就够了，因为……
    姜雪儿沉默许久后，一直都很是平静的脸上，细眉第一次微微蹙起。
    “你……居然知道陛下的名字，还直呼她的名讳。”
    天下人只知女帝为姬姓，却从不知晓她的真名。
    而离歌是个例外。
    他微微一笑道：“是姬玥亲口说，要我直呼她的名字的。”
    虽然是上一世的事情，但姬玥她也重生了，所以问题不大。
    姜雪儿静静地与离歌对视了很久，问出了一个离歌难以回答的问题：“你今年，还未到二十岁吧？”
    “嗯……”离歌想了想，随后点头，“是……十九岁？”
    他对于年龄并不敏感。
    上一世活了三百多年，若不是有小柒帮他记得，他恐怕早就忘了自己的实际年龄了，最多就是记个大概。
    不过他依稀记得，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这具身体应该只有十九岁。
    “……陛下她十三年前就离开了，所以，你是在六岁前遇到的陛下，并且得知陛下的名字的吗？”
    姜雪儿平静地看着离歌。
    离歌顿时语塞：“额……”
    这确实是有点不好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