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实拍,虞江跟严兆榕已经完全进入状态,拍摄很顺利。
燕家三代为官,曾经的燕太傅也是权倾朝野,如今虽然只有沈瑰妩的舅舅身上还有官职,但府上却还是旧时的辉煌。
自从孝文帝登基以后,燕家一直是谨小慎微,这次阳平公主用为母妃安放牌位的借口来燕府,都给她舅舅吓个半死。
如今的燕家已经不复往日的荣光,孝文帝登基后,燕家被打压的不行。
先是大部分燕家子弟的官职被一撸到底,后是因国库不充裕被抄家过一次。
为了维持往日的名门景象,燕家对外还是尽量保持原有的金贵,实则早就是个空壳子了。
公主来母家探亲,是燕家近十年不见的尊贵喜事,他们只能用盛大排场对外宣扬自家的尊贵地位。
因此燕府的拍摄场地被布置的奢华无比,至少表面上要撑起贵族的气势。
第一场是群戏,燕家所有人穿上自己最拿得出手的衣服,在府门迎接公主驾临。
从仪仗驾临,到拜见公主后进府,这段戏主要就是描绘燕家处境地位。
进祠堂的这一大段戏,才是最需要精雕细琢的部分。
燕家已故老太爷是大昱文官的精神领袖,因此燕家现在虽然人才凋零处境尴尬,但还是会有很多文官与他们来往。
进府的第一时间,沈瑰妩的贴身侍女绛辞就偷偷潜入后院,找手下拿跟燕家往来密切的人员名单。
沈瑰妩则是跟舅舅一同进入祠堂,母妃的牌位只交给身边人处理,自己则是和舅舅密谈。
燕侍郎第一次见到外甥女,被她的做派惊得一愣。
沈瑰妩指腹轻沾了一下柱子上还没干透的红漆,“本宫的时间不多,来这只为问舅舅一句,您想让大昱的皇帝有一半燕家的血脉吗?”
资质平平手无实权的燕侍郎哪见过这场面?只磕磕绊绊跪下低头道:“殿下莫要玩笑……”
沈瑰妩扶起他,朝其他人微微一摆手,祠堂只剩他们二人。
“本宫回家一次不容易,难道舅舅还要用这些虚文缛节来浪费时间吗?”
燕侍郎抬头,见公主殿下泫然欲泣,到底是血脉相连,天生的多出一分信任,不自主的心中一凛。
“十八皇子并非嫡出,立储无望,微臣一介文人,怕是难以助殿下达成所愿。”
“是了。”沈瑰妩哀怨的看着他,大颗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燕家如今的地位,何苦陪我和幼弟趟这趟浑水?”
燕侍郎听明白她的话外之音,但他可没那么大的心,想挟幼主以制天下。
不过燕家如今也再无其他出路,再这么下去,只会亡在他这一代,不如拼一把,兴许有燕家血脉的皇帝,能给他们一个公平的待遇。
“殿下误会了,微臣怎能忍心您与小殿下孤立无援?”
对沈瑰妩来说,有这一句话就足以说明态度,她现在要做的不再是博同情,而是要展现自己的能力给燕侍郎来颗定心丸。
“舅舅您有皇子在手,难不成还如此瞻前顾后?立储制式是否嫡出无所谓,真龙血脉谁敢置喙?”
“我母妃虽不是后宫主位,但也是太傅的孙女、尚书的女儿、侍郎的妹妹。外家三代朝臣,还不配继承大统?”
燕侍郎被她野心勃勃的眼神和言下之意惊到了,公主殿下不是要夺嫡继位,而是直接想谋朝篡位。
“陛下皇子众多,十八皇子,好似并不受器重。”
见他好像被自己吓到了,沈瑰妩只得掩去部分真实想法,“舅舅,您可别想岔了,龙子龙孙谁受宠不重要,活下来的才算数。”
本来就快被惊掉下巴的燕侍郎闻言更是出了一身冷汗,怪不得宫里年岁大的皇子相继去世呢。
绛辞早在燕府安插了探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祠堂,递过一本整理好的名册。
沈瑰妩信手翻了翻,果然是破船也有三千钉,燕侍郎能力一般,但燕家的人脉还是很好用的。
“本宫对舅舅要求不多,您只要记得,宫里还有个皇子是您亲外甥就够了。”
那本名册被殿下随手扔到地上,燕侍郎在打开的那页上扫了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
公主是有可用之人的,这本名册若是落在皇帝手中,燕家全族性命不保。
燕侍郎正冠撩袍端正的给沈瑰妩行了个大礼,“微臣唯殿下马首是瞻。”
阳平公主跟燕侍郎的这一段戏份,是她笼络朝臣的缩影。
先是利诱,利诱不成再卖惨示弱拉近关系,不吃这套才会展露实力,若还是不行就只能用对方的把柄威胁了。
这段戏的重要就在于剧集里不会把每次拉拢朝臣都细化着展现出来,因此才需要燕府这段戏准确的把这些传递给观众。
沈瑰妩在燕府的戏份只有一场,补拍镜头结束,天也黑了。
本来是还有一场御花园的戏份,但由于之前虞江跟严兆榕研讨剧本、楚凉烟临时修改,耗费了很多时间,只能取消原本的计划。
御花园的戏份改成燕侍郎在燕府的戏份,虞江今天提前收工了。
正好冉枫要回京市,虞江提前下班就可以送他到机场了。
在车上,冉枫不放心的拉着女友道:“严老师不会对你有意思吧?他可叫你姜妹妹呢。”
听他特意把“姜妹妹”三个字说的变音变调阴阳怪气,虞江笑得不行。
“大哥,您真当我是万人迷啊?严兆榕有老婆的!”
冉枫想到严兆榕比虞江大那么多,他女朋友喜欢年下,这才放心了一点。
“可是我女朋友就是万人迷啊!审美正常的人都会爱你,我真的很不放心啊。”
虞江被夸得挺高兴,揉捏着他的脸颊道:“人人都爱我,但是我爱你。”
冉枫像是被奖励零食的小狗,把脸伸得更近些方便她玩,“所以啊,我是天底下运气最好的人呢!”
副驾的林晓涵看了眼一脸无语的汪丹丹,“丹姐,不行以后你这车也安个挡板吧。”
汪丹丹干笑两声,“没事,总得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