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火？为什么？就因为你是私生子，就因为你妈……？」我脑子有点乱，这也太狠了吧！
    顾言苦笑了一下，眼神飘忽到窗外，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我妈当年带着我被赶出来，日子过得很苦。我哥他，从小就恨我，觉得是我毁了他幸福的家庭。」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下去，「那年我十岁，他十五岁，我妈带着我偷偷去看他学校的运动会，想远远地看他一眼。谁知道被他发现了，他……他把我妈推下了看台……」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太可怕了吧！
    「还好，我妈命大，只是摔断了腿。但是我哥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汽油，泼在我家门口，然后……」
    顾言说到这里，声音开始颤抖，痛苦地捂住了脸。
    我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别说了，别说了……」
    他的手冰凉，毫无生气，像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冲天的火光，忘不了我妈绝望的哭喊，更忘不了我哥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
    他猛地抬起头，眼里的痛苦和仇恨几乎要将我吞噬，「你知道吗？我当时就躲在屋里，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我恨他，恨不得杀了他！」
    我被他眼中的恨意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缩了回来。
    「可是后来，我妈拼死把我救了出来，自己却葬身火海。临死前，她求我，不要恨我哥，说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他痛苦地抱住头，眼泪从指缝间流淌下来，「我答应了她，可是我做不到！我忘不了那场火，忘不了我妈的死，更忘不了他眼中的恨意！」
    我看着他崩溃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默默地递给他一张纸巾。
    「这么多年，我一直活在仇恨里，活在那场噩梦里。我拼命地学习，拼命地工作，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报仇，能够让他血债血偿！」
    他猛地站起来，将手中的纸巾捏成一团，眼神坚定而狠厉，「我不会放过他的，绝对不会！」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安。这样的顾言，让我感到陌生和害怕。
    「你……你想干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我要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我要让他也尝尝被最亲的人背叛的痛苦！」
    我被他眼中的恨意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你冷静点，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
    「冷静？」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家，我的母亲，都被他毁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被他眼中的疯狂吓坏了，拼命地挣扎着，「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疼？」他冷笑一声，「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疼吗？你知道失去一切的滋味吗？！」
    他说着，猛地将我推倒在沙发上，冰冷的唇狠狠地吻了下来。
    「唔……」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挣扎着，却被他死死地压制住。
    他的吻粗暴而疯狂，像是要把我整个人吞噬。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猎物，只能任人宰割。
    「你干什么？！」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愤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顾言，你疯了吗？！」 一个高大身影冲进来，一把将顾言从我身上扯开。我惊魂未定地缩在沙发角落，手紧紧抓着领口，心脏砰砰直跳。
    来人竟然是陆景川！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言被推得踉跄了几步，满脸阴狠地瞪着陆景川，「滚开！这是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
    「放屁！」陆景川一向温文尔雅的脸上此刻布满怒火，「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像个疯子！」
    顾言冷笑一声，「我疯了？ 是谁把我逼疯的？ 你问问她，问问她哥哥当年都干了些什么？！」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脑子一片空白。陆景川怎么会认识顾言？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顾言，你冷静点！」 陆景川试图安抚他，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吓到小雨。」
    「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 」顾言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指着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就是那个杀人犯的妹妹！ 」
    杀人犯？ 我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言，又看了看一脸震惊的陆景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杀人犯？ 谁是杀人犯？
    陆景川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护在身后，沉声问道： 「顾言，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杀人犯？」
    顾言猩红着眼，咬牙切齿地说：「 你少装蒜了！ 十年前那场火灾，难道不是她哥哥为了报复我，故意放的火吗？！ 」
    十年前的火灾？ 我哥哥？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难道…… 难道顾言说的都是真的？ 我哥哥真的是杀人犯？
    我无力地靠在陆景川身上，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
    我感觉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了，那些被尘封的记忆碎片像锋利的玻璃碴子一样，狠狠地扎进我的脑海。十年前的那场火灾，我永远记得那晚冲天的火光和刺鼻的浓烟，还有母亲绝望的哭喊。
    「小雨，快跑！别管妈妈！」
    那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我就被好心人从火场里救了出来。
    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小雨，你怎么了？」陆景川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我猛地抓住他的胳膊，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他说的是真的吗？我哥哥……真的是杀人犯？」
    我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听不出原来的声音。
    陆景川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看向顾言，眼神凌厉，「顾言，你最好解释清楚，什么叫‘为了报复你’？你跟小雨的哥哥到底有什么恩怨？」
    顾言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嘲讽，「怎么，心疼了？陆景川，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十年前那场火灾的真相！你可是出了名的‘正义使者’，不会连这种事都坐视不管吧？」
    「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陆景川被他这副嘴脸激怒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别遮遮掩掩的！」
    顾言冷哼一声，走到沙发旁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想知道？求我啊！」
    「顾言！」陆景川忍无可忍地低吼一声，作势要冲上去。
    我连忙拉住他，无力地摇了摇头，「别这样，景川，让他说。」
    我倒要看看，这个顾言到底想说什么！
    顾言挑衅地看了陆景川一眼，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十年前，你这位好哥哥，爱上了我的女朋友，也就是小雨的闺蜜，林婉儿。」
    「什么？！」我惊呼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言，「这不可能！我哥哥根本不认识什么林婉儿！」
    「呵，不认识？那你看看这是什么？」顾言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到我面前。
    我颤抖着手捡起照片，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男的清俊帅气，女的温柔可人，两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笑得无比灿烂。
    我一眼就认出来，照片上的男人，是我的哥哥！
    「不，不可能……」我喃喃自语，脑子一片混乱。
    「怎么，现在相信了吧？」顾言的语气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你哥哥为了得到林婉儿，不惜用尽一切手段，甚至还……」
    他顿了顿，目光阴狠地盯着我，「甚至还强暴了她！」
    「你胡说！」我猛地站起来，将照片狠狠地摔在顾言脸上，「我哥哥不可能做这种事！」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顾言捂着被照片砸到的脸，语气森然，「林婉儿不堪受辱，选择了自杀，你哥哥因为害怕事情败露，就放火烧了你们家，想毁尸灭迹！」
    「你血口喷人！」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自己去问你哥啊！」顾言站起身，步步逼近我，「怎么，不敢问？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你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了？」
    「你闭嘴！」我再也忍受不了他的羞辱，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小雨！」陆景川眼疾手快地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身后，「冷静点！」
    「景川，你放开我！」我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我要撕烂他的嘴！」
    「你冷静点！」陆景川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对，查清楚！一定要查清楚！」顾言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疯狂和报复的快感，「我等着你，陆景川！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你最爱的女人，到底有个什么样的好哥哥！」
    说完，他猛地推开我，转身摔门而去。
    我无力地靠在陆景川怀里，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哥哥会变成杀人犯？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