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众夫人面面相觑,特别是那些出身不如郑美人的夫人,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赞同的神色。
郑美人嚣张跋扈的性格,不满她的人必定不少,找同气连枝的人还不简单。
虞美人眸光闪了闪,举起酒杯,出声打圆场,“今日是本宫的生辰,大家能为本宫贺生辰,本宫很高兴,本宫在此敬大家一杯。”
“喝什么喝?”郑美人拂袖打翻桌上的酒杯,这一举动完全是不顾虞美人的脸面。
秦相夫人皱眉,道:“郑美人,虞美人和你同为美人,你这般不合礼仪吧。”
郑美人显然已经被气昏了头,连秦相夫人的面子都不给,“柳青渝,你不是说本宫有什么可值得炫耀,那你敢和本宫比试一场?琴棋书画你任选其一!”
柳青渝放下酒杯,心里叹气,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参加完宴会,但总是事与愿违,最后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不过她才不和郑美人比试。
方才的话只是为了呛郑美人,真比试下来,她还真不一定能赢得了郑美人,既然宴会她已经来了,是该回去抄佛经了,“我···”
“不如这样,柳美人和郑美人分别以本宫最喜欢的梅花为题做首诗,由在场的众人点评,选出胜者。”虞美人抢在柳青渝之前开口。
范云儿眼睛一亮,满怀期待地看向柳青渝。
秦相夫人点头,“虞美人这提议极好。”
其他夫人也跟着点头。
柳青渝心中微微一动,虞美人这话抢得真及时,但凡晚个片刻,她怕是都已经离开承德殿了。
虞美人看向柳青渝,“还望柳妹妹不要怪本宫擅自做决定。”
这句话算是彻底将柳青渝拒绝的话堵死,只要她拒绝,那就说明她怪虞美人。
回去的方法还没有找到,郑美人已经被她得罪了,不宜再多得罪个虞美人,柳青渝只得再背了首诗。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范云儿激动道:“这首诗做的好,短短二十字,便将梅花的高洁品格说出!”
郑美人则是脸色难看,她无法做出与之匹敌的诗来。
殿外响起鼓掌的声音,接着是炎冽走进殿内,身后还跟着几位大臣,“爱妃这首诗做的也极好。”
众人行礼,“参见陛下!”
炎冽走到上座坐下,“爱妃前几日做的《赏牡丹》已是惊艳,不曾想今日这首诗更是绝妙。”
虞美人也极喜欢这首诗,迫不及待问道:“不知这首诗柳妹妹打算提个什么名?”
她能提什么名,这首诗早就有名字,“这首诗叫《梅花》。”
虞美人念了两遍,道:“极好,很配这首诗”遂又看向郑美人,“郑美人可做好了诗?”
在场的人都清楚,郑美人就算做出了诗,也无法超越柳青渝这首,是以看向郑美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郑美人咬着嘴唇,看向方才随着炎冽一同进来的父亲,可父亲面无表情,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自己。
深深吸了口气,郑美人高高扬起下巴,“本宫认输。”即便语气已经哽咽,却丝毫不落姿态。
有炎冽在,众人倒是不敢发出嘲笑的声音,哪怕是捂嘴偷笑。
炎冽道:“郑美人德行有亏,从即日起在含庆殿学习礼仪,并罚俸禄半年。”
郑美人想求饶,“陛下···”
“逆女,还不赶紧谢陛下隆恩!”郑燕民对郑美人道。
郑美人这次没有看父亲,而是屈膝向炎冽行礼后,带着丫鬟离开承德殿。
这场由郑美人带来的宴会风波,自然随着郑美人的离开而结束。
炎冽似乎只是带着大臣闲逛到此进来瞧瞧,没有多停留,让卫公公将柳青渝新做的诗抄写下来,就离开。
柳青渝自然也不多待,“虞姐姐,我身体不适,就先离开了。”
虞美人道:“柳妹妹慢走。”
回到风清殿,柳青渝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清儿给她揉揉额头,“美人,这几日都没休息好,今晚还是早些休息。”
翌日,柳青渝还没有睡醒,殿外就一阵吵闹。
柳青渝睁开眼,问道:“怎么回事?”
一名小宫女进来,“回美人,昨日参加宴会的夫人们都腹泻不止,说是宴会的膳食出了岔子,他们要带清儿去审问。”
“什么?”柳青渝从床上起身,“那关清儿何事?”
小宫女道:“他们说负责宴会的所有人都要带走审问。”
柳青渝掀开被子,鞋都未穿就跑了出去。
小宫女还记得上次陛下因柳美人赤脚站在地上一事而发怒,忙拿起鞋子追上去,“美人,鞋子!”
来人是谁柳青渝不认识,但见他们要带清儿走,呵斥道:“给我松手!”
王双喜见柳青渝,狗腿子般上前,“叨扰了柳美人,奴才真是该死。”
这人面白眼精,一眼就让柳青渝不喜。
“你要审问清儿什么事?”
王双喜道:“柳美人,昨日参加宴会的夫人···”
柳青渝直接打断他的话,“我问你,昨日宴会的膳食是清儿做的?”
“不是。”
“那是清儿端上去的?”
“不是。”
“那可又是清儿将膳食喂到那些夫人嘴里的?”
“也不是。”
柳青渝冷笑一声,“既然不是,为何要带走清儿审问。”
“回柳美人,如今下药之人还未找出,且下药这事不一定亲自做,奴才要将相关人等都仔细审问一遍。”
柳青渝将清儿拉至身后,“那就等你找到下药之人,带着他的指认再来带走清儿。”
王双喜也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宫女,竟然能让柳青渝这么维护,“可陛下那边要奴才秉公办理,奴才这也是按照规矩办事。”
“我说了,若是有人指证是清儿指使他下的毒,我不拦你带走她。”
宫中谁不知道柳美人这几日佷得陛下欢心,王双喜不敢不给她面子,只得悻悻带着人离开。
清儿却很担忧,“美人,奴婢随他们去一趟也没什么。”
柳青渝,“又不是你做的,凭什么要接受他们的审问?”
“可王公公负责内廷的宫人监管,若是得罪了王公公,说不定以后分配到风清殿的宫人都不好。”
柳青渝才不在乎这些,打了个哈欠,想往床上躺再睡个回笼觉,余光看到桌案上的佛经,顿时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