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
元婳坐在青楼包间内看着书,罗廷听着隔壁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他面红耳赤地坐了回来。
若是平日,他一人听到这声音也就算了,但房间里还有元婳,这声音就让人不自在起来。
元婳则是习以为常了,他们这些日子多次来这里偷听,已经听了多次了,她眼下正看故事看的起劲。
罗廷偷看她一眼,见她眼泪汪汪,以为怎么了,忙问道:“你哭什么?”
“太可怜了。”元婳吸吸鼻子,“这惠娘太可怜了,这孙越太不是东西了!”
原来是因为故事,罗廷道:“我们先回去。”
元婳这才注意到隔壁包间换了动静,“他们商讨完了?”
罗廷忽然觉得隔壁声响更大了,神色又不自在起来,“嗯。”
元婳没感觉,又问:“那他们什么时候行动?”
“后日。”后日便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终于可以不用再来了。
“终于能动手了!”她这些时日听着这些人的计划都觉得他们真是一群心狠手辣的畜生。
前有勾结土匪,现下竟然想给百姓饮用的水井里投毒,再借此传播是上天不承认陛下作为天下共主,所以降下惩罚的谣言。
正当两人要打道回府时,包间门被敲响。
罗廷警惕问了句,“谁?”
门外人道:“开门,官府奉命捉拿反贼。”
两人对视一眼,罗廷示意元婳躲在自己身后,然后打开门。
门外站着四个官差,官差身后是青楼的老鸨,正踮着脚往房间内看。
罗廷:“我们这里没有反贼。”
为首的官差道:“有没有反贼我们搜一搜才知道。”
这是一定要搜房间了。
罗廷拉着元婳让开,“请便。”
他们不做亏心事,不怕搜查。
官差在屋内搜寻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正要离开,老鸨道:“管爷,不再仔细搜搜?”
元婳瞪向老鸨,“是你找官差来的?”
老鸨也不怕被这两人知道,“就是我!这里是青楼,你们俩这些时日常来,但每次都不叫姑娘作陪,我怀疑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是在密谋坏事。”
这老鸨,真正密谋做坏事的人不怀疑,怀疑好人。
元婳原想据理力争,但注意到隔壁房间的人听到声音出来,想也不想伸手将罗廷圈在怀中,发现他太高大圈不住,干脆依偎在他怀中。
“我们来这里确实为了掩人耳目,只不过不是在密谋坏事。”
怀中人娇软又带着清香紧紧贴着自己,罗廷身子不由自主绷紧。
长了眼睛的都看出罗廷和元婳的亲密,视线在两人之间几个来回,渐渐露出了然的神色。
原来这两人有龙阳之好,为了掩人耳目,双双到这青楼来偷情,不得不说,这方法确实是妙。
没有反贼,官差有些失望,这可是升职的好机会,冷着脸道:“既然没有反贼,那我们先走了。”
等官差离去,老鸨尬笑着道歉,“两位客官,是奴家误会了,为表示歉意,以后奴家这里会一直给两位提供便利。”
隔壁房间出来的人还未走走,为了不引起怀疑,元婳接过老鸨的话,“这可是你说的,且我们要最隐密的房间,省得像这次一样被打扰。”
“一定一定!”
离开前,罗廷注意到老鸨与隔壁房间出来的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了猜测。
出了青楼,元婳正要说话被罗廷止住。
“怎么了?”
罗廷微微侧头,余光看了眼身后的人,道:“回去再说。”
*
在郡邑山庄住了一月有余,炎冽带着柳青渝回到宫中。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朝中有些人也越来越紧张。
陛下不选秀,宫中只有这一位独宠的帝后娘娘,等帝后再生下皇子,那地位更是稳固,那以后还有他们什么事?
再一想到近日顾文晏的选拔人才措施,明摆着是朝他们来的,这些人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近日我可是打听到一些事,帝后娘娘进宫前曾和外男有染。”
“当真?若真是如此,这样的女子如何堪当一国之母?”
“不错!若此事是真,那我们要好好筹谋一番。”
几人窃窃私语,张义山站在他们后面听着,只觉得这些人真是嫌命太长了,不知道隔墙有耳?
就算这空旷的宫道距离墙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那说话前前好歹先看看身后吧。
真是一群蠢货!还想借帝后入宫前与外男有染来削弱帝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当初柳美人宫外被绑架又被传失了清白,陛下都没放开人,如今陛下将人放在心尖上,且小殿下马上要出世了,这些人还敢提,真是找死。
“咳咳,各位在这儿聊什么呢?也让本将军听听?”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几人吓了一跳,更有甚者直接坐到了地上。
张义山:“……”
别说,捉弄人还挺有趣,怪不得陛下喜欢。
其中一人问道:“张将军,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们没注意。”
“那我们方才说的话?”
“本将军都听到了。”张义山眼睛一眯,“你们天天口中喊着礼义廉耻,背后说人就有礼了?”
另一人面红耳赤:“我等是在商讨…”
“行了,狡辩的话你留于陛下说吧。”张义山打断他的话,迈步离开。
“怎么办?张义山一直都是支持帝后的,他一定会将我们今日的话告诉帝后。”
还不知帝后知晓后会如何处置我们。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豁出去了,今日上朝看我脸色行事,我们一起力谏陛下选秀。”
炎冽起身的动作吵醒了柳青渝,月份越来越大,她睡的不是很好,一有点风吹草动都会醒来。
“再睡会儿。”
“嗯。”柳青渝也知道时辰还早,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炎冽伸手摸了摸肚子,小家伙也还在睡觉,安静的很,又静静瞧了会儿柳青渝,等她重新睡熟后,才轻声出去。
殿外清儿已经候着,见人出来都低垂的更低了,最近陛下对她十分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