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之前的顾姝妤，现在的顾姝妤更加多疑且难以接近。
但同样的，她处事也没有之前稳重。
若是之前的顾姝妤，绝对不会一开始就把利刃架在他的脖子上。
而是会笑眯眯的降低他的戒心，然后再做出正确的判断。
杀生丸并没有怀疑这个人不是顾姝妤，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不可能连自家夫人都认不出来。
只不过，她应该失去了一段特定时间的记忆。
那段记忆有什么特别的吗？
他们在一起的这几年确实很特别，但不至于需要隐藏。
见杀生丸不说话，斗牙王才又笑道：“伤心吗？好好的夫人就那样把你忘记了，还不承认你的身份。
啧啧啧，可怜，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杀生丸冷漠的看向斗牙王，心知他绝对不是想要安慰自己。
果然，就听他继续道：“要是实在伤心，我不介意把我的肩膀借给你哭一哭，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是作为兄长的义务。”
就知道！
杀生丸冷漠的收回视线，淡淡吐出两个字：“有病。”
说完也不等斗牙王，直接返回顾姝妤和薛清凝所在的广场。
现在他们已经不放心顾姝妤一个人留下。
“有发现吗？”薛清凝连忙询问。
皆是摇头。
杀生丸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一片黑暗：“出去吧，这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众人没反对。
杀生丸说着便拔出春山，金绿色的光芒流转，斗牙王见此也同时拔刀。
“你们准备直接破开？”薛清凝有心阻止，毕竟他们要是这样破开出去，那条鲸鱼应该是不能活了。
“那你想怎样？”杀生丸的语气并不好。
薛清凝无语，有本事朝着自己老婆发脾气去，和她凶有什么用。
顾姝妤安静的在一旁看着，眼神中并没有多少情绪。
等他们真的动手的时候才阻止：“你们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很明显不是夸他们的。
三人转头看她，用得着这么阴阳他们吗？
顾姝妤不理他们，转头朝着天空中喊了一声：“芗鳐，放我们出去。”
话音落下，风起。
风将他们包裹住，朝着外面送去。
很温柔，并没有要伤他们的意思，若是想要挣扎也能挣开。
杀生丸飞快的拉住顾姝妤，不让她离开自己太远，然后收到了一个淬着寒冰的冷眼。
杀生丸视而不见，牢牢握着她的手，却不会让她疼痛，也挣不开。
顾姝妤无法，只能冷着一张俏脸，任他拉着。
心里暗暗发誓，等她实力恢复了，非要把这个妖怪揍成猪头。
无论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对于她而言都不重要，没有记忆就是没有感情，也不愿意有感情。
薛清凝和斗牙王看着前面两人，都是有些无奈。
按照现在顾姝妤的性子，恐怕还有得闹呢。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都平安就好。
几人顺利出了芗鳐的身体，入眼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明媚的阳光从云层中投射下来，让长久处于昏暗环境中的几人，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身后传来一声清鸣，在海域之上回荡。
芗鳐庞大的身躯安静停留在他们身后，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顾姝妤。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不难看出其中的感激之意。
眨了眨眼，一颗鸡蛋大小的水蓝色珠子便从它的眼睛中飞出，飘在顾姝妤身前。
“顾小姐，这个送给你，谢谢你帮助海莲娜和霍尔，把所有亡灵都送往轮回。”
芗鳐看着一大只，但声音却很柔软。
顾姝妤沉默，她听不懂芗鳐说什么，无奈转头看向杀生丸。
出来之后，杀生丸一直没有放开她，她也明白如今失去灵力的自己，无法在海面上停留，所以没有挣脱。
虽然从身体到心里都很抗拒。
杀生丸见她疑惑，便知道她听不懂，好心翻译：“它说这颗珠子送给你，感谢你帮助了那些亡灵。”
顾姝妤闻言依旧沉默，她并没有帮助他们的记忆。
“收下吧。”
顾姝妤诧异的看向杀生丸，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依旧清冷淡漠。
她想了想，还是伸手接过珠子。
“谢谢。”
杀生丸面无表情的翻译。
芗鳐见顾姝妤收下，很是开心，继续道：“你们要离开这里是吗？我送你们出去。”
“你能送我们出去？”薛清凝一脸惊喜，他们还在想现在要怎么出去呢。
毕竟来的时候算是顾姝妤带路，现在顾姝妤的情况特殊，要出去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要是有芗鳐带他们出去就好了。
“嗯，可以的，这里的结界拦不住我。”
“好，多谢了。”薛清凝和斗牙王都感激的道谢。
杀生丸一如既往的淡然，只是轻声和顾姝妤解释了两句，然后拉着她落到芗鳐身上。
四人坐在芗鳐身上，离开了这片无人踏足的深海沉渊。
经过屏障的时候，都回身看了一眼。
永远空旷沉静的海域，曾经有繁华的岛屿林立，如今连废墟都不剩下，全部被掩埋在时光深处。
留下的只有一条永远长不大的芗鳐。
一种悲凉的情绪笼罩着顾姝妤的心口。
她知道并不是她对这里有什么感情，只是特殊的环境造成的。
也因此，其余三人也有同样情绪涌起。
杀生丸皱了皱眉，讨厌这种无用的情绪。
低头看向顾姝妤，她也抬头看他。
“可以放开了吗？”
比起之前，语气缓和了不少，但也没有带多少感情。
这次换杀生丸无情的拒绝：“不可以。”
顾姝妤气恼：“我很感激你的帮助，但请你弄清楚一件事情，无论之前的顾姝妤和你什么关系，都和我无关。”
杀生丸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顾姝妤看不懂，只听他继续回道：“我知道。”
嘴上这样说着，但手上的力量却一点也没有松开。
“知道你还不松开，光明正大的耍流氓吗？”顾姝妤真是气死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还是真的狗。
杀生丸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被人说是流氓，也不生气，不动如山的拉着顾姝妤。
在这种时候，他并不想放开顾姝妤，把她牢牢禁锢在身边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