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曲风收到阮青青画的纺车图纸,眼睛眯了眯,“她这是又要搞什么新花样?”
“巨子不是专门制定了个保护女子、孩子和老人的法律么?我猜,她心里还是不放心。有道是靠人不如靠己。这些纺车一出来,三城的女子可以有一部分人参与到纺纱织布中来,让她们多少赚些收入。”
燕九辰猜测道。
燕曲风想起当初在会议桌上慷慨陈词的阮青青,嘴角抽了抽。“真可能是她能干的出来的事。巨子,她真的是成长了,不仅仅给解决大家的衣食住行的问题,连老百姓中的矛盾问题也拿捏得死死的。”说着他叹了口气,“这么发展下去,末凉和云卿怕是都要坐不安稳了。”
“那还用说!巨子这么能干,迟早会带领大家一统天下的!”燕九辰信心满满道。
燕曲风把手中的木板向他砸去,“你小子可真敢想!”
燕九辰麻溜地一把接住,“跟着巨子,我不怕自己不敢想,就怕自己想的格局太小!”
“你小子!”燕曲风被噎得无话可说,随即他斜了眼自家人高马大的儿子,“之前,若不是巨子的妹妹,没准儿她都是你的媳妇儿了,遗不遗憾?”
燕九辰倒是想得很透彻,“这有啥遗憾的,在她的手下做事既可以精湛技艺又能见世面。比起夫君,我倒是更喜欢如今这样的状态。”
“你小子想得明白就成!有些人适合远观,有些人适合同自己吵吵闹闹一辈子。万不可弄错了,否则痛苦的只是咱们自己!”燕曲风忍不住感慨道。
“知道了,爹!”
“父子俩在聊什么呢?这么投入,敲门都没听到。”明氏端着绿豆饮走了进来。
“爹他说想和你吵吵闹闹一辈子!”燕九辰拿走自己一份的,立即闪人。
“你这个糟心的儿子,皮痒了是不是?”燕曲风想找趁手的工具揍人。
“一把年纪了都,肝火还这么旺盛!”明氏拉了他一把,嗔怪着。
燕曲风立即偃旗息鼓,嘴巴却在嘟囔道:“这小兔崽子越发的没个正形。不好好教训他,都不知道谁是谁的老子!”
“你这是越发活回去了,他是你的儿子这不是明摆的事么?这也要去跟儿子争个高低?”明氏气得戳了他一把。
有自家夫人跟自己站一边,燕曲风那是全身都舒坦了起来。脸往旁边一转,冷哼一声,算是放过儿子一马。
“来喝点绿豆饮,去去暑气。”
“下次别送过来,我要喝自会出去喝的,这里闷热,你身体又不怎么好。”燕曲风接过绿豆饮心疼道。
“我没事,如今好多了。对了,我刚看到琳琅给你送信,可是巨子那边又有什么大动作?”明氏好奇地问。
“让我赶快赶出三十架纺车,估摸着是想在三城兴起纺纱织布的浪潮。”燕曲风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明氏闻言怔了怔,“前几天,听说她为了个女子打抱不平,将那女子的婆婆和丈夫都狠狠地惩罚了一遍。”
“这事我知道,是那母子俩不做人。两人把那女子当畜生使不说,还动辄对其打骂,这次更是差点被打死了。正好巨子路过,救了下来。”
明氏点点头,“这世间对女子总归是苛刻了些,难得巨子会帮着维护一二。”
“可不是?为此她还制定了相关的保护女子、孩子以及老人的相关条律。你是不知道当初她在会议上据理力争的样子,特别的像是个……战士!对!为弱势群体争取利益而战的战士!”燕曲风点点头道。
“这种事,怎么还需要她一个巨子亲自给你们争辩?你们不应该直接应的么?”明氏有些意外。
“一种法律条文的出现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制定出来了,就需要人去监督和执行,不然就是一纸空令,这很影响城主自己在三城中的威信,对已经制定的其他的法文条律更是一种挑战。”燕曲风细细解释道。
明氏很快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你们不愿分出精力去监督和执行?”
“无论是孩子、女人还是老人自有各家当家的男人去守护,哪里用得上我们的力量?况且我们这些人各个都忙得不可开交,哪有那个精力去管老百姓家里的事?”
燕曲风理所当然道。
“有担当,疼爱家人的男子家里会去上尊老下护小,疼自己的妻子。可是若是那些个自私自利的男子,不给点他一些惩罚,他会老老实实的尊老爱幼疼妻子?只怕那些弱势的一群人能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这一点,我很赞同巨子的做法。”
明氏气呼呼道。
“夫人,你别气了!我不是也同意了么?巨子提出来的条律不都张贴出去告知天下了么?”燕曲风咳了声后,哄道。
明氏狠狠地瞪了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另一边葛老接过琳琅递过来的图纸,一双雪蚕眉抖了抖。“巨子让打造这个干嘛?刮猪皮么?还要至少三百个?有那么多野猪要刮皮?”
月琳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她还画了好些苎麻类似的植株模样,让无殇去寻,说是有大用。哦,还画了纺织机给燕堂主,让他尽快赶出三十架纺织机出来。”
葛老捋了捋巴下的胡须,若有所思道:“难不成城主想搞纺织?这样就说得通了,图纸上的此物应该就是分离苎麻的皮和茎了。”
“啊?可是我们大家每人身上的事都非常多,谁有空闲去织补呀?”月琳琅不假思索地问道。
葛老眼睛微眯,“不是我们去做,巨子应该是让老百姓去做这事。这些可都是些轻巧的活,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巨子特地为三城的女子量身定制的活。”
月琳琅突然想起那晚月色下,阮青青一脸惆怅的模样。
她说,仅仅这些明面上的条律没用,它只能起到震慑作用却不能起到根本作用。
她说,让女子能赚到不比男子少的银钱。如此她们在家里就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也不是随时随地可以糟践的存在!
她说,我在想弄些作坊,捡些轻便的活让女子来干。顺便我们也可从中盈利。
“可是巨子明明是说让大家搓羊毛成线,然后编织暖和的衣物,不久后还有养蚕缫丝。”月琳琅干巴巴道。
葛老睨了她一眼,“羊毛去要到秋天我们去跟末凉人交易,养蚕缫丝至少要等到明年。巨子她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让三城里的女子挺直腰杆活着。能想到这些,真是难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