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沈未饶在贺家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佣人。
给她吃这么好的早餐,也是因为,现在的她,怀了贺家的血脉。
沈未饶自讽的笑着,贺尽灼真是矛盾,之前还张口闭口就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和她一样脏,一样恶心,而现在,他又对他倍加呵护。
沈未饶双目无神的倚在床头,眸光紧盯着放在门口的早餐,一盯就是半天。
到了中午,佣人们进来将早餐替换成午餐,发现给沈未饶的早餐,女人一口也没动。
佣人去给坐在正厅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报信。
“少爷,今天早晨给沈小姐送的早餐,沈小姐一口也没动。”
“不用管她,饿了自然会吃。”贺尽灼不以为意
“少爷,今天中午给沈小姐送的午餐,她也没有吃。”
“不吃算了,饿一饿,长记性。”
这样的生活,维持了一周,佣人照前几天一样给沈未饶送餐,推门进来,女人嘴唇发白,苍白无力的缩成一团,躺在床上。
佣人上前推了推沈未饶,“起来,起来吃饭,你不吃,少爷罚的是我们,不要因为你一个人,而害了我们大家。”
沈未饶一动没动,整个人,如同被钉在了床上,佣人用力推了一把,女人翻了个身,浑身发软,佣人一摸沈未饶的皮肤,冷的惊人,和死人一样。
“少爷,少爷”
佣人惊慌的跑去给贺尽灼报信,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鸟瞰富丽名城的江北,整个城市华灯璀璨,贺尽灼的身姿衬托的江北的景色,更加的繁华。
贺尽灼没有回身,维持着这个站姿,薄唇轻启,问:“她还是没吃饭吗?”
“少爷,沈小姐她晕过去了!”佣人大喘着气,惊慌失措的给贺尽灼报备沈未饶的情况。
贺尽灼听后,心悸了一瞬,很快,他不禁冷笑,未将佣人的话当回事,冷嘲热讽的说,“哼,不用管她,这是她常耍得把戏罢了。”
“但是少爷,这七天以来,您吩咐佣人给其准备的食物与水,”佣人慌里慌张的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接着禀报贺尽灼,“沈小姐不曾动过一口。”
“嗯,我知道了。”贺尽灼疲惫的搓了下眉心,抬抬手,示意佣人下去。
佣人走之后,他在落地窗前,站定了一会儿,渡着步子,去了沈未饶的房间,的确如佣人所说,给沈未饶的食物一动未动,昨天的餐品还放在屋子里。
贺尽灼将目光移到床上,女人正紧紧闭着双眼,眉头也锁的很紧的躺在床上,似是很难受的样子。
贺尽灼没有察觉到有一种名为夹竹桃的花,正在他心口驻扎,使他呼吸困难。
他面无表情的抱起沈未饶,开车带女人去了医院。
……
贺尽灼开车带沈未饶来了医院,直奔许铎那里。
许铎在给人做手术,护士先给沈未饶安排了个病房,等许铎下了手术,换好了衣服,在办公室消完毒,来到沈未饶病房。
一看沈未饶的状况比前几次还要差,他毫不夸张的说,“嚯,老贺,再晚送一步,你等着给沈未饶办丧礼吧。”
“怎么会晕成这样啊?”
“她七天没有吃饭了。”
“七天?!”许铎大惊。
贺尽灼点头。
“6”许铎不可置信的竖了个大拇指,夸张的赞叹,“沈小姐可真是金刚不败之躯,正常人饿三顿,就得在医院挂一个月的葡萄液,沈小姐饿了一周,阎王爷还没有来带走她,定当是阎王爷睡着了。”
“别这么多废话,快给她看看,沈未饶出了万一,你等着你的医院变停尸场吧。”贺尽灼不耐烦的威胁道。
许铎汗颜,让沈未饶死的是贺尽灼,让沈未饶活的也是贺尽灼。
想起之前给沈未饶说的,她的肺部有问题,所以他先带沈未饶去拍了肺片。
结果出来后,许铎看着检测单上与影像的结果,眉心越皱越紧。
贺尽灼伸手抽出许铎手里的单子,下面的白肺二字,格外的碍眼。
他无措的抓住许铎的小臂,仿若找不到家的孩子,那般的无助,他颤着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单子上写的清楚,沈小姐的肺部出了问题,已全部变白。”
“怎么会这样?”贺尽灼的声音哑的明显。
“你问我?”许铎讶异的看着他,细胞的每一处都充诉着“你自己作的,你问别人有什么用?”
贺尽灼的灵魂如同在身体内脱壳,良久未有回归,他呆愣愣的站在原处,哑巴了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铎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才能劝贺尽灼迷途知返,他拍拍贺尽灼的肩膀,长叹了口气,“不说了,我还得去带沈未饶做胃部ct,她饿了这么久,胃部的情况,定是与肺部不相上下,以前,我也说过,沈未饶胃癌的事,我怀疑,她的病情加重了许多。”
……
许铎带沈未饶去做了胃部ct,贺尽灼还站在那个地方,没有动,仿若一个雕塑。
沈未饶胃部的结果与许铎预判的相同,她的病情加重了,许铎吩咐护士给沈未饶安排手术,路过贺尽灼身侧时。
男人拦住他,失声问道;“她怎么样?”
“放心。”许铎拍拍贺尽灼,贺尽灼的提到嗓子眼的心正要缓缓下落,归为原处,许铎来了句,“还有小半年,沈未饶就可以永永远远的逃离你身边了。”
“什么叫还有小半年沈未饶就可以永永远远逃离我身边了?许铎,你把话说明白了。”贺尽灼放在许铎白大褂上的手,抖的很是明显,他内心的担忧也在一点一点的往外渗,他却感受不出来。
贺尽灼的主观意识中,只要他不说放过沈未饶,沈未饶就得永生活在他的掌控之中,生不得死不能。
许铎也不知道怎么劝贺尽灼,才可以使男人在迷雾中走出来,他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将劝说的话,换成了:“字面上的意思,沈未饶还有半年的时间。”
贺尽灼向后腿了几步,他不信许铎所说的,好端端的一个人,前段时间还在竖起浑身的尖刺来和他对抗的人,怎么会只剩了小半年?
”许铎,你是不是收了沈未饶什么好处,所以联合她一起骗我?”
“我收了沈未饶的好处?”许铎听贺尽灼这样说他,当即就不干了,“贺尽灼,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我从医这些年,有多少人给我送过礼,我哪一次收过?
就算是沈未饶她给了我好处,你觉得,她一个残缺不堪的女人,能给我什么?钱?沈未饶要是有钱,不早就带沈默安在江北逃走了,再说了我个富家公子缺钱?样貌?沈未饶有吗?身材?不可否认,沈未饶的身材的确好,但世界上,身材好的女人,不只是沈未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