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医生,我哥哥呢?”
许铎沉默了半响,决定告诉她实情,“我们将沈先生身体内的一颗肾分为两瓣,一瓣移植给了贺小姐,但沈先生的病情不容乐观,活下去的几率很微妙,我们会尽力抢救,沈小姐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沈未饶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了,她不敢相信沈默安这么年轻就要面临生命的威胁。她眼眶湿润地看着许铎,“他……他一定能挺过去的,一定会的。”
许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沈未饶,他能做的只有尽力去治疗沈默安,希望他能挺过这个难关。他轻轻地拍了拍沈未饶的肩膀,“我会尽力帮他,你也要坚强。”
沈未饶点了点头,她知道此时此刻,她必须振作起来,去面对接下来的日子。
一天后,沈默安的病情突然恶化,情况非常危急,医生们不得不立刻进行抢救。
许铎和其他医生们一直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但是,沈默安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了,他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
许铎组织了好久的语言,才将这个噩耗传给沈未饶。
“抱歉,我们尽力了……”
沈未饶得知自己的哥哥已经去世,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她呆愣的站在了原地,时间静止了,她脑海中回荡着许铎的话,过了半响,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声,响彻整个医院。
“哥!!!”
一年了,沈未饶一年没见到沈默安,以前本来有机会和沈默安说说话的,这下,彻底没有了。
女人流了满脸的泪水,看着躺在手术台上放佛睡着的沈默安,口齿不清的喃喃着,“哥哥,是小饶不懂事,你醒过来,不要和小饶开玩笑好不好?哥哥,你怎么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世上了啊?哥哥,人间好冷,我好疼,哥哥,我疼,我好疼啊……”
当初被人那般的打骂,沈未饶都不曾喊过疼,而这一刻她跪在沈默安的尸体前,一口一个,哥哥,我疼,就是因为曾经沈默安向沈未饶说过。
不管什么情况下,沈未饶喊疼,沈默安都会给神未饶一颗她最爱的旺仔牛奶糖。
彼时的沈未饶,并不想要旺仔牛奶,而是醒来的沈默安。
沈未饶不知道的是,盖在白布下沈默安的右手中,紧紧攥住给沈未饶的两颗旺仔牛奶糖,沈默安或许预算到了,他活不过这两天。
沈未饶在沈默安的床前哭了有一个世纪那般的漫长后,引来了在医院照顾刚做完手术的贺初瑶的贺尽灼。
男人很不耐烦的咂舌,沈未饶听到说贺尽灼的声音,跌跌撞撞的来到男人跟前,赤红着双眸,她身上一把攥着沈未饶的衣领,哑着声责问他:“贺尽灼,我哥他没了,他没了!你怎么不笑啊?你和季宪诏不是盼着他没吗?啊?你看啊,我哥,没了!”
用疯子形容此刻的沈未饶,恰到好处。
贺尽灼看到沈未饶的疯狂,他心底深处也有些许不安,他明白,沈默安这个仅剩的捆绑沈未饶的人没了,就再也掌控不了沈未饶。
他们之间也代表着出现了一块大窟窿,越填越大。
贺尽灼深吸了一口气,他想安抚沈未饶的情绪,“沈未饶,不是我不愿意看到你哥哥离开,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有些人也不是我们能够留住的,这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的安排?”沈未饶捕捉到贺尽灼这句话里的某个字眼,放佛像听到笑话一般,眼含泪水的轻笑着,“若不是你执意让我哥给贺初瑶做肾移植,他的命运会是多活几年,几十年!是命运在给我们沈家做安排,还是你贺尽灼自己在安排沈家的命运!”
“沈未饶!没有人想过给沈默安做个手术,他就会没!”贺尽灼在试着稳定沈未饶的情绪,,但她已经失控了。
“是啊,是啊!是你在推波助澜,你和季宪诏!你们就是病魔!”沈未饶一边哭一边嘶吼着。
女人的情绪,谁也已经安抚稳定不下来,贺尽灼在做最后的尝试,“沈未饶,你冷静!没有人想过,沈默安会去世!”
“没有人想让我哥会去世?”贺尽灼的安抚不仅没有稳定住沈未饶激动的情绪,反倒使女人更加的疯癫,“哈哈哈哈,凶手不说伤害了谁,只会冷眼旁观,置身于世外桃源。”
许久过后,女人哭喊的没了力气,整个人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她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贺尽灼默默地看着沈未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如此复杂,错综复杂,有太多的情感纠葛和利益牵扯。
沈未饶守着沈默安哭了很久很久,最后着实没了力气,上方的空气逐渐被带走,医院走廊,也清静了许多。
……
沈未饶在晕倒的时候,被贺尽灼和医生们及时救起,送入了病房。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了,病房里只有她一人。她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头晕晕的,全身无力。
她手上握着一张照片,那是她和哥哥的合照,唯一一张合照,还是两张照片合成的,照片中的沈默安侧头将视线定格在她身上,像是永远都不会离开她一般。
沈未饶顿时泪流满面,她看着照片,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沈未饶擦干眼泪,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许铎,他看到了沈未饶泪流满面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抱了抱她,“沈小姐,你没事吧?”
“我哥哥,他真的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沈未饶抽泣着,“我该怎么办?”
许铎轻轻地拍着沈未饶的后背,“时间会治愈一切伤痛,你要像你哥哥一样坚强,挺过这个难关。”
时间会治愈一切伤痛,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时间被曝光治愈的伤痛,总得有个范围,她心中的痛楚有好多年,谁也没能治愈它。
许铎看着沈未饶的痛苦,他深深地明白,时间能够治愈伤痛,但并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沉淀和时间的积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