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可是学聪明了,都懂得拿本宫当挡箭牌了。”萧宜华拿起一块点心,慢条斯理的吃起来,顺便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陆时礼。
陆时礼低着头,暗暗揣测公主生气的程度有多大。
“不,不是,臣不敢,臣知错,还请公主责罚。”
“哦?责罚?那你来之前有想过欺骗本宫会遭到责罚吗?”
遭受责罚也比见到那两个人强!陆时礼如实回答:“臣想过,愿意接受公主任何惩罚。”
萧宜华打量着陆时礼,宁愿冒着受罚的风险也要寻求庇护,看来有必要了解了解陆家的一些底细了。
“任何惩罚都可以?”萧宜华放下杯子,“你确定?”
陆时礼眼睛一闭,仿佛抱着必死的决心,“臣确定。”
“那你服侍本宫沐浴吧。”
“是,公主。”
陆时礼磕头领旨。
不对,等等!
“沐浴?”陆时礼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萧宜华。
“怎么?有问题?”
陆时礼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有问题,当然有问题!男女授受不亲啊!
“你是本宫的驸马,伺候本宫沐浴更衣有什么问题吗?”说完,萧宜华转身走向浴池。
陆时礼跪在地上,努力恢复理智,嘴唇动了动,“没,没问题。”
浴池内水汽氤氲,鲜艳的花瓣铺满了水面,连空气都是湿润甜腻的。
萧宜华站在水池边,并不着急,静静地等着陆时礼。
陆时礼也不敢让公主等久,于是低着头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褪去公主的外衫,只留下雪白的里衣。
陆时礼不敢动了,也不敢再看,直接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水声。
陆时礼再睁眼时,眼里只有绣着山茶花的雪白里衣。
于是,赶紧将衣服整理好,然后便要逃出浴室。
“你干什么去?”
陆时礼背对着萧宜华,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去外面候着。”
“下来。”
陆时礼???
圣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使不得,使不得!
“你要违抗本宫的命令?”
“臣,臣不敢。”陆时礼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脱去外衣,缓缓进入浴池。
全程不敢抬头!
萧宜华看着浴池最边缘的已经熟透了的驸马,便觉得对这项“惩罚”甚是满意。
萧宜华闭着眼睛享受水里的温暖,而陆时礼在角落里疯狂做着心理斗争,简直快要羞死了。
“驸马,你再低着头看水面,怕是脖子要断了。”
都快扣出洞的手伸出水面连连摆手,“没事没事,臣的脖子还受得住。”
萧宜华……这个呆瓜……
“过来给本宫捏捏肩。”说完,转身趴在壁池上,头歪向一边,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胳膊上。
陆时礼又是一愣,今天的情况又是出乎他的想象了。
陆时礼迟疑着慢慢靠近萧宜华,然后伸出手,在空气中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拨开乌黑顺滑的青丝,缓缓开始捏起肩膀。
“你很怕你的两个哥哥吗?”
陆时礼捏肩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点点头,发现公主背对着自己,又赶忙开口,“嗯,很怕他们。”
“为什么?”
因为被骂、被打的多了……
但陆时礼不敢这么说,“因为哥哥们从小对臣要求颇严,所以臣有些畏惧。”
要求严?萧宜华没再说话。根据锦然查到的,陆时礼的生母是普通农户人家的闺女,只因为给陆家送菜,被喝醉酒的陆言深看上,逼迫了她,不得已进了陆府当了妾。
而陆夫人又是非常不容人的主,恨陆言深的不忠,便将所有的气都撒在陆时礼母子身上。
陆言深还需要岳父的帮助,加上只在乎自己的仕途,根本不把陆时礼母子放在心上。
也因为此,陆时礼从小过得还不如下人。
知道的多了,萧宜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更强烈的想要好好对他的意愿。
“公主。”
“嗯?”
“您背后为什么会有伤疤?”
陆时礼刚拨开头发就看到大小不一的三条伤疤,在细腻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战场上留下的。”萧宜华十分平静的说,经常上战场的人有伤疤不是很正常吗。
陆时礼却不敢想,公主原本不是应该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吗,这样吓人的伤疤,不敢想象当时有多疼。
“怎么不说话了?很丑吗?”萧宜华将头发甩到后背,转过身来。
陆时礼连忙后退。
“不,不丑,一点不丑。臣只是在想,公主当时一定很疼吧?”
这回轮到萧宜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战场上刀剑无眼,能给本宫留下伤疤,也算那人有本事了。”
陆时礼却笑不出来。
萧宜华看他一脸苦闷的样子,好像那刀落到他身上了似的。
于是,萧宜华伸出手捏着陆时礼的下巴,看着他说“本宫身上还有其他伤疤,你想不想看一看?”
陆时礼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根本不敢再看萧宜华,只想赶紧逃离。
“哈哈哈,这么爱脸红的男人,本宫还是头一次见。”
“圣人云,非礼勿视。”
“那圣人有没有教你夫妻间可不可以视啊?”
陆时礼实在忍受不了了,挣脱公主的手,直接在浴池里跪了下来,“臣有错,公主还是打臣板子吧!”
萧宜华漫不经心的用手撩起一捧水,泼到陆时礼头上,“打你?你能承受得住吗?”
“臣可、可以,求公主不要再侮辱臣了。”
萧宜华嘴角的笑瞬间收了回去,“你觉得本宫是在侮辱你?”
还未等陆时礼回答,萧宜华便走出了浴池,披上外衣出去了,留下一句“你回去吧。”
还跪在浴池里的陆时礼一脸懵,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让公主更生气了,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但又怕疼,只能忐忑着从浴池里走出来,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