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驸马开了尊口求情,那本宫就给你一个机会。”
听到此话,许御史和许瑞先是一愣,然后拼命谢恩。
“谢公主殿下给犬子一个改过的机会,谢驸马不计前嫌为犬子求情;公主驸马的恩情,臣永世难忘。”许御史喘不过气来的胸口终于进了一点新鲜空气。
“谢公主,谢驸马”许瑞得到赦免,依旧是磕头如捣蒜,拼命谢恩,“谢公主,谢驸马,谢公主、谢驸马。”
陆时礼心里也舒了一口气,他也不愿再有人因为他而死了。
不过就在许家父子以为此事过去的时候,却听到萧宜华冷漠的说了一句:
“锦然,取本宫的弓箭来。”
“是。”
“起来吧。”
许御史虽然得到允许能够起身,但巨大的不安再次笼罩了全身。
锦然取来弓箭的同时,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女,手里端了一盘枣。
“去,站到大门口。”萧宜华的声音冷若寒冰,让许瑞从脚冷到了头顶,浑身都在哆嗦。
陆时礼也没看懂萧宜华要做什么,不是说赦免他了吗,怎么又取来了弓箭。
公主之命不敢不从,许瑞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大门口,身子都站不直,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在发抖。
许御史刚放下的心再次又悬了起来,谁都猜不透公主殿下要做什么。
萧宜华给了锦然一个眼神,锦然立马会意,拿起一个枣放到许瑞头顶。
“许公子可不要动,我们公主殿下箭术过人,百米开外取敌首级轻而易举,只要你不动,保证不会有事;但要是乱动,结果怎么样,可就不得而知了。”说完,锦然莞尔一笑,明明笑的动人,却将许瑞吓个半死。
枣子摆好后,萧宜华却并没有搭弓拉箭。
“本宫的箭术还可以,就是不知道驸马的箭术怎么样。”
“啊???”突然被叫到的陆时礼一脸懵,他一个文弱书生,连弓都没摸过,哪来的箭术。
陆时礼正想说自己不会时,萧宜华接着开口,“今日就让本宫见识见识驸马的能力。”
陆时礼面露难色,看了一眼泛着寒光的箭头,有些不知所措。
同样心里打鼓的还有许御史,驸马会射箭?从来没听过啊。
萧宜华将弓箭递给陆时礼,眼神里不容拒绝。
陆时礼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来,拿在手里,倒不算重,但是也不敢举起来。
“驸马,举弓,许瑞是死是活就看你手是否会抖了。”
“公主,我、我不会,要不还是公主来吧。”陆时礼盯着手里的弓,迟迟不敢举起。
对面的许瑞也快哭出来了,双腿都成筛子,但又一点不敢动。
“举弓。”萧宜华一句废话都没有。
陆时礼没办法,只能尽全力用左手稳稳的将弓举起来,正要伸手去拿箭时,萧宜华一个转身,裙摆在阳光下旋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两人的身高差让萧宜华恰好能依偎在陆时礼怀中,头顶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这样近的距离让陆时礼心中一阵紧张,原本稳稳拿弓的手都有了微微的颤抖,一丝红晕悄然染上耳垂。
只需要一低头,陆时礼就能吻上萧宜华白皙细嫩的额头。
萧宜华能够清楚感受到陆时礼阵阵如雷的心跳声,仿佛要冲破胸腔跳出来了似的;公主不禁在心里偷笑,面上还要维持云淡风轻的样子。
“驸马拿稳了,你若是摇晃,许瑞可就危险了。”淡淡的声音落在陆时礼耳朵中都带有了几分魅惑,这谁能忍住不沦陷啊!
“哦、哦,好,我、我拿稳了。”话不成句的陆时礼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那就开始了。”
陆时礼左手拿弓,萧宜华右手持箭,将箭搭在弓上用力一拉,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萧宜华用小的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想要他活还是想要他死?”
温柔的声音如夏日之微风轻轻传入陆时礼的耳朵,僵硬的人慢慢适应这个姿势,晚了两秒钟才同样小声的开口,“我想要他活。”
话毕,陆时礼将另一只手轻搭在萧宜华的腰上,看起来将她完全揽入了怀中。
感受到腰上微凉的触感,萧宜华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然后微调了角度。
咻——,穿云破空的一声过后。
下一秒,许瑞头上的枣子被射的稀巴烂,箭稳稳的插在对面墙上。
与两人的谈情说爱不同,箭从眼前飞过的时候,许御史的呼吸都停滞了。
许瑞眼睁睁的看着利箭在自己眼中越来越清晰,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头顶就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揪了一下,接着碎裂的枣子打在了他的脸上。
终于,煎熬结束。
比起反应迟缓的大脑,身体已经先做出了反应,湿哒哒的液体顺着许瑞的裤子流了下来,堂堂男儿竟然如此轻易就被吓尿了,地上那瘫软的一摊肥肉,多看一眼都会嫌脏。
“许大人,有时间多练练令郎的胆子。”萧宜华没什么感情的声音传来,并将弓箭递给锦然。
被吓到的许御史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儿子这是逃过一劫了,连忙跪下谢恩,“谢公主殿下宽宏大量,谢驸马仁慈宽厚,臣回去一定好好教导犬子,谢公主殿下,谢驸马大人。”
“这事到此为止。”萧宜华转身拉着陆时礼离开。
许大人带着丢人的儿子行过礼后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公主府,终于是保住了全家的性命。
“明明是公主箭术举世无双,怎么说是我箭术精湛呢?”
“是你弓拿得稳,本宫才能准确无误的射出去。”
陆时礼低头看着脚下,心里嘀咕,差点就拿不稳了。
回到殿内,陆时礼给萧宜华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旁边。
萧宜华随手拿起一本兵书翻看起来。
空气静的异常,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翻书声。
恬静的萧宜华装满了陆时礼的眼眸,刚刚的那一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还要盯着本宫看多久?”
“啊”陆时礼慌忙将视线移开,咽了咽口水,赶紧转移话题。
“公主,您当日没有调查许大人,是不是原本就打算给他个机会?”
那日除了陆家是驸马的家人外,剩下有关系的何家、沈家都遭了灭顶之灾,唯独剩了许家,如果不是刻意放过,那就只能是他一点把柄没有;但,为官多年的人,有几个是完全干净的。
萧宜华头都没抬,眼神还是落在兵书上,“许御史为官还算正直,问题不大,罪不至死。”
陆时礼撇了撇嘴,还以为是自己的求情起了作用呢。
“那,要是他今天没来请罪,或者我不想放过许瑞呢?”
萧宜华听出他的话外之音,抬起头看着他说“那许瑞必死无疑。”
“哦。”陆时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情重新开朗起来。
“公主,您在看什么呀?”
“兵书。”
“我也想看。”
“架子上还有,自己去拿。”
“我想看您手中这本。”
“给你。”
“不,我想和您一起看。”
“出去。”
“公主最好了,公主是人美心善的九天仙子,就让我和您一起看吧。”
萧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