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坐于高位,眼前摆着几个奏章,都是关于葵州的,在萧宜华等人走后,孙谦继续主持灾后恢复事宜,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皇帝陛下看到这些消息自然是龙颜大悦,连吃饭都觉得香了,一连几天都翻了纯妃的牌子。
看到萧宜华进来,皇帝陛下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宜华你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没想到陆时礼也来了,不过无妨。
“快起来快起来,你们二人出去这一趟辛苦了。”
“来人,赐座。”
现在萧宜华在皇帝陛下眼中就是香饽饽,珍珠宝贝,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喜欢。
两人落座后,皇帝陛下打量着萧宜华。
“皇儿此次受苦了,看着都瘦了些。”
“父皇,儿臣没事,为父皇分忧,是儿臣分内之事。”萧宜华对皇帝的关心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受宠若惊,依旧如往常一般,宠辱不惊。
或许,最需要父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皇帝在心里叹了口气,但面上还是保持着笑容。
“宜华,赏赐给你的那些东西你还喜欢吗?”
不过是些珍宝罢了,见得多了也就不珍了。
“回父皇,儿臣喜欢。”
“那就好。”公主的地位已经无比尊贵了,镇国大将军的地位也绝对够高了,实在没什么可赏的空间,再就是……长公主。但是长公主地位极高,甚至胜过所有皇子,与太子比肩。皇帝暂时还不想把这个位置给萧宜华。
于是皇帝把目光放到了陆时礼身上,“驸马。”
陆时礼听到皇帝陛下点到自己,急忙站起身行礼,“臣在。”
“你照顾公主辛苦了,朕感念你对公主情深意笃,许你个求赏的机会,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皇帝开一次尊口可不容易,但是陆时礼想来想去,还是没什么想要的。
“回陛下,臣照顾公主都是应该的,陛下赏赐愧不敢当,所以臣——”陆时礼本想说没什么需要的,但却被打断。
“父皇!”
萧宜华站起来,对着皇帝行了个礼。
“宜华这是?”
“父皇,驸马不止随军出行,一路上细心照顾儿臣这一个功劳。”
“哦?”皇帝抬眸,面上看着很和善。
“葵州瘟疫让很多百姓丧命,从都城带去的大夫也都束手无策。是驸马,想出了一本古书中记载过的治疗瘟疫的方子,并且完整的写出来交给大夫。”
皇帝也暗暗惊了一下,那些大夫他都给予了丰厚的奖赏,没成想首功在陆时礼身上?
“也就是说,是驸马救了那些百姓?”
陆时礼可不敢接下这么大的功劳,“回陛下,臣只是少时正好看过那本书,脑海中有了一些印象。方子写出来,都是大夫们细细斟酌才敢用到病人身上。大夫们衣不解带,尽心尽力,才有了百姓们的一片安康,臣不敢居功。”
“驸马也被传染了,大夫的药先用到了驸马身上,见效了之后才用到百姓身上。”
“臣能为百姓试药是臣之荣幸,要不我这无用之人什么忙都帮不上。”
皇帝看着他二人,一个邀功,一个自谦,搁这儿给他唱双簧呢?
皇帝轻咳了一声。
“看来是他们疏忽了,驸马这么大的功劳差点被淹没了。”
“朕刚刚说的依然作数,驸马想要什么尽管说。”
没等陆时礼开口,萧宜华正了正神色,无比认真的开口,“父皇,儿臣想为驸马求个恩典。”
“你说。”
“驸马才华横溢,虽然是儿臣的丈夫,儿臣开口不合适。但是,儿臣不愿让有才能之人被埋没,所以斗胆请求父皇赐予驸马一个恩典,给予驸马一个科考的机会。”
萧宜华的话掷地有声,惊到了殿内的所有人。
天启律法明确规定,嫡子科考之后,庶子方有机会参加科考,但实际上,庶子能参加科考的少之又少。
陆时礼不可置信的看向萧宜华,甚至宁可相信自己是听错了。
殿内陷入了一瞬间的静默。
皇帝的脸上平静如常,但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是默许还是生气?
“宜华,天启律法你很熟悉。驸马身份尊贵,已经享有三品大臣的待遇了,朕还可以赏赐更多。”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了,陆时礼感动于萧宜华的惦念与理解,但是天启律法摆在那儿,无法改变。
“父皇,驸马忧国忧民,为了葵州百姓身先试药,这才挽救了那么多条人命,他的这份心,不正是天启官员需要的吗?”萧宜华并没有让步的意思,反复提及陆时礼的功劳。
皇帝陛下默不作声,看向萧宜华,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情;萧宜华也抬眸,父女二人对视了几秒,都在等对方的让步。
陆时礼看皇帝的脸色不如一开始和善,连忙想劝说公主。
还未开口,萧宜华便转身给了他一个眼神,很凶的眼神。
陆时礼怂了怂,将话咽了下去。
“父皇”再开口,萧宜华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宋归亭是儿臣举荐,不知道任职这些天表现如何?”
“他还不错,少年老成,前途可观。”皇帝已经猜到了萧宜华要说什么了。
“宋归亭与驸马惺惺相惜,才华不相上下,既然父皇可以为宋归亭重开试卷库,那儿臣斗胆,请父皇给驸马一个科考机会!”
皇帝看萧宜华寸步不让的样子,面上有些不悦。
而一旁的陆时礼已经瑟瑟发抖了,倒不是怕自己受责罚,更害怕的是萧宜华受牵连。
陆时礼撩袍跪下,“陛下恕罪,公主旅途劳累,请允许臣带公主回去休息。”
“闭嘴。”萧宜华冷冷的声音传来。
陆时礼捏着衣角,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只盼望公主别再为他求赏赐了。
“宜华,朕再说一遍,驸马功劳卓着,朕可以给他丰厚赏赐,也可以给他体面封号。但是天启律法,不可随意更改。”
“父皇!”萧宜华腾的一下跪下,“驸马才华横溢,忧国忧民,儿臣实在不愿这样的人才被埋没;而且,他的两个嫡亲哥哥草包无能,如果因为他的身份而不能入仕,那儿臣认为此项律法,可改!”
此话一出,陆时礼吓出了一身汗,律法怎可轻易更改,最重要的是,这是对皇权天威的挑战。
“公主,”陆时礼低着头,焦急而小心的提醒,“公主,慎言,臣才疏学浅,不敢奢求参加科考。公主不嫌弃,就让我做个体面的驸马吧。”
陆时礼急得不行,生怕皇帝生气迁怒于萧宜华。
“父皇!”
“宜华”皇帝威严的声音传来,“你执意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