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谦这话如平地一声惊雷,将在场众人惊的不轻。
甲字班在白鹿书院便是举人预备役存在,每年白鹿书院考上举人者,几乎都是甲字班学生。甲字班学生资质更胜一筹,于学生间交流也是大有裨益。
没想到谢怀谦竟能毫不犹豫的拒绝。
只因徐子睿的不信任。
孙先生讶异的瞧着他,“你便是因为徐子睿所说的话?”
谢怀谦轻笑,“一方面吧,只是学生认为丁字班也一样好,待着舒心。”
孙先生瞧着他一脸的坦诚,对方眼神又清明,也的确喜欢,便点头道,“不错,那便留在丁字班,下次小考时你有后悔的机会。”
如此说完,孙先生又将目光瞧向徐子睿,徐子睿被他瞧的面上发白,额头出了冷汗。
“先生……”
孙先生冷眉道,“还不跟谢怀谦道歉。”
徐子睿不服气,“先生……”
孙先生怒道,“枉你还是读书人,竟在书院大放厥词,宣扬怪力乱神之语,还诬陷同窗,这是读书人所为?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圣人所言你是一句也记不住,一些心术不正之人的话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孙先生此话说的格外严重,很显然方才之事孙先生听的一清二楚,只是等着事情几乎了了,这才过来主持公道。
“今日之事,若传扬出去,你徐子睿还有何颜面。”孙先生毫不留情道,“一个读书人竟与市井泼妇一般搬弄口舌,又养外室,死不悔改。”
徐子睿面色更加难看,周遭的人也是战战兢兢,面红耳赤。
孙先生瞧了眼周遭的甲字班诸人道,“方才你们言行态度我瞧的一清二楚,无非是觉得自己学识过人,有望中举,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不愿出口。难怪谢怀谦不愿入甲字班。我便是你们先生,我都替你们羞愧。”
众人不发一言,却有人带头朝谢怀谦拱手道歉,“谢兄抱歉,请谢兄谅解。”
孙先生离去后,现场一片尴尬。
唯独丁字班诸人却是兴奋如过年,纷纷围着谢怀谦道,“谢兄,你果真不嫌弃我等?”
“谢兄,门外那谢家食肆竟是你家的,早说啊,我们一直喜欢谢家的食物呢。”
“中午我们还得去。”
众人纷纷笑着又夸奖谢家的卤肉和麻辣烫。
谢怀谦笑道,“好好好,今日我便与兄长说一声,今日中午,但凡我们丁字班同窗,全部只收五成银子。”
赵蔚故意道,“哎呦,我还当谢兄要请客,竟是收五成啊。”
“那是自然,谁让我在商言商呢。”
众人一边笑着一边簇拥着谢怀谦回了丁字班,甲字班众人瞧着这情形面色也带着羞愧。
但对于罪魁祸首徐子睿,众人就没好态度了,有人冷哼道,“徐兄倒是好福气,家中已有妻妾不算,竟还养个外室。”
“是啊,果然是大家族出来的人。”
读书人恃才傲物,向来自认高洁,徐子睿家中有点势力,众人也仅仅是羡慕一下,如今却是做下这等事,可不就是让人不齿。
周遭之人越来越少,唯有刘方斌忿忿道,“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徐子睿面色青黑,“我们走。”
徐正贤与尹广庆瞧着,不由失笑,“就谢家如今这势头,都开三家铺子了,竟有人说谢怀谦霉运罩顶?我反倒觉得谢家鸿运当头。”
“是啊,连带着近日我读书大有进步,我父亲看我时脸色都好上许多。”
“走吧。”
两人甚是可惜,原本想着往后能与谢怀谦同窗读书一起讨论学问,这下可好,全被徐子睿给搅和了。
尹广庆恨恨道,“以后我们得离着他远一些了。”
徐正贤没吭声,却也默认了这决定。
而在谢怀谦回去丁字班上课时,谢家也被人登门了。
王掌柜询问谢怀谦,待听说谢怀谦已经去书院读书时,不由失望,有心询问到底是何人所写话本子,又实在问不出口,于是便只能遗憾离开。
舒婉心里觉得好笑,送他出门时便道,“对了,我夫君说待他休息时自会去见王掌柜。”
王掌柜一听,顿时激动不已,“好好好。”
这次过来除了问话本子的事儿,还送来了上一次的分成,这才月余的功夫又送来七两银子,这样算来,一年的少说也得有百两了。
就算一年一百两,与谢家食肆的收入比起来也是不值一提,可这是舒婉凭借自己劳动得来,还是不一样的。
送走王掌柜,舒婉回房继续练字。
日后谢怀谦只会越来越忙,她总不能每次都让谢怀谦帮忙抄写,所以只能照着谢怀谦左手写下的字进行练字,不然还是容易穿帮。
舒婉虽然懒散,但只要决定了的事便会努力做到,所以自谢怀谦去书院后,她上午写话本,下午练字,可是辛苦。
宁氏瞧见她每日如此用功,还当是为了追赶谢怀谦,好与谢怀谦能讨论学问,还劝了几句,“莫要伤了眼睛。”
舒婉点头,“您放心。”
她的确很小心,像晚上时她既不会练字也不会写话本。
她只会将西跨院的院门锁了,窝在炕上看电视剧。
空间里当然没电,但空间里有她以前存的各式各样的充电宝,甚至还有发电装置,就连太阳能发电板她都有。
偶尔趁着白日没人时她便偷偷放到房顶上,神不知鬼不觉。
舒婉现在迷上刷剧,一些经典的电视剧更是百看不厌,即便不看电视剧看看网文也好,正好对她写狗血文大有裨益。
过了几天舒婉终于想起自己那病弱不能自理的夫君,于是在家做了几道小菜便拎着出门往书院而去。
如今所住的院子离着书院也近了些,走过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到那时,书院还未散学,舒婉便先进了谢家食肆,不料才进去,便瞧见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坐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