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实验室的门,陆永晓便带着十足的敌意转头看向陆神只。
“眠眠喜欢你。”
其实陆神只也多多少少猜出那向来理智的孩子,突然莽撞闯入此地的目的。
为了求一个真相。属于这位将五千年前的人带来的真相。
可惜这真相给不了他,也无法给他。
陆神只半闭着眼,继而转头看向了陆永晓,厉声指责道:“他父母确也不在人世,俗说长兄如父,你身为他的兄长,怎的没有教育好他,男子与男子间不可相爱一事?”
眼看陆永晓张嘴想反驳,陆神只立刻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先前你与他缺少十数年陪伴,这便也罢。春眠如今也不小了,依照我部落那边的规则,他此刻早该妻妾成群,孩子满地跑了!怎能纵容他不务正业,在这痴迷一个男子!”
陆永晓也没料到他竟反客为主,指着自己开始胡说八道了。
于是便不服气的停下了脚步,抱臂冷哼道:“长兄如父?这么算来,你还比我大四岁呢?你也是他的兄长啊!况且幽国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得娶他的妹妹啊!还妻妾成群……我看你才是不务正业!”
陆神只皱紧了眉,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大概没想到他竟能找出理由反驳自己的话,随即笑问:“你想让我教导你的弟弟?”
一句话让陆永晓哑了嗓,半天吐不出字来。
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整日戴着个奇怪的面具,不愿被人看见他那张容易被识破的脸,甚至还储备了好多个面具。声音一会儿夹一会儿不夹的,跟死娘炮似的。
想到如果陆春眠交到他手里,也变成这副全身上下写满了“虚假”两字的人……
想想就令人绝望。
“好吧,我知道了。”陆永晓接下了这手艰巨的任务。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想着该如何安抚失恋的孩子……
二人离开不久后,陆春眠在实验室内听着几人的调查与发现,也逐渐摸透了那群怪物的进化。
从拥有群体意识,到独立意识,最后将这份意识转换为行动……
在地窖里遇见的女孩如此,在实验室门口遇见的怪异青年亦然。
可不出意外的,他们的目标都只有自己。
这实在是过分可疑。
“你们知道目前为止,都有谁在操控丧尸吗?”
陆春眠提出的这个问题将在场的几人难住了,一旁的女子掰着手指数着:“陆神只,那个不知名的黑客,符竺,还有一个神秘的蒙眼男子,还有个鲛人……前几天我跟胡满见到他在用歌声召唤着那群丧尸。”
前面的几人陆春眠心里都有个底。
薄涯化如今不能使巫术,基本上跟不会用巫术的没什么区别,可以排除掉。
那名现代人……真的能隔海操控这么远的丧尸吗?
至于那鲛人……
“鲛人?哟,这玩意儿可比龙族珍贵呢。”薄涯化似乎跟符竺叙完旧了,听范千易说完后,便笑眯眯的接上了话。
虽说是比龙族珍贵,可这也早早被划分为龙族一类。
据闻在风濯世还是少主时,龙族与鲛人间的海底战争不断。
鲛人一直以来都秉持着这样一个信念:海底的子民不应该干涉陆地世界的事务。
他们承认,龙族拥有强大的力量和神秘的能力,是无可厚非的海底霸主。
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有权利随意介入凡人的生活。
鲛人深信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独特的使命和责任,而龙族的角色应该局限于他们自身的领域内。
然而,当龙族开始频繁涉足人间时,鲛人感到十分担忧。
他们担心龙族的干预会打破原有的平衡,给人类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鲛人认为龙族的力量过于强大,如果不加节制地运用,可能会引发灾难性的冲突和混乱。
尤其是那预言晶,能够看见世界未来的发展,惹人生畏。
因此,鲛人利用自己特有的沟通能力和智慧,试图与龙族进行对话,传达他们对于和平共处的期望。希望龙族能够尊重人类的自主权,不要凭借自身的优势去左右人间的命运。
然而也不知是何原因,龙族那边屡劝不改,当时的龙族族长甚至是在公共场合中羞辱鲛人,直称它们是群比鱼多了个美丽头脑的愚蠢之辈。
两族间的交战据说维持了数百年,直至风濯世担任少主之位,率军亲征,这才得以平息。
可这场经历数百年的战争,也让鲛人一族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和痛苦,加之孕育子嗣艰难,迄今流传下来,鲛人数量少之又少。人们甚至怀疑,它们是否在那场战争中不幸灭绝。
如今听闻鲛人的消息,自是让这几位古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薄涯化脸上尽显兴奋,甚至忍不住搓了搓手,转头看向陆春眠道:“我敢打赌,绝对是那鲛人派出的小女孩。”
平日里一向沉默寡言的符竺也难得的点了点头,认可道:“鲛人憎恶龙族,也憎恶将它们制服的风濯世。而你却因为一场死亡,让风濯世不惜一切代价将时间回溯……作案动机也有了。”
这么一听,这位鲛人的嫌疑越来越大。
可沛昌城跟湖永城两座城,里面的丧尸和怪物都为陆神只所控……若是抛开鲛人不讲,陆神只的嫌疑也很大。
可是……这一路走来,他也帮助自己这么多,并且时刻护着自己的生命,甚至是连损耗寿命的巫术都舍不得多教。
他又怎会选择在这时候杀死自己?
鲛人,陆神只……
陆春眠转头看向了薄涯化,问:“你不怀疑是陆神只做的?”
也料到他也有可能是听见鲛人后一时兴起,迫切的想要目睹鲛人的模样。
薄涯化则托着下巴,深思熟虑道:“起先我确实是在怀疑陆神只,可我无论怎么都想不通,他杀你的理由是什么。他完全有千万个杀死你的时机,并且轻而易举的就能杀死了你。”
“可他却派来一个小女孩来,目标明确的盯准了你……”话说着,薄涯化的脑海里又想到了那家伙用白布蒙住眼睛,精心伪装自己的模样。
最后得到了个果断的结论:不可能是他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