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躺在床上的美人双眸微动,睁开了那双墨绿的双眸。
卡罗莱纳在一片漆黑中醒来,身下是柔软舒适的床铺,当双眼适应房间内昏暗的光线后,他才缓缓起身。
身体除了躺的时间太久有些酸软外并没有任何的不适,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卡罗莱纳抬手摸下后背,光滑的肌肤上一丝疤痕都没有,就像他从未受过伤。
他侧头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思索着现在的境况,当时在狩猎场,他因为重伤昏迷过去,在昏迷前……
卡罗莱纳的脸色突然一变,想起了脑海中看到的最后一幕画面,有人想要偷袭希拉里,那现在呢?他的希拉里在哪儿?有没有受伤?
卡罗莱纳面色焦急就要起身,却不曾想耳边突然响起了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他透过纱帘看向远处的石门,有人来了。
希拉里见卡莱尔真的什么都不管就离开,坐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拿起了桌上的戒指起身回房。
按照药效,卡罗莱纳应该就要苏醒了,他不想卡罗莱纳醒来时面对的是空荡荡的房间。
“里面的人醒了吗?”希拉里脚步未停,询问守在房外的黑巴克。
“回家主,并未听见有什么动静。”黑巴克跪地行礼。
“嗯,下去。”希拉里手握住门把手,转头看向身后的护卫,他不希望在他同卡罗莱纳单独相处的时候,有任何人蹲守在外面。
“是。”
黑巴克隐入壁画,慢慢消散。
希拉里手握一朵沾着露水的月光色刺玫,推门踏进屋内。
房间里静悄悄的,他看着床上被纱帘遮挡的身影,嘴角不自觉上扬,快步走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拉开床帘,想要将刺玫放在卡罗莱纳的脸庞。
但希拉里才刚将帘子拉开一道缝,双手就被雾气凝结的锁链缠住,一柄冒着灰色烟雾的匕首横在自己颈侧。
他抬眼看去,床上早已没了卡罗莱纳的身影,只有被折起的人形被褥好好地放在床上。
“你是谁!”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刚醒来的嗓子因为缺水而显得格外沙哑,压低警告的音调与往常清亮的声音有很大的不同,但希拉里知道这就是自己少家主。
还真是不乖啊,刚醒来就这么不安分地折腾自己。
希拉里眸子愈渐发红,丝毫不顾卡罗莱纳放在颈侧的匕首,想要侧身抓住这只偷跑的雀儿。
“不认识我了吗?我的卡罗莱纳。”
略显成熟的嗓音传入卡罗莱纳的耳中,熟悉的感觉一晃而过,感觉到手下男人转身的动作,他眸色一狠,将匕首死死抵在他的脖子上,深蓝色的鲜血从破开的口子上流出,卡罗莱纳对上了一双赤色的眼睛。
看着面对着自己的人,他瞳孔有瞬间的放大,这是……希拉里?
可是这双眼睛,这高大的身材,还有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该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触到希拉里脖子上温热的血液,卡罗莱纳面色微变,手上的匕首瞬间化为雾气消散。
希拉里却丝毫不在意那点儿小伤,他将卡罗莱纳抱在怀里,脑袋埋在那再熟悉不过的颈窝中间磨蹭,声音委屈,“你终于醒了,卡罗莱纳,我好担心你。”
卡罗莱纳半晌都没说话,他在思考,现在究竟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儿?
希拉里蹭蹭卡罗莱纳却发现并没有得到回应,他抬头看去却正好对上一双在黑暗里也透着浅绿的眸子,那双眼正牢牢地盯着他。
希拉里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一丝寒意,将心底某些放肆的想法暂时埋藏在心底。
他抱起卡罗莱纳将人小心地放在床上,举起那支开得正艳的月光刺玫递到卡罗莱纳的面前。
卡罗莱纳伸手接过,拇指在枝干上方保留的尖刺上摩挲,“将窗帘拉开。”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希拉里摸不准他的想法,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怕惹恼卡罗莱纳,他指挥着轻风卷着窗帘向两边移动。
没了窗帘的遮挡,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房间,屋内的黑暗被日光填满。
“原来还有天赋呢。”一声哼笑自床上坐着的美人身上传来。
希拉里身体一僵,抬眼看去,却只能看见一向对自己宠溺的卡罗莱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扯着嘴角讨好的对着卡罗莱纳笑,干巴巴的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他确实不是故意瞒着卡罗莱纳的,自双天赋苏醒后,他一直在不断地磨合它们,要知道艾斯佩利亚从未有过任何人出现过双天赋,以他当时脆弱的身体根本不能自由掌控这两种天赋。
直到两年前他终于将身体与天赋融合成功,而护卫队黑巴克也是在那个时候找上门来,但当时他还有些事需要调查,所以一直存在于狩猎场中,顺势将自己的天赋就隐瞒了起来。
他也没想到会遇见卡罗莱纳,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今年的狩猎就该是各大家族灭亡的日子。
但谁让他看见了卡罗莱纳呢?那个骑着尤厉斯向他奔来的少年,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那就是他的人。
至于后来为什么没坦白……
这不是很享受卡罗莱纳那种无条件偏爱宠溺的感觉吗?就……没忍住。
希拉里嘴角僵硬地微笑,看着卡罗莱纳手指漫不经心地将那支刺玫的尖刺一根根扯下,只觉得被他无情地扔在地上碾压的不是那些个尖刺,而是他自己。
想也知道卡罗莱纳现在有多生气。
当初装的越乖,现在翻得越狠。
希拉里不敢再说什么,站在原地不动。
见他一语不发,卡罗莱纳气笑了,这家伙怎么回事?还等着他问一句说一句?
他半眯着眼打量着下方垂头丧气的男人,即便被刻意收敛了,依旧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强大的上位者的气息,这哪里是一只乖巧的小兔子,明明是一头吃人的野兽。
卡罗莱纳突然想到那次被希拉里被伯德绑架,被喂下蛇木果的事,现在想来,就伯德那个废物哪儿能碰到希拉里的一根指头,那蛇木果百分之九十九是希拉里自己吃下去的。
那天晚上也是,他还替这个大尾巴狼找借口,以为是蛇木果的效用和自己的原因,希拉里才会把他压得不能翻身,现在看来……
卡罗莱纳冷哼一声,目光越来越凉,几乎要将希拉里刺出个洞来。
希拉里听到这声冷哼浑身一抖,寒意顺着裸露在外的皮肤慢慢上涌,瞬间就传到了全身,不知道卡罗莱纳又想到了什么,希拉里对上他冰冷的目光只觉得浑身都冷得发颤。
卡罗莱纳不会要你了,你这个可耻的骗子。
要被抛弃的恐慌让原本抑制地很好的阴郁在瞬间被激发出来,占有欲在暴涨,盯着卡罗莱纳的双眼里映满了病态的痴迷,他像一头即将失控的野兽,要扑向自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