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要来,沈家一大家子就已经在门前等了。
桃朱掀了帘子扶她下车。
“是鸢儿吧,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南宫鸢手拿团扇,神情温和:“见过表叔。”
“既然来了,就先进屋吧,外面天气热。”
沈敛抬手请她进门,不多时外面围着的护卫回消息去了。
“大人,来的就是个小丫头片子,看着柔柔弱弱的,根本没什么威胁。”
余成业道:“是吗,可看仔细了?”
“当然,京都来的小娘子,长得是真好,但看着确实柔弱。”
他这才放心了似的:“那再好不过,正巧这几日,我还缺一个由头。”
于府怎么回事南宫鸢清楚的很。
众人回了屋,沈敛才着急地说道:“鸢儿,你可见到你舅爷了。”
“表叔放心,舅爷去京都之后正好给我碰上,我将他安置在了府内,您不必着急。”
沈敛听了大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最近洪州的局势紧张,我们没办法进出,实在是担心啊。”
“这个您不必担心,京都那边已经有行动了,洪州的乱局不会持续多久的。”
家里围着的都是自己人,南宫鸢才道:“我这次来,就是要替父亲看看洪州究竟怎么回事。”
她沉默片刻才说:“南宫家树大招风,没有证据不敢随意上报,还望表叔不要见怪。”
“哪儿能呢,京都之中的弯弯绕比这里严重多了,我晓得。”
沈敛叹了口气,道:“你来的也正是时候,洪州戒严好一段时间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表叔可知道?”
那人摇摇头,一脸的无奈:“余成业勾结响马,不仅抓了许多壮丁,还把自己当成土皇帝,要在这儿立规矩呢。”
自从三年前余成业跟响马头领达成协议之后,洪州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本来大家想着忍一忍就算了,总会过去的,但是谁承想没完没了。”
沈敛一边说一边骂余成业。
“咱们沈家也是有名有姓的,他们要求我们每个月上供钱财,并且跟他们合作。”
但这哪里是合作,完全是把他们当奴才使唤了。
“我父亲不乐意,他们就整日里带着响马围在府外不让进出。”
后来他们假意答应,然后带着人护送沈舅爷离开。
没想到他们居然一路追杀到了京都。
甚至·········到了京都还不愿意放过。
“怪不得,余成业手握洪州守备军,若是他带着人这么做,确实没办法。”
见她神情不变,沈敛才明白她此次来肯定是有思量的。
“只可惜,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他们盯着沈家,就是为了让咱们松口西沙那边的生意。”
沈家有个商队,是专门跟西沙互通往来的。
多年前还很赚钱,但是两国打仗之后就不怎么受欢迎了。
南宫鸢顿了顿,道:“余成业要商路?”
“他不仅要我们交出商路图,还要我们专门的商队,可我知道事情轻重,怎么能答应?”
西沙之前跟他们多有摩擦,给这群响马递刀剑,跟卖国有什么两样。
南宫鸢思索,这事情究竟是谁的意思。
幕后主使不仅想造反,还私通外族?
若是为了正统,此事做的也过于缺德,恐怕难登大雅之堂。
“看来余成业野心勃勃,他所图甚大。”
沈敛点头:“自然,否则他要这些东西干嘛?”
“如今,沈家还是不让外出吗?”
那人犹豫道:“也不是不行,毕竟他不能直接杀了我们,但没那么自由就是了。”
这就意味着,许多重要的消息,他们是不知道的。
南宫鸢捏紧了手里的团扇,神情很难看。
“若是我没猜错,余成业还会再来沈家的,你们做好准备。”
“啊?”
沈敛吓得站了起来,道:“那怎么办?你刚来,还是装病躲起来吧,免得他开口。”
“他说不准,就是专门儿来见我的呢?”
南宫鸢神情凌厉,那双漂亮的眼睛似乎冻了一层剔透的冰。
“可是,可是你一个小姑娘,不行不行!”
沈敛着急的站起来转了几圈,道:“现在就乔装打扮,我找几个人送你出城。”
“表叔不忙,此次我来,就是为了会会余成业,京都那边想要解决,也得找出突破口才行。”
京都没有理由不可能会出兵,所以她要找出来。
“那········太危险了!”
南宫鸢闻言微微一笑,这笑容罕见的带了些戾气:“若不危险,我怎么会来?”
就是知道洪州凶险,她才应下这门差事。
总不能看着洪州百姓和沈家就这么被毁掉吧?
“你糊涂啊,小小年纪,还有未来。”
“若是洪州被铁骑踏破,那大靖危矣,况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她说完起身行礼:“表叔,此事就交给我吧。”
“我不能对不起你母亲!”
“此次来,父亲母亲都同意了的,他们不会不知道,我面临的是什么境遇。”南宫鸢道:“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表叔难道不信我?”
沈敛摆摆手,乱忙道:“怎么会?我是怕那余成业为难你。”
“一时半会儿,他不敢的。”
南宫鸢心里清楚的很。
他如今疑神疑鬼,担心自己是京都派来的卧底。
若是试探出来自己只是个千金小姐,他为了多一份筹码,绝对会强行把自己留在这儿。
到时候·········京都不就有理由出兵了吗?
更何况,还发现了铁矿和私军。
余成业此举,就是在找死!
“那,好吧,但到时候你就跟在我身后,不要随意开口。”
但是,装孙子也没用。
余成业来的,比他们想象当中要更快。
南宫鸢在沈家休息了一中午,醒来的时候就听桃朱说有人求见。
“呵,看来他挺着急啊。”
桃朱皱眉,将佩剑戴到腰间:“若有什么情况,我就先杀了这厮。”
她绝对不会,不允许南宫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伤了。
“不必太紧张,他此次来,肯定不会动手的。”
毕竟,他的事儿还没干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