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刚刚只是装的,此刻何夫郎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才刚刚闯祸,人怎么又不见了?
正要打发下人去寻,何夫郎却突然听见树上隐隐约约传来笑声 。
他抬头一看,差点没把自己心脏病吓出来。
只见何迢迢坐在只有碗口粗细的树枝上,晃荡着双腿,正笑得开心。
何夫郎怒气上涌,又怕吓着何迢迢,害他摔跤。只好“和善”的笑着,朝何迢迢招手。
“迢迢,快下来,别摔着了。”
何迢迢听见自家爹爹的声音,直接在树枝上站了起来。
树枝晃动了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啊!”
何夫郎惊呼一声。
“小心些!”
“没事的,爹爹,这树枝稳着呢!”
何迢迢不以为然,调皮的在树上蹦哒。
“快下来!”
何夫郎心脏紧了紧,声音里满是着急。
见何夫郎实在担心,何迢迢也不闹了,顺着树干往下溜。
何迢迢双腿着地的那一刻,何夫郎就冲了上前,揪住何迢迢的耳朵。
“何迢迢!树枝那么细,万一摔了怎么办?”
“疼,疼!爹爹,孩儿知错了!”
何迢迢哭丧着脸,顺着何夫郎揪耳朵的方向走。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为什么就不能像皎皎那样听话呢!”
何迢迢不动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何夫郎,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宠爱他的爹爹会说出这样的话。
何夫郎放下了手,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着急了!
“迢迢,爹爹不是这个意思……”
何迢迢没说话,只是红了眼眶。
本来祖母和祖父就不喜欢他,觉得他没规矩。
还好他还有母亲和爹爹喜欢他,他也就不难过了。
没想到,才回京城没多久,连母亲和爹爹都更喜欢何皎皎了!
凭什么啊?!
何皎皎只是比他先出生一小会儿而已。
凭什么他就是嫡长子,什么好的东西都要先给他。
如今连母亲和爹爹也被他抢走了!
何迢迢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是迢迢没规矩,迢迢这就回房闭门思过去!迢迢再也不出来了!不会碍着您和何皎皎的眼了!”
何迢迢几乎是吼着喊出这些话,说完就哭着跑回房,把门给关上了。
“迢迢!”
何夫郎很是难过和后悔,他只是一时口不择言。
没事,等迢迢冷静下来了,就不会生气了。
何夫郎这样安慰自己。
何夫郎走后,何迢迢哭了一下午。
她们根本不知道何皎皎有多可恶!
表面上,何皎皎乖巧得不得了,对自己也很爱护。
实际上,他就是个坏蛋!
何迢迢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满心欢喜,多了个哥哥。
结果,何皎皎背后各种污蔑他,说他没规矩没礼貌。
何皎皎还说,以后他嫁给了三皇女,就随便指个三皇女手下的小官给他。
反正,他是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的!
何迢迢心中委屈,可家里人已经没一个肯相信他了。
她们都觉得何皎皎乖巧懂事,自己胡闹还嫉妒何皎皎。
何迢迢擦了擦眼泪,给自己加油打气。
不行,他不能颓废,他一定要比何皎皎嫁得好。他一定要揭开何皎皎的真面目!
何迢迢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模仿何皎皎的字迹给三皇女写信。
他心中有一丝犹豫,却被脑海中何皎皎欺负他的画面彻底打消。
连他母亲和爹爹都不知道,他擅长模仿别人的字迹,只要看一眼,他就能模仿得七七八八。
前几日,他意外看见了何皎皎给三皇女,所以,自己这一封信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何皎皎不是喜欢三皇女吗?自己只是成全他罢了。
三皇女那不成器的,也只有何皎皎那蠢货才喜欢。
自己可要想办法把她们俩给死死地绑一起,免得以后何皎皎跟自己抢四皇女。
何迢迢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难免忐忑。
他不断的给自己心理暗示,人不害我,我不害人。是何皎皎先欺负自己的!
写完信后,何迢迢小心的把信封好,又招来了小竹。
吩咐他乔装一番,找个乞丐,把信放到西南区梵音寺山脚下的一户挂有鹿皮的人家门附近。
小竹没有多问,拿起信拿了些碎银就去办了。
何迢迢松了口气,事已至此,他再无退路。
另一边的君芊灼拜师顺利,何将军喝了君芊灼的拜师茶,还给了她一个红包。
何将军没有贸然教她功夫,而是先让她蹲马步,打基础。
君芊灼蹲了好几个时辰的马步,腿软得打颤。
这还是她之前有偷偷练武的结果,难以想象,如果她之前没练,今天得多惨。
回去的路上,君芊灼腿软得需要孤隐扶着她。
对面正好碰到了何皎皎。
何皎皎衣着华丽,脸上挂着乖巧的笑。
君芊灼怀疑他是不是戴了微笑面具,哪个正常人的微笑会一直保持同一个弧度的?
反正君芊灼觉得看着他就浑身冒鸡皮疙瘩,瘆得慌。
何皎皎不紧不慢的走近,敷衍的朝她行了一礼。
“四皇女。”
他也不等君芊灼说话就自己起来了。
君芊灼累的很,也不想跟他纠缠,随意的点点头就走了。
走了?
何皎皎看着君芊灼的背影,眼神不善。
从来没有人这样无视他!
呵,也不知道何迢迢那个蠢货喜欢她什么?
没权没势,没得宠的君父,连父族都不支持,这样的人要是能登上皇位,他把头摘下来给何迢迢踢。
简直可笑。
君芊灼挺佩服何皎皎的,他到底喜欢三皇女什么呢?
不是她看不起三皇女,大皇女、二皇女甚至七皇女,都比三皇女好啊。
三皇女除了无能狂怒,她还会什么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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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君芊灼拖着沉重的脚步从马车上挪下去。
站在宫门口,君芊灼感慨万千。
今日是她第一天上朝的日子,太不容易了。
回想她之前被推进去,仿佛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君芊灼颤颤巍巍往前走,姿势怪异。
正巧后面岑侍郎也到了,她一言难尽的看着君芊灼走得像鸭子一样。
忍了忍,她还是没忍住,走上前,拍了拍君芊灼的肩膀。
“年轻人,还是要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