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巴掌拍下去，别说胭脂了
就是沈流意、苏木等人也被吓了一跳，虽然胭脂确实该打，可这么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还是少见
“顾，流兮？”
“嗯？你觉得她不该打”
生怕顾流兮误会，苏襄急切开口
“不不是”
“不是便好，她这种人，就是混迹市井的泼皮，拿捏你的休养，觉得像你这般的人不会同她计较，就算出了事也不敢声张。
这个时候你就要告诉她，你的底线到底在哪，只要你不要命了，横的也会怕！可你顾忌越多，她就嚣张越多”
苏襄似有领悟，盯着自己微微泛红的掌心瞧了半响，又看向被扇红半张脸的胭脂，在心底无声的给自己加油打气，抡着胳膊又扇了过去
“苏襄！你个小贱人，你竟然敢，唔唔唔唔唔唔”
胭脂刚骂出一句，沈流意就眼疾手快的从地上捡了个破布塞进她的嘴里，做完还拍了拍手
“没一句中听的，这种人与其听她骂你，还不如堵住她的嘴，现在你是刀俎，她是鱼肉！顾流兮对不对？”
沈流意梗着脖子，一脸得意的看着顾流兮，她就说自己学东西那是极快的
“要是将你这性子分一半给苏襄，估计也就不用人操心了”
嘿嘿，被夸奖了！要是有尾巴，沈流意早就翘的高高的了，用胳膊肘怼了怼苏襄
“看见没，学着点”
苏襄认真的点点头，她刚刚学的很认真的
“我，我能不能再和她讲两句？”
“还讲什么，布一拿开她就得骂你”
“那我就打她”
看着苏襄举着手掌那呆萌可爱的样子，沈流意好像知道为什么顾流兮愿意帮她了，谁不喜欢和单纯的人做朋友呢！
将胭脂嘴里的布一拿开，这人就立马要出口些污言秽语
苏襄立马巴掌预备，作势要扇过去，吓得胭脂立马闭上嘴
“我不是你第一个骗的人对不对？你和那个六子，你们还拐了多少女孩？都被卖去什么地方了？”
没人会想到苏襄要问的就是这个，毕竟细心呵护的温室花朵怎么会去考虑温室外的风吹雨打呢！
这一场意外好像让苏襄瞬间长大了，她考虑的不止是那四四方方的墙内，可能是因为她也拥有了朋友吧！
苏木欣慰妹妹的长大，却也心疼她的长大
现在的她似乎不再会因为苏木忘记带的桃花酥而哭鼻子，也不会因为苏家的高宅大院而向往外面的飞向，也不会再动不动躲在苏木的身后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顾流兮
胭脂扭过头，不肯开口
苏襄威胁若是她不肯说，那就送她去见官
“呵，你以为我会怕？除非你不在乎邓夜的前程了，我现在还是他的夫人，若是我被抓，那他的功名利禄可就化为泡影了”
“我不在乎！胭脂，明明从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到底为什么会变”
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胭脂笑的前仰后合，甚至带了几分癫狂
“为什么会变？哈哈哈哈，邓夜你真可笑，我从来就没变过，认识你之前我是这般，认识你之后我依旧是这般
要不是因为你读书好，你以为我愿意和你过苦日子吗？邓家一穷二白，要不是我时常去赌场赌上两把，你以为你吃的那些鸡鸭鱼肉是从哪来的？这染血的罪恶，你也有一份”
胭脂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将邓夜锤打的四分五裂
“你，你从那时候便开始？”
“没错啊！你还记不记得镇上的赵家小姐”
“赵芝芝？”
“呵，你还记得！也是，长得漂亮，知书达理谁会不喜欢，当时你娘看上的就是赵家，可后来赵芝芝被我卖给六哥他们，你娘就选了我
你知道赵芝芝卖了多少钱吗？二十两！整整二十两当晚就进了窑子被开了苞”
“你简直不是人，是魔鬼！我同赵姑娘只是说过几回话，她喜欢的也不是我，是我书院的同窗，每回说话时也只是让我替其带些东西，你怎么可以·····”
胭脂恍然大悟，可脸上没有丝毫的后悔，怎么说她也挣了二十两呢！
“这样啊！不过结局也挺好的啊，我赚了二十两，赵芝芝也被赵家赎了回去，一举两得不是嘛！”
“赵芝芝被赎回去了？”
邓夜记得当时赵芝芝失踪闹了好大的风波，赵府更是扬言出五十两寻人
可是后来也没找到，赵府也不再谈论赵芝芝，就好像彻底消失了一般
“你不知道？对，大家都不知道，因为赵芝芝死了，这可不是我们害的，她是被赵家人杀的，说是一碗毒药灌下去喘个气的功夫就死了”
“不可能！赵老爷很疼爱赵芝芝不可能会杀了她”
“怎么不可能，赵芝芝都不是清白之身了，传出去赵家人还要不要脸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其实赵芝芝也该感谢我们，要不是我们，她哪能看清爱她的人，确是最嫌”
啪！苏襄满脸泪痕，一巴掌打了过去却还是觉得愤怒
她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那个素未谋面的赵姑娘
那么鲜活的生命，只是因为多和邓夜说了句话，就遭受人生的至暗时刻
若是没有顾流兮和沈流意，那她的下场将会和赵姑娘一般，要么死在青楼，要么死在家里
他们这些人天生便没有心肝，只是二十两银子就可以买一条性命，还觉得沾沾自喜
“其他人，被你们卖的其他人都在哪”
胭脂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一声不吭，气人的很，直至棒子打在身上，她才喊痛
“啊啊啊，苏襄你有病是不是”
“你要是不说，我就一直打下去，打伤打残我替你找大夫，这样你既不会死，也不会拖累邓表哥”
“啊啊啊”
不过打了三四下，沈流意就看不下去了，抢过棒子自己来，苏襄那轻飘飘的一点力道都没有
只用了三成力，沈流意揍了一下，胭脂就开口了，这就是实力
“不不过就是些青楼，或者官员家中”
“哪个青楼，哪些官员”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提供货物，又不负责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