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异常很快就吸引了原本还在跑步的人,他停下步伐在原地站定,视线向刚刚发出异常的方向看去。
也许是角度问题,他正好看到杜兰握着卡里胳膊正企图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而格勒莫里则是在后面推着。
“……”
大早上就遇到抢劫?
史蒂夫知道他的国家民风一向自由,但是这是不是有些自由过头了?
这种情况他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所有在杜兰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他成功让一向心态很好的杜兰破防。
看着过来询问他们在干什么的白t肌肉男妈妈,杜兰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不是躲开了触发点了吗?怎么这家伙自己追过来了?还是说,其实这个公园就是触发点,他从一开始就躲不开了吗?
这边杜兰是自闭了,格勒莫里可就没什么好态度了,他感觉到杜兰不想和对方有牵扯 ,态度自然不可能好。
“怎么?你是什么热心超级英雄的狂热粉丝不成?别多管闲事,这里没人会受到伤害。”
“欸?等等等等!那个先生你误会了!这两个都是我的朋友来着,我们刚刚只是在玩而已,真的!”
卡里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现场发生了什么,先是他被杜兰和格勒莫里拉走,然后再到一个陌生人上前询问状况。
他们看起来那么像是劫匪和倒霉蛋吗?
“你确定?”
只是闹着玩吗?
史蒂夫刚刚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刚刚在面对格勒莫里的态度时,他其实已经做好准备了。
只要卡里朝他呼救,或者有所暗示,那么战斗将会不可避免,既然是玩闹的话,他也放松下来。
不过并不排除他们之前有威胁过这个年轻人的可能,出于保险起见,他又问了一遍,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如果这个年轻人有一点迟钝那么他只能先跟着后面,等证据确凿的时候再行动。
“我很确定,这个位是格勒莫里,这位是杜兰,他们两真的是我的朋友!”
好严肃的感觉,还是说对方其实是什么便衣警察……
明明是一样的身高,卡里却莫名有些受不了对方的眼神,如同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一样,老老实实的点头。
并且在杜兰傻眼的情况下,当着对方的面介绍起了两个人,努力为两人洗清嫌疑,证明他们真的只是玩闹。
卡里的动作很快,格勒莫里想把杜兰拉过来已经晚了,熟悉的面孔就那么暴露在史蒂夫面前。
“你是…西里尔的后代吗?”
他结婚了啊……
史蒂夫被这一模一样的脸晃了下,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个总是会蹦出一两句混蛋话,但是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大坏事的人。
他的后代长得还真是像他啊……
“抱歉我不认识什么西里尔,还有我们要走了,麻烦你别再揪着我们不放了好吗?”
这一番话让卡里瞪大了眼睛,这是杜兰先生说的?感觉反差好大……
不过要是他被怀疑成坏蛋,还被揪着解释几遍心情也会很糟糕的吧……
“不好意思……”
杜兰的态度并不算好,甚至有些少见的凶巴巴,史蒂夫被凶了一下,条件反射般的往旁边靠了些,自觉给对方让开道。
直到对方走远后他才反应过来,他刚刚下意识以为面对的是西里尔了……
回忆起和西里尔的相处,史蒂夫眼中闪过怀念,看起来凶巴巴的家伙实际上相处起来,和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没什么区别,不论是炸毛还是顺毛都很可爱。
就是……
回想起之后发生的一切,史蒂夫叹了口气……
他会和其他人结婚也正常,自己干了那么多错事,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现在想来,自己还欠对方一个道歉。
不过大概他再也没机会和对方说了吧?七十年过去了,他是否已经垂垂老矣,对他的那段记忆,也如同过往云烟抛却的一干二净?
本以为可以躲开结果到最后反而做了一系列无用功,杜兰原本美好的心情算是彻底消失。
既然忘记了那为什么不能忘个彻底?为什么被冰一下脑袋又把他想起来了?
明明当初西里尔一直在努力追随他的步伐,不服输的想要让他记起来一切,最后死在巴基面前……
即使杜兰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是像是触发关键词一样,那部分回忆夹杂着情绪涌上心头,他根本做不到不在意。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的心情,他一直控制着表情,努力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直到晚上回到酒店后才得以松懈。
这两天的时间里,他见到了本应该和他一样死亡的损友,和那个本应该什么都不记得的混蛋……
杜兰把头埋在枕头上企图逃避现实,可越是不想,回忆就越是清晰。
1919年——
一战结束后,协约国与德国在巴黎举行和会,签订了《凡尔赛条约》,标志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正式结束。
也是这年布鲁克林一个男婴出生,被取名为西里尔·伊厄斯……
1924年——
五岁的西里尔母亲自杀,他被接入了舅舅维科的家中居住,成为这个三口之家的一员。
1927年——
八岁的西里尔在干家务时意外翻出母亲留下的遗书,改变了原来逆来顺受的状态,开始向街头混混靠齐。
1931年——
十二岁的西里尔已经成为了一名街头让人看了都觉得厌烦的街头小混混,经常参加各种混斗,时常带着一身伤回自己的秘密基地。
也是在这年他遇到了大他两岁的巴基。
布鲁克林一处小巷内发出闷哼和惨叫声,路过的人一边摇头,一边叹息,默默加快步伐远离这片区域。
巷口内,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正骑在一个年龄比他稍大一点的男生身上,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对方的面中,直到手上沾着血才停下。
仔细看,巷口里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孩子,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看向男孩的眼神中透露着恐惧。
小孩子的体力本就有限,打了那么久西里尔也没多少力气,他忍着身上的疼去擦脸上的灰,恶狠狠的盯着那些被他打倒在地的家伙们。
“西里尔!我要告诉我爸爸你又欺负我!”
一个被打的鼻子下全是血的男孩捂着鼻子,放声大哭起来,这个哭声似乎带动了其他小孩,一时间小孩子们哭着喊着要去找他们的依靠倾诉。
“闭嘴。”
西里尔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朝着男孩砸去,不过偏了点,砸在男生旁边的墙壁上,但是足够震慑住这些哭嚎的男生们。
见他们不哭了,西里尔这才恶狠狠的威胁起来。
“你们尽管去告诉你们的爸爸妈妈,说你们被我打了,然后等他们找了我麻烦,到时候我一定会打断你们的鼻梁,把你们的嘴里塞满石头。”
一番威胁的话让这群小孩子吓得纷纷跑走,一时间巷口里就剩下一个西里尔在独自承受刚刚打架带来的伤痛。
“你这也太过分了。”
隔壁的院头冒出一个脑袋,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男孩大概是听到了刚刚威胁的话,表情有些不赞同。
“你能怎么样?找靠山去告我的状吗?煞笔。”
西里尔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些事后才出现的家伙,他只会回以一个非常友好的手势,随后在地上找东西去擦手上的血渍。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刚刚被他骂的人非但没有把脑袋缩回去,反而翻过了院头。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对方给了一拳,疼痛感袭来一下子牵动全身,西里尔晃了晃脑袋。
本该退缩的人,却因为对方一句挑衅再次上前,拖着本就没什么力气的身体和对方扭打在一起。
结局当然也毫不意外,西里尔输了,被这个多管闲事的煞笔反剪着,脸颊被摁在墙面上,身后的人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他刚刚的事情。
听着对方数落自己的“暴行”和对轻易击败自己的洋洋得意,一股怒气从西里尔心底蔓延,他突然将脑袋抵在墙面上,停止了反抗,而是想要躲避着什么一样。
“你怎么了?”
刚刚还一脸不服气的家伙突然老实下来,巴基再怎么迟钝也感觉一下不太对劲了,更别说他现在生活在孤儿院,对于别人的情绪其实也很敏感。
“滚开!”
西里尔努力把脸贴在墙面上,不想被对方看见自己现在的情况,结果他越是表现异常,巴基就越是担心。
虽然他刚刚是有点上头了,但是他可不想给院长妈妈惹出麻烦,于是乎就想将西里尔翻过来看看情况。
结果这一举动让刚刚还老实的男孩立马抵抗起来,一来二去巴基也没有了耐心,直接把人拽了起来。
结果就看到西里尔一脸不服,却在止不住的掉眼泪的画面。
浅金色的睫毛微颤,上面挂着泪珠,衬得那一双眼睛像是要融化了一样,脸颊也因为刚刚的躲藏,印上了不少印子。
这样一看,西里尔反倒像是个无辜的小可怜一样,但是人又是他出言挑衅的,就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