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东方颖吓了一跳,这是哪儿跟哪儿呀,忙站起身离开南宫慧月,慌张地说道:
“你是开玩笑的吧月儿姐姐!咱们都是女人啊,她怎么会吃咱们的醋呢?
“可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这样胡说。”
南宫慧月媚眼流波,痴痴地看着她道:
“我当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这些呀,所以咱俩并不是外人对吗?
“姐姐是你的女人,妹妹是我的良人,我们一辈子相亲相爱不分开,咱们昨晚不就是这样互诉衷肠的吗?”
东方颖心脏扑扑乱跳,又是错愕,又是温暖,又是自责,又是欣喜,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为何会如此彷徨矛盾?
月儿姐姐美丽高贵,温柔善良,是自己除了师父以外最为重要的人,自己关心她爱护她,她觉得是亲如姐妹之间的关爱。
可是现在,自己敬爱的姐姐,却说她是自己的女人,自己是她的“良人”,这是多么暧昧而深情的表白,教自己如何承受?
在她心慌意乱之时,南宫慧月也站起身来,重又靠近她的怀里,抱着她细腻的脖子,娇声软语地说道:
“颖儿妹妹,你知道吗,自从你为我运功疗伤,我们两个肌肤相亲,我的心就为你融化了……
“你在我掉落高台的时候,像天外飞仙一样出现在我身边,紧紧抱着我的时候,我的魂魄就系在你的身上了……
“我这一辈子就认定了你是我的依靠,我南宫慧月要跟着你一辈子,生生世世也不分离,永远双宿双栖,胜似夫妻……”
这番柔肠百转深情款款的甜言蜜语,直把东方颖听得心神荡漾熏然欲醉,双手忍不住搂着她的纤腰,激动地说道:
“月儿姐姐,我……我只怕……”
南宫慧月轻轻捂住了她的嘴,深情说道:
“好妹妹,不要说什么害怕,咱们姐妹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不能结为夫妻?
“什么世俗的眼光,世人的非议,我们都不要管它,什么也不能改变我的心意,什么也不能让我离开你……”
东方颖大为感动,双手抱紧了一点,正色说道:
“我不是怕世俗的那些东西,我只是怕我给不了你幸福和快乐的生活,跟着我要经历很多危险磨难的。
“我立志了要走遍天下,行侠仗义,除尽恶人,我怎么忍心带着你去沐风栉雨漂泊江湖呢?
“你可是南宫家的大小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
南宫慧月眼眸闪着泪花,咬着朱唇说道:
“我不怕,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苦我都能吃,什么危险我都不怕,我一切都甘之如饴!”
东方颖一颗芳心也都快融化了,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跟南宫慧月一样,能够接受女人跟女人相爱,结为“夫妻”。
甚至在恍惚之间,还想到了洪泰雷,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愧疚,一丝害怕,自己也是喜欢男人的,可是为什么就不愿意拒绝南宫慧月呢?
自己是不是有病了?是个不同于常人的异类?
突然她灵光一闪,似乎想通了一件事:
为什么师父是佛门女尼,收养了自己十八年,悉心教导自己识文断字,练功习武,是真正的亦师亦母,
却坚决不肯让自己剃度出家,而是记为俗家弟子,单独住在庵堂之下的农家?
只说自己与佛门无缘,注定要在花花世界摸爬滚打,与滚滚红尘纠缠一生。
看来所谓的“与佛门无缘”,皆是因为自己六根不净,不仅嫉恶如仇,动辄杀生;更是容易身陷情网,成为痴男怨女,难以自拔。
也许师父看出了自己是一个不正常的“孽障”,长了一副夸张淫邪的身体,生了一颗雌雄不分的心脏,佛门净地岂能容自己玷污……
正自胡思乱想之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小云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上面是热气腾腾的两碗鸡汤,看到主人和女侠正自卿卿我我,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
“小姐对不起啊,我……我什么都没看见……这是炖好的当归红枣乌鸡汤,请小姐和女侠姐姐慢用……”
说着将木托盘放在桌子上,就要关门退出去,东方颖忙放开了南宫慧月,清了清嗓子说道:
“……月儿姐姐腰有点不舒服,我正帮姐姐揉揉呢……
“小云妹妹,小霞妹妹和伍姐姐的伤势也没好,正需要进补,你也给她俩送两碗鸡汤过去吧。”
小云捂嘴偷偷一笑,乖巧地点头说好,便转身下楼去了。
这时隔壁房间已经没了动静,甘桃仙不再清唱,似乎是到船尾消遣解闷去了。
东方颖浑然忘了去宽慰甘桃仙的想法,拿起一碗鸡汤,试了试温度,便舀了一勺喂到南宫慧月小嘴里,微笑道:
“姐姐你快些把身体养好,我要教你练习内功和剑法,那样你跟着我才不会受苦。”
南宫慧月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乖乖地任她喂了几口,柔声说道:
“妹妹,我会用心跟着你学武的,我不能成为你的累赘。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东方颖微微一笑,点头道:
“那当然没问题,月儿姐姐但有所求,我都会答应你的。”
南宫慧月巧笑嫣然,抿嘴说道:
“那好,你以后不要叫我姐姐了,我也不叫你妹妹了,我就叫你颖儿,你就叫我月儿,好不好?”
东方颖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便答应了:
“也好,月儿颖儿喊起来是比较顺口,其实我师父就是喊我颖儿的,我觉得很亲切。”
南宫慧月娇笑道:
“我可不是你师父,你教我武功,你才是我师父呢!
“而且,颖儿既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丈夫,理应该我服侍你才对。”
说着也舀起一勺鸡汤,去喂东方颖。
东方颖只当作她撒娇,便笑着张嘴喝下,有些暧昧地问道:
“月儿,你说我们怎么做夫妻呀?是不是睡在一起就是夫妻了呀?”
南宫慧月毕竟年长,男女之事也是颇有耳闻,知道男子和女子是如何行巫山云雨的,可是女人和女人之间,她却也是懵懵懂懂。
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支唔着说道:
“这个我也……我也不大懂……好像,好像男人身体跟我们女人不一样,他们……他们有一个长长的东西可以跟女人结合,那就叫圆房……
“可是女人之间……怎么圆房,我也不知道……”
东方颖面颊有些发烫,痴痴地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心说还是甘姐姐经验丰富,最好还是去问她,如果她知道女人跟女人怎么圆房,那就更好了。
二女温情款款含情脉脉地互喂了一碗鸡肉汤,夕阳便坠入西山,天色逐渐昏暗,画舫上下点起了美仑美奂的红木宫灯。
一楼的厨房也做好了晚饭,由于东方颖给的租金很是阔绰,船东安排的伙食也较为丰盛,既有煲仔饭,海鲜汤,也有清蒸鱼,白灼虾,煎豆腐等等……
本来船东是要将饭菜分一半送到二楼露台,东方颖觉得不必这样麻烦,便带了众女在一楼饭厅一起进餐。
八女坐了一桌,石大江四人和船东坐了另一桌,席间那船东自称姓许,再次表达了对东方颖这个大主顾的谢意,并向诸女敬酒。
东方颖见许船东为人朴实,而且观察他并不会武功,只是个普通的游船老板,便也很豪爽地与其畅饮。
只是南宫慧月知她酒量不行,见她喝了三杯就赶忙劝她不能再喝,
甘桃仙却是不住夸赞东方颖是个身手了得的侠女,豪气干云,不输须眉男子,这样的英雄气概怎么能不会喝酒呢?
东方颖虽然有些飘飘然,可是见南宫慧月坚持不让自己喝,竟是没了脾气,果然不再饮酒,只是吃菜。
甘桃仙见状很是不悦,自顾自拿起酒壶倒酒,一饮而尽,不多时便喝光了一整壶白酒,酩酊大醉滑到桌下。
看着不省人事的甘桃仙,诸女要嘛有伤在身,要嘛不愿意管她,东方颖就只好自己抱起一滩烂泥似的甘桃仙,将她送到二楼住房。
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正要离开,却被一双柔软的手掌拉住胳膊,甘桃仙模糊不清地说道:
“……爹……娘,不要赶我走……我没有办法,给你们丢脸了……
“我已经从良了,我会做一个好女儿……好女人,你们相信我……”
东方颖心头一动,原来她心情不好,顾虑的是未来家人会不会嫌弃自己,而不是像南宫慧月说的那样,是在吃自己和她的醋。
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自己理应多安慰安慰她,帮她打消顾虑,勇敢面对家乡和亲人,重新开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