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派了两个丫鬟专门伺候她的吃喝拉撒,而云裳师太则整日沉浸在禅房之中,鲜少与她接触,故而,自己完全不用担心会暴露。
正当他转身离去之际,眼角余光捕捉到庵主师太手中紧攥着一物。
他迅猛出手,夺了过来,只见那是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
他满心以为其中藏有何等珍宝,却不料打开一看,仅是一张泛黄的纸张。
缓缓展开,映入眼帘的竟是云裳师太的生辰八字。
他的目光逐渐凝固,心中惊骇万分,原来……
原来云裳师太竟是凤行知与花氏的女儿,也就是凤蝶衣同父同母的亲姐姐!
他强忍震惊,继续往下阅读,直至目光触及那最后一句,瞳孔猛地一缩,心中再次掀起滔天巨浪,原来……
原来云裳师太竟是凤女,且得凤女者得天下!
他颤抖着双手,目光转向落款,只见那是灵隐寺大师的亲笔批语,其真实性自是不容置疑。
他深深凝视着庵主师太,嘴角的阴笑愈发浓烈,心中暗喜不已,没想到这老东西竟透露给了自己一个这么大的惊天秘密!
庵主师太挣扎着想解释,却苦于说不出话来。
云裳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其生父生母确实是凤行知和花氏,灵隐寺的大师也确实给她批过命,断言其为凤女,此事凤行知与花氏亦心知肚明。
因二人当时尚未成婚,云裳诞生后便被悄然送至庵中,由她抚养。
然而,命运多舛,灵隐寺的大师后来突然造访,告知她云裳的机缘已生变故,有另一女子悄然夺走了本属于她的气运。
她本就怕这个荷包落于旁人之手,引发不必要的误会,因此才紧紧攥在手上,不想还是被误会了。
她想张口解释,却发不出声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凌君寒绕过屏风,身影渐渐消失在庭院深处。
凌君寒心中高兴不已,仿佛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他暗自思量,凤轻染虽有几分能耐,但如今云裳的出现,却让她显得黯然失色。
云裳不仅医术高超,更是传说中的凤女,这样的女子,才是他真正需要的。
凌君寒心中盘算着如何重布棋局,思来想去,他觉得有必要让这对父女相认。
思绪一定,他即刻动身,匆匆赶往了丞相府。
到达丞相府后,他被恭敬地引入了厅堂之中,随即有丫鬟奉上袅袅香茗。
他轻轻啜饮一口,细品茶香之余,心中也细细斟酌着言辞,决定只将两人是父女关系讲出来,至于凤女的身份,万不能说出来,以免凤行知想攀附更高的权贵,不将云裳嫁给自己。
“凤相,今日本殿特意前来贵府,实则是有一事相告。”一番深思熟虑后,他终是开了口。
“哦?何事?殿下但说无妨。”凤行知面露疑惑,眼神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
“这个……本殿从摒尘庵的庵主师太口中偶然得知,云裳师太,原来竟是您的千金!”凌君寒语气慎重,字字清晰,仿佛每个字都承载着千钧之重。
凤行知听后,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慌乱:“这……”
凌君寒敏锐地捕捉到了凤行知的异样,心中暗自揣测,凤行知定然对此事有所知晓,只是不知他是否也知晓云裳乃凤女之身。
凤行知深知,既然此话已从庵主师太口中道出,便再无隐瞒的可能。
他缓缓点头,坦然承认:“庵主师太所言非虚,云裳确乃下官的亲生骨肉。”
凌君寒心中暗自点头,看来自己没猜错,凤行知果然知晓此事。
他沉吟片刻,直言说道:“凤相,实不相瞒,云裳师太目前正暂住在本殿的府邸。”
凤行知闻言大吃一惊:“殿下此言当真?小女她……她竟在您的府上?”
凌君寒轻轻点头,神色平静地解释道:“摒尘庵不幸遭遇火灾,本殿恰好路过,便将她们师徒二人救了出来。”
凤行知闻言,心中感激不已:“多谢殿下援手,下官已许久未曾见过云裳了。灵隐寺的大师曾叮嘱,越少与她相见越好,以免影响她的修行和命运。”
凌君寒闻言,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疑虑,暗想凤行知或许对云裳的凤女身份也有所了解。
然而,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装作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这样等以后求娶云裳之时,便能显得更加真诚与纯粹。
“既然凤相已许久未见云裳师太,何不借此机会前去探望?”凌君寒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挚与期待,仿佛是在为一段久违的亲情重逢铺设桥梁。
凤行知略微思考了一瞬,最终点头同意:“如此甚好,有劳殿下费心了。”
凌君寒谦逊一笑,周到地安排道:“本殿恰好乘坐马车而来,凤相若不嫌弃,可与本殿同车前往,待探望完毕,本殿再遣人护送您安然返回。”
凤行知点头,在谢过凌君寒之后,便踏上了府外早已备好的马车,一路驶向了四皇子府。
在凌君寒的亲自引领下,两人穿过了府邸中曲折幽深的廊道,最终抵达了云裳师太所居住的静谧院落。
凌君寒上前敲门,声音温和而有礼:“云裳师太,贸然来访,不知师太此刻是否方便?”
房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近,房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凤行知定睛望去,只见一位气质出尘的女尼立于门前,虽他一眼便认出了是自己阔别十年的女儿,但她的模样已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与记忆中的那个稚嫩孩童截然不同,如今已成长为一位超凡脱俗的女子。
眼前的云裳师太,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面容清丽脱俗,既承袭了凤行知的儒雅俊逸,又融合了花氏的精致秀美,虽是一身素衣,却难掩其倾国倾城之貌,宛若画中走出的仙子。
云裳的目光在触及凤行知的瞬间,便认出了这位血缘上的父亲。
他的容颜虽历经风霜,却依旧保持着往昔的轮廓,只是眼角边添了几丝细纹,显得更为沉稳。
但她对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并无任何感情,只是下意识地往他身后望去,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当发现花氏并未随行而至时,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与酸楚。
往常她一年会去看望自己几次,但如今已半年有余未见,甚至在摒尘庵遭遇火灾时,她也未曾出现。
如今自己迁居京城近一月,仍未见其前来,这份孤寂与落寞,让她倍感凄凉。
凤行知瞧出了她的失落,沉吟片刻,终是缓缓开口:“云裳,你的母亲……已经离世了。”